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萧瑟,秋叶凋零。

    九月的法兰西气温降到八度,颇有些寒冷。

    德第一集团军司令冯.克卢克躲在草丛中举着望远镜观察着马恩河对面在晨雾笼罩之下的达瓦兹小镇。

    不出他所料,法兰西士兵的确沿河构筑防御工事,附近唯一的一座桥加强了防御:桥头摆了几挺机枪,构筑了两层战壕安排了几百人,隐约间还有人在安装炸药引信,以便守不住时能及时将桥炸毁。

    克卢克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微笑,这些傻瓜,他们真以为自己会从正面强攻渡河?

    克卢克微微转头小声问趴在身边的参谋:“第一团在什么位置?”

    “将军!”参谋掏出怀表看了看,回答:“如果不出意外,他们二十分钟内就会到达预定地点!”

    克卢克“嗯”了一声,随即下令:“做好战斗准备!”

    “战斗准备!”

    “战斗准备!”

    ……

    命令一声声传了下去,草丛中密密麻麻的德军士兵平静而有序的检查装备,有的还为步枪装上刺刀,这些是冲在最前的部队,他们有可能第一时间就与敌人展开白刃战。

    下达完命令后克卢克就静静的等着,等待第一团的出现。

    第一团一共四千多人,是克卢克一手带出来的精锐,这支部队在战斗中经常扮演尖刀的角色打头阵,他们已经在昨晚乘黑渡过马恩河绕到敌人防线的侧翼。

    他们的任务,一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取大桥掩护主力部队过河,二是攻占位于达瓦兹小镇西侧的机枪工厂。

    克卢克对这个作战计划很有信心,因为一路打到这,他知道法兰西军队的战斗力。

    法兰西军队的问题不在于军队本身,他们的士兵和军官都很勇敢。

    然而,这是一支由贪得无厌的银行资本家控制的军队。

    资本家只知道从军民身上吸血,他们不愿意引进国外先进的装备,比如马克泌机枪就被拒绝使用。

    这不是什么民族自尊心,而是为了垄断军火能够在没有竞争压力的情况下赚更多的钱。

    尽管圣艾蒂机枪故障频出、不堪大用且价格奇高,但还是成为军队的制式机枪。民企生产的哈奇开斯甚至都比它更好。

    (注:圣艾蒂机枪其实就是仿制自哈奇开斯机枪,只不过为了避开专利增加了许多复杂的易出故障的装置)

    可笑的是,这些资本家平时骑在法兰西军民头上的吸血,战时就逃得一干二净用法兰西军民作盾牌。

    法兰西士兵为谁而战?

    为了保护这些资本家吗?

    为了让资本家长命百岁好继续奴役他们吗?

    德国不一样,为了统一为了强大,德国80%的国家收入都用于军队建设。

    从威廉一世起国王就恨不得将每一分钱都花在军队上,其加冕典礼总共只花掉2547个银币。(德国曾经一次国王加冕花掉500万个银币)

    德国士兵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战,知道自己的鲜血不会白流,知道在战场上献出生命的意义!

    这样的军队,是不可战胜的!

    “将军!”这时参谋小声提醒克卢克:“他们到了!”

    克卢克举起望远镜往马恩河上游望去,果然就看到一幢建筑上方飘着一块黑布。

    那是第一团发出的信号,意思是“到达指定位置准备就绪”!

    克卢克微微点头,用低沉而阴冷的声音下令:

    “准备……”

    声音绵长以便让士兵们做好心理准备,接着语气马上转为坚决:

    “进攻!”

    参谋忽然起身,朝后一招手,大喊:“进攻!”

    德军士兵高喊着从草丛中钻了出来,原本空无一人的丛林突然到处都是人,漫山遍野密密麻麻的,他们一个个头戴尖顶钉盔抓着步枪,目光凶狠的盯着对面法兰西防线。

    马恩河对岸,原本还在一边闲聊一边构筑工事的法兰西士兵瞬间就被德军这阵势吓住了,他们一个个脸色发白愣在原地,等枪声响起时才反应过来,哇哇惊叫手脚并用的跳进战壕。

    “德国人!”法兰西上校大喊:“他们来了,保持冷……静!”

    声音有些颤抖,所有人都听得出来上校自己都没法冷静。

    “砰砰!”稀稀啦啦的枪声响了起来,这是法兰西士兵开的火,紧接着机枪也跟着发出了怒吼,一排排子弹带着破空啸声飞向对岸的德军。

    法兰西上校一脸恨铁不成钢,他还没下令开枪,这些家伙已紧张得不受控制了。

    但现在枪声已经响成一片,这时候下令收手已不可能。

    法兰西上校只能气急败坏的下令:“开火!开火……”

    然而,所有人包括法兰西上校在内都没有意识到,他们已经上了德国人的当了!

    旦凡脑子还清醒还能思考,就应该知道德国人强行渡河是不可能的。

    桥随时会被炸毁,河水又冷又深,宽度虽然只有70米但如果部队进入河中就会成为一个个行动缓慢的活靶子。

    很明显,德国人正面的进攻是为了吸引他们的火力和注意力。

    这时候,法兰西士兵更应该注意的是自己的侧翼而不是正面!

    但没有人有这警惕性,几乎所有人都被突然出现的德国人吓坏了,他们手忙脚乱的拉着枪栓机械的与敌人隔着河水对射,脑袋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似乎担心德国人纵身一跃就从河对岸跳到他们面前。

    左翼突然响起一片激烈的枪声。

    法兰西上校脸色立时就变得苍白,直到这时他才意识到德国人真正的意图。他稍稍冒出头一看,果然就见德国人出现在防线的侧翼。

    侧翼的法兰西士兵由于没有准备,只能用一触即溃来形容,他们不是被打死就是丢下战壕匆忙逃窜,大部份人意识到自己逃不了,狼狈的蹲下身举起双手投降。

    法兰西上校还保持着几分冷静,他大声下令:“炸毁大桥,炸毁大……”

    “砰!”一声枪响。

    一发子弹贯穿上校的头部,他的脑袋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歪到一侧,接着整个人就像被抽干的气球似的瘫软在地上。

    他应该知道,德国人为了顺利夺取大桥准备了许多狙击手,他们的目标就是这些指手划脚的军官。

    法兰西士兵这时候不知道也不确定是否要炸毁大桥。

    他们有这样的想法:德国人已经过河了,炸毁大桥还有意义吗?还是逃命要紧吧!

    不久,整条防线的法兰西士兵都朝达瓦兹小镇溃退,红色的军帽和裤子使他们看起来就像红色的潮水。

    大桥则完整的落入德军手中,德军主力沿着大桥源源不断的冲进马恩河南岸。

    站在别墅顶楼看着这一切的弗兰西斯破口大骂:

    “这些混蛋,如此不堪一击!”

    “加德将军呢,加德将军在哪?”

    加德少将是第5集团军司令,弗兰西斯这两天与加德将军相谈甚欢,弗兰西斯用最好的葡萄酒和牛肉款待他,再加上两名美丽动人的女仆,主打一个服务周到让加德少将宾至如归。

    加德少将不只一次向弗兰西斯保证:“放心,弗兰西斯先生,有马恩河防线在,德国人不可能打过来!我向您保证!”

    “先生!”管家惊慌回答:“我刚才看到加德少将乘车离开了,跟他一起的还有皮埃尔先生……”

    弗兰西斯瞬间如坠冰窖浑身发凉。

    完了,结束了!

    工厂、家族、名利,所有的一切!

    这些该死的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