“滴——”

    冰冷的机器声音,在病房内响起。

    整个京都顶尖的医学专家都停住动作,僵在原地,看向坐在病床旁气势强势到令人窒息的男人。

    徐行身体也跟着绷紧。

    夫人在陆总心中可是比一切都重要的存在。

    一举一动都能牵动陆总的情绪,更不要说去世。

    病房内的气氛,几欲凝固。

    “为什么停下来?”

    男人没有抬头,声音暗哑干涩到了极致,仿佛极其艰难。

    “继续。”

    “陆总,”

    为首的医生小心翼翼的开口。

    “陆夫人和肚子里的孩子都已经去世……”

    “我,说,”

    陆京辞抬头,俊美冷峻的脸在灯光的照耀下半明半暗。

    “继续。”

    “是,是,”

    为首的医师感受到男人声话中的的戾气,擦了擦头上的冷汗。

    “大家一起,再试试。”

    这位的手段有多残暴,他们可是知道的。

    一众医护人员继续对着病床上的人进行抢救,偌大的病房内再次忙碌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心脏监护器却依旧没有任何起伏。

    医生们的后背都被冷汗浸透,满脸无奈,却也不敢停下来。

    他们是整个京都最顶级的医生没错,但也做不到起死回生啊。

    陆京辞薄唇渐渐抿起,眼底的墨色越来越浓,宛若化不开的嗜血深渊。

    病房内的空气几近冻结。

    徐行抿紧嘴角,上前两步低着头。

    “陆总,夫人她已经……再这样下去,只会打扰夫人。”

    陆京辞没有抬头,半晌才缓缓开口。

    “出去。”

    徐行对着众医师挥了挥手。

    众医师松了口气,放轻脚步离开。

    徐行也跟着走了进去。

    夫人出了车祸,一尸两命,陆总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得提前着手调查才行。

    最近的京都,不会太平了。

    病房内。

    女人沾染着血迹的精致面容在灯光的照耀下,有着破碎诡异的美感。

    “泱泱,”

    陆京辞拿出怀里的手帕擦拭着洛泱脸上的鲜血,动作温柔到了极致,像是怕弄疼她一样。

    “睁开眼告诉我,你没有死,也不会死的,”

    暗哑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诱哄恳求意味。

    “好不好?”

    心脏处那密密麻麻的剧烈痛感翻涌而来,毁灭且窒息。

    躺在病床上的洛泱自然没有任何回应。

    但出现在病床旁边的‘洛泱’却呢喃着开口。

    “可是陆京辞,我真的已经死了。”

    死在了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中。

    至于细节,她的脑子一片空白,像是完全失去了这段记忆。

    只知道仪器响起的瞬间,她的灵魂就脱离了身体,看着病房内发生的一切。

    她不清楚,这是不是临死前的必经过程。

    不过,这样也好。

    ‘洛泱’看着坐在病床旁的男人,毫无温度的扯了扯嘴角。

    她这一生,都和这个男人捆绑在一起。

    小时候因为他的病学了蛊,长大后又因为他的爱失去了自由。

    现在的她就像是个被囚禁在金丝笼里的鸟,看上去华丽舒适,却让她失去了方向。

    只是可惜肚子里的宝贝。

    ‘洛泱’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神色悲伤复杂。

    “你不是最期待肚子里的孩子吗?”

    “你不是给他取好了名字吗?”

    “你不是说要带他离开令人窒息的京都,离开我,回到南城生活吗?”

    陆京辞动作温柔的将洛泱已经逐渐冰凉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似乎是想要将其重新捂暖,狭长的墨眸中布满血丝。

    “只要你睁开眼睛,我什么都答应你,好不好?”

    离开京都,回到南城。

    ‘洛泱’眼神悲戚。

    她的确是这样想的,但,永远也做不到了。

    “泱泱,”

    陆京辞继续对着病床上的人说着话,仿佛只要他一直说下去,就会得到回应一样。

    “泱泱。”

    ……

    时间流逝,天色逐渐暗沉。

    整个京都,彻底陷入了黑暗之中的。

    “我知道了,”

    陆京辞眼尾泛红,嘴角却是勾了起来。

    “你这是在惩罚我。”

    “惩罚我用体内的毒将你绑在身边,惩罚我利用孩子困住你,惩罚我没有保护你们。”

    “所以你要带着孩子,永远的离开我。”

    说到这里,他蓦然轻笑,暗哑的音色带着化不开的苦涩。

    “洛泱,你还真是好狠的心。”

    ‘洛泱’静静的看着陆京辞万念俱灰的样子,心蓦然抽痛了下,她眉头紧皱。

    陆京辞看不到‘洛泱’,自然也看不到她的反应。

    “可惜,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他起身将洛泱抱在怀里,朝外走去,修长挺拔的身影和暗色融为一体。

    “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永远不会。”

    陆京辞这话,是什么意思?

    ‘洛泱’秀眉蹙起,想到什么又缓缓松开。

    是了,她已经死了。

    他也做不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