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

    第二天陈溪午醒来的时候,便看见陆三良靠在自己的监押室门口抽烟。

    “你不怕夏林突然进来?”

    陈溪午坐了起来,看着陆三良有些无奈的说道。

    陆三良很是淡定。

    “他来了会有人通知我的。”

    “行吧。”

    陆三良抽完了那支烟,这次倒是没有乱丢了,掐灭之后捏在了自己手里。

    “你这边不会有什么事。大概中午的时候,他们就会放你出去。”

    陈溪午想了想说道:“如果我有什么事呢?”

    陆三良挑了挑眉。

    “你真和周星海勾搭上了?”

    “没有。”

    “那就不会有什么事。”陆三良说着,认真地看着陈溪午。“出去之后,帮我一个忙。”

    他蹲了下来,在地面上用着那个掐灭的烟头,在上面写了一个地址。

    陈溪午走到了一旁看着。

    上面的地址很是陌生。

    “这是哪里?”

    “我家。”

    陈溪午愣了愣。

    陆三良走到一旁接了些水,又将那个地址擦掉。

    “我去那里做什么?而且我也没法进你家。”

    “你当初都能够去到白月湾中,周星海肯定给了你一些东西。”

    陆三良平静的说道。

    陈溪午倒是突然想起来那个一直没有还给周星海的‘撬棍’。

    陆三良则是继续说着。

    “进去之后,左手边有个房间,里面有个终端,一级密码震乾离,二级密码坎坎兑.....”

    .....

    陈溪午虽然因为跟着陆三良,导致被一起逮进了城安局。

    只是一如陆三良所说,城安局手里没有实质性的什么罪证,自然不可能长久拘留。

    离开了城安局之后,陈溪午先回去了一趟红绳义体小店。

    本以为陆红绳会很是恼火地痛斥自己。

    结果这个少女依旧是昨天那般,没精打采地坐在柜台后面。

    陈溪午说今天要请假的时候,陆红绳也是懒懒的看了他一眼,而后点了点头。

    陈溪午意识到有些不对劲,本来都走出去,又折了回来,看着陆红绳问道:“你怎么了?”

    陆红绳有些烦躁地摆摆手。

    “没什么,忙你得去。”

    陈溪午这才想起来,昨晚夏林说过的那件事。

    “你被城安局监控了?”

    陆红绳有些惊诧地看着陈溪午。

    “你怎么知道?”

    陈溪午愣了一愣,对啊,我怎么知道?他想了想,说道:“因为上次那张芯片的事,我猜到了你可能会被城安局的人盯上。”

    “那王八蛋,拿芯片就拿芯片,差点就把我的店子给毁了。”

    陆红绳此时倒也没有再隐瞒什么,坐在那里咬牙切齿的说着。

    “别让我逮到机会,不然高低要请他吃一顿麻袋板砖。”

    “.......”

    陈溪午默然无语,只是突然想起了上次从陆三良口中得到的消息,犹豫了一下,看着她说道:“那些芯片这几天出手多少了。”

    陆红绳闷闷的说道:“没有多少,还没有赚回本。”

    “我建议你价格压低一些,能卖尽早卖了。”

    陆红绳听着这句话,有些狐疑地看着陈溪午。

    “你这段日子和陆三良混在一起,是不是听到了什么内幕消息?”

    陈溪午沉默少许,点了点头。

    “是什么?”

    “我不好说,但.....你懂的。”

    “我懂你奶奶个腿。”

    ......

    下午时候的南川街区边缘。

    陈溪午背着匣子,出现在了街边。

    陆三良告诉他,如果不能通过星沫网络呼叫嘟嘟飞行器,便来这里。

    不远处有着一个好似古旧的站牌一样的东西,一旁有着许多的广告牌簇拥着。

    站牌正对面,是一个富有科技感的广阔平台,用以承载一些飞行器的降落。

    中间有着许多的通道连接向那里。

    这是城市公共交通,也是南川街区唯一中轨道飞行器降落点。

    南川站。

    上城区公用中轨飞行器的终点站。

    陆三良推荐陈溪午来这里最为主要的原因,自然便是它是免费的。

    这是极为少见的。

    陈溪午走去了站牌那里,这里已经有许多人在等着了。

    但是大部分都是一些南川街区的人,义体陈旧,色彩驳杂。

    以至于他们在第一眼看见干干净净的陈溪午的时候,都是有些拘谨地给他让开了路。

    当然也有背地里骂人的人。

    陈溪午倒是没有在意。

    毕竟他确实没做那样的亏心事。

    飞行器很快落了下来,在南川街区的平台之上吹起了许多灰尘。

    这是一架好像长条面包一样的玩意,据说是和星渊纪年早期的一些地面交通工具颇有些渊源。

    只是看起来很是精巧干净,以至于那些老城区的灰尘扬起又落下的时候,都是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它变得脏兮兮了起来。

    这种肉眼可见的对比,大概很是让人感慨。

    因为有人让路的原因,陈溪午倒是最先上去的那一批人。

    与城安局的飞行器不同,这种民用飞行器内部并没有诸多精密的仪器,很是简约。

    陈溪午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

    里面渐渐人满为患。

    有人坐在了陈溪午的旁边。

    看起来并不像老城区的人,腿边放了一个黑箱子,身体很是干净,大概三十岁左右,有些不苟言笑。

    陈溪午只是看了几眼,便移开了视线,转头看向了窗外。

    随着飞行器的升起,那些或是驳杂的,或是明净的光芒,都落在了下面。

    中轨飞行器的空中轨道,一般平稳飞行高度,位于地面一千米到四千米。这是城安局空轨管理司所规定的。

    因为有时候可能会从高楼缝隙里穿过去,对于速度自然也是有着严格的管理。

    虽然不至于太快,但是在那些下方渐渐化作斑驳河流的城市光芒的对比之下,依旧可以给人带来一种很是迅速的感觉。

    陈溪午坐在窗边,眯着眼睛看着窗外那些渐渐褪去了驳杂色彩外壳,好似清冷的山崖一样的摩天大楼。

    他应该已经很久没有看过这样的风景了。

    正在那里出神的时候,身旁男人的那个黑箱子却是因为没有放稳,在飞行器擦着高楼拐弯的时候,向着一旁倒了下去。

    陈溪午下意识的就要去扶,结果那人的动作更为迅速,伸手将黑箱子拉了回去,而后抱在了怀里。

    “多谢。”

    虽然陈溪午并没有扶到,但是那人还是向他点了点头。

    陈溪午没有说什么,还了礼,又转回了头去。

    只是眉头却是微微皱了起来。

    男人伸手的那一刻,陈溪午隐约看见了他内衬之上的一些图案。

    那是剑样的纹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