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安义坊。

    李恪听闻长孙皇后的病情大有好转,因此也心情大好。

    当前长孙皇后的身体状况,直接关系到后宫的局势是否会失控,同时也将影响李恪的下一步计划。

    在得到好消息之后,李恪打算先趁着这两天好好放松放松,将精力投入到悦来客栈的经营上。

    随着年节的脚步临近,酒楼的生意可以说是越来越红火,很多达官贵客想来这里吃饭,都不得不提前三天预定座位。

    李恪简单翻看了一下本月的账本,流水相较上个月直接提升了四成,照这个趋势下去极有可能还会翻一番。

    “不错,酒楼的生意原以为快到顶峰了,没想到居然还在稳中向好,要是等周围的扩建工程顺利竣工,还能继续增加营业额。”

    李恪满意地表示了认可,酒楼掌柜喜上眉梢。

    此时整条安义坊的长街,华灯初上,没过多久便会有大批宾客涌入这里。

    李恪告诉赵明说:“最近酒楼人多,你要多派些人来盯着,一来是防止有人醉酒闹事,二来也要多注意失火防盗等隐患。”

    “是,公子!”

    赵明二话不说,直接带着人开始巡视起来。

    李恪凭着后世的一些经验,觉得越是到了年根底下,就越容易因为疏忽大意而闹出一些意外,就比如厨房失火,财物失窃之类的。

    毕竟在节日气氛浓郁的环境下,人的心情就会松弛下来,失去了以往的警惕心。

    他交代完一些事情之后,正打算坐到靠窗的位子休息一下,没想到最担心的事情居然还真的发生了。

    只见一名伙计慌慌张张从二楼跑下来,一不留神脚下拌蒜,居然直接从楼梯上滚到了前厅。

    众目睽睽之下出了这么个洋相,不少人忍不住哈哈大笑,同时也有人上前询问他是否摔伤了。

    不过这名伙计像是丢了魂似的,随口敷衍了几句后,赶紧爬起来找到正在算账的掌柜,贴着后者耳根子低声说了些话。

    掌柜原本对伙计冒失的举动相当恼火,但在听完这番话后,手里拿着的那只笔,直接就滚落到了账台下。

    李恪注意到这两人的反应极为反常,于是直接将掌柜叫到自己身边询问情况。

    掌柜左顾右盼,随后也跟伙计一样,凑到李恪耳边低声回话。

    “东......东家,二楼雅间里死......死人了!”

    李恪双眸微微眯起,尽管这个消息也令他感到猝不及防,大为震惊,但此时此刻他知道慌乱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就在短短的片刻之后,他马上深色自如地告诉掌柜说:“这件事先不要声张,一切照常,有事可以找赵明他们帮忙,听懂我的意思了吗?”

    “还有那个受了惊吓的伙计,要是撑不住就让他在后厨找个地方休息,不要再出来抛头露面,以免坏了我的事!”

    掌柜定了定神,有这样稳如泰山的东家坐镇,他也就没有那么慌张了。

    李恪迈步上了二楼,来到走廊最靠里的雅间门口站定,口中缓缓呼出一口浊气。

    他轻轻推门,透过门缝先是看到了一双男人的脚,以一种相当别扭的姿势躺在地上。

    当他正要打开门之际,却忽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轻盈而活泼。

    “你在做什么呢?”

    李恪扭脸一看,原来是房遗玉来了。

    他马上将推开一道缝隙的房门又赶紧合上,接着挂着笑容问道:“方小姐,你怎么来了?”

    “我在悦来客栈可是投了钱的,你该不会忘记了吧?我当然得时不时来看看这里的生意,要是被我发现有哪里应该改进的地方,我肯定得告诉你。”

    李恪心说:待会儿你要是看到房间里的景象,怕是晚上做梦都要被吓醒。

    “方小姐有心了,那你不如先下去四处看看,回头有什么意见,可以直接告诉掌柜。”

    房遗玉并没有听从李恪的话下楼去,而是满怀好奇地盯着他眼前那道门,并问道:“你站在这里做什么,奇奇怪怪的,就好像是个来偷东西的小贼。”

    这句话本是调侃,不过房遗玉也的确感到好奇,李恪明明是在自家的酒楼里,怎么打开一间房门还得探头探脑的,就像生怕会有什么东西从雅间里跳出来似的。

    李恪回答说:“没什么,房间里的客人都醉倒了,我就是过来看看而已,我们还是下楼去吧。”

    房遗玉觉得李恪的表情和反应都有些不对劲,可也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对,于是便点点头,答应先跟李恪下去。

    由于自己这边要先应付房遗玉,于是李恪把赵明找来,让他们先去查看一下房间里的情况。

    房遗玉今天来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正巧路过安义坊,想进来看看李恪在不在。

    等两人真见了面,她倒是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这会儿店里人来人往格外吵闹,想要好好说会儿话也不方便。

    于是李恪对房遗玉说,“方小姐,你看我这里挺忙的,你如果是打算在这里吃饭的话,我马上给你安排,只是我实在分身乏术,没有办法奉陪。”

    房遗玉见到了李恪,其实心里的小目的已经达到,所以她只说会偶尔过来看看,吃饭就不必了。

    李恪将房遗玉送出大门,转身再次来到二楼那个房间。

    赵明和零三两人围在地上的一具尸体前,正以专业的手法进行着调查取证。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

    赵明说道:“公子,此人是鸿胪寺主簿郭迁。”

    “他是被活生生用绳子勒死的,临死前垂死挣扎了不短的时间,可惜这间屋子比较僻静,但凡房间里发生点什么动静,也很难被外部察觉。”

    李恪说道:“偏偏还是个官,虽说鸿胪寺主簿只是从七品,但朝廷命官死在我们酒楼,这件事小不了。”

    “看房间里的布置,先前应该至少还有一个人跟他坐在一起喝酒,但现在他死了,另一个人不见踪影,那么后者就极有可能是凶手。”

    赵明道:“我们这就去追查,看看今晚到底是谁在和郭迁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