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非殖民地,第二镇。

    这里是前世坦桑尼亚的小镇鲁伏所在地,而小莱茵河前世的名字就是鲁伏河。

    小莱茵河在东非地区呈西南-东北走向,从乌卢古鲁山区出发,向东在基萨基转东北流向,在巴加莫约以北注入印度洋桑给巴尔海峡。

    第二镇就位于小莱茵河的东部河岸,新分配的五百多华人移民被安置在这里,同时从第一镇抽调了已经生活过一段时间的五十多移民来指导新移民的生产与生活,还有有三名德意志人负责当地治安管理。

    恩斯特倒不怕这些华人移民会起坏心思,这些都是经过挑选,大字不识的老农民,本身没有什么反抗意识。

    众所周知,华人在没有被逼到没有活路之前的忍耐性是全世界第二高的,第一是擅于不抵抗的印度人,

    至于法国人战场上可以投降,但是你要降低他们的待遇,第二天巴黎刁民就敢围攻政府大楼。(冷笑话)

    这是恩斯特的看法,不过就这个时代而言绝对是如此,毕竟最底层的华人深谙“民不与官斗”的金科玉律。

    看古代,华夏历史上的那些带头反抗者就算没有接受过教育,也看过几本书,典型的如刚刚被镇压的太平天国,其领导人洪秀全,本身就参加过科举,在这个时代也算是高材生了。

    往远了说,华夏历史上最早的农民起义领袖陈胜,都能说出“燕雀安知鸿鹄之志”这样的话,就算他真的没有读过书,那肯定听过些大道理,有见识,毕竟能当屯长大概率接触的到秦代的下层官僚和地方权贵。

    所以恩斯特在挑选移民时,最优先的就是农民,甚至是流民,他们基本上不可能有什么文化和见识,最多也就接触过些戏曲,评书。

    前世作为华夏人,恩斯特最懂这些人的想法。

    也难怪英国人那么喜欢在殖民地使用印度人,听话是一方面,狐假虎威的本事也是天生就会,刚好配合英国镇压各个殖民地。

    东非殖民地就不会出现状况,真正该当心反而是那些暂时被俘虏的土著,现在他们人不多,没法闹事,未来就需要警惕了。

    至于华人,在东非殖民地的地位可不低,至少理论上如此,毕竟在东非的德意志人和华人在身份上都是黑兴根财团的雇佣工人,都是签了合同的,所以两者名义上平等。

    就像后世说的人人平等一样,可在公司里你敢说对上司说这样的话?所以实际情况是德意志人在东非殖民地都属于管理层,华人则是被管理层,和公司类似。

    而土著从一开始就没有被算在东非殖民地的民众之内,目前属于资产,而且是待出售资产。

    受到东非殖民地开发的影响,桑给巴尔苏丹国甚至玩起了薄利多销的策略,销往阿拉伯地区的土著奴隶都降价了。

    有了这些土著做比较,新来的华人移民更加老实,卖力干活,毕竟土著已经证明了德意志人不是善茬,主次要时刻放在心里。

    在这种情况下,第二镇很快就开发出来了,有了第一镇的经验,只要按照流程第二镇就出现在了东非的土地上。

    这次也有新的突破,那就是水稻种植,这是从印度地区引入的籼型水稻,坦桑尼亚和印度同属属于热带,所以东非殖民地没有直接尝试亚热带的水稻种植,且印度运输过来也方便,距离更近一些,只要和沿途经过达累斯萨拉姆港的英国商人谈好价格就能在他们回程时捎带上一些。

    第二镇紧靠小莱茵河,水源上比第一镇更有保障,所以在第二镇大量种植的是水稻,未来东非殖民地那些湿地附近大概率会和第二镇一样,选种水稻。

    毕竟水稻的产量比小麦高,在同样需要人力开发的东非殖民地,当前多付出一些人力成本,追求更好的产量也说的过去。

    不仅如此,恩斯特未来还打算在东非殖民地种植产量更高的玉米,前世非洲就是玉米种植广泛的大洲。

    ……

    第二镇,新来的移民正在开垦新开发的水田,通过水车从河边将小莱茵河的河水引入沟渠里,导入到磊好田埂的水田里。

    李铁柱和同行的农工埋头挖着新引水渠,黑瘦的身体挥起铁锹来显得毫不费力,一脚踩在普鲁士产的铁锹上,松软的红壤就就被铁锹带出来,手一抬,将铁锹翻面,泥土顺势磊在一边的田埂上。

    “嘉祥叔,恁来这里有几個月了,和俺们说说这基尔曼(德语音译)人到底咋样?说话算不算数?”李铁柱一边边挖着沟,一边问道。

    李铁柱是刚从华北来到东非殖民地的新人,对于东非殖民地的那些德意志人还不太了解。

    张嘉祥在前边挖着土,说道:“恁问那么多干啥?到哪不是讨口饭吃,这以前在大清国不还是给地主老爷当佃农,来到啊…啊飞卡(德语音译)不就是给基尔曼老爷当佃农怕啥?”

    李铁柱道:“那咱在大清国给地主老爷代代种地,知根知底,这基尔曼老爷咱们可不熟,心里没底不是害怕么?”

    “你小子怕啥,年纪轻轻的,基尔曼人在可怕能比你们村的周老爷可怕?要不是没有活路,你能跑到啊飞卡给基尔曼老爷种地,整天别瞎想,有的没的,只要基尔曼老爷给口吃的就谢天谢地了。”张嘉祥对着李铁柱说道。

    “这也是,今年俺那块天干,河里没水,周老爷都跑城里去过日子了,还收的租一分也不能少,家里一点粮没有,饿的不能活了,基尔曼老爷来招工,俺就报了名,最后上了海上的船。”李铁柱回忆到。

    接着说:“那船还是俺这辈子第一次看到过那么大的,比周老爷家的宅子还大,就是船上的日子不好过,头几天整地上吐下泻,在码头分的那点口粮都喂海里鱼了。”

    “来到啊飞卡就好了,我开始也是这样过来的,现在好了天天顿顿能吃饱,还是三顿饭,搁大清国哪感想这好日子!月底收工,干的好还能分二两肉,这日子比过年都好啊!”张嘉译感慨到。

    “活干的好,真能吃到肉?嘉祥叔你可别骗我。”李铁柱两眼放光的问到。

    “我骗伱干啥?我可是三个月都吃到了,只要不混到最后一名,每个小队都能分到点。”

    李铁柱闻言道:“那咱们可待好好干,我都好几年没尝过肉味了!”

    说着更加卖力了,其他人也在一旁听着两人的对话,心里也有了期待,修水渠的进度大大加快。

    第二镇也在新移民的手中变得越来越像模像样,连负责管理的德意志人都对于这些华人的勤劳感到一丝惊讶,单就吃苦耐劳精神层面而言,华人确实令人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