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里长看着剩下的两条船,知道有一条船以后听自己调度,他不晓得怎么选择了。

    “不,不要蛋,要肉,香,嘿嘿嘿嘿!”朱闻天有选择,他拒绝。

    里长瞬间明白:“不不不,就这样很好,疍民憨憨不喜欢,要是换成肉民还行,好吃。”

    官员们:“……”

    你的选择就是惯着你们村的傻子?疍和蛋能一样?

    你难道都不跟傻子好好解释一下,一户疍民过来,你们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宜长,你看啊!这个如果……”李知县得劝。

    “我知道李知县和诸位是为了下丘村好,不过我村子的守村人不喜欢,那就不要。”

    里长坚持,我听你们的?开玩笑吧?

    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我送你们离开后可以问憨憨。

    要不是自己好奇,都可以不问,憨憨还能害村子?

    宋知府抿下嘴儿:“既如此,还是每月找好的船工行劳役吧!”

    他本是为了村子好,听知县的提议。

    人家村子不要,守村人反感,不用问为什么。

    自己的目的根本不是为了给疍民,换班找人替换,不影响运输即可。

    事情定下来,大家看立水车。

    这是大水车,直径两丈多,往起立,很不容易。

    结果村子搭架子,粗木头的架子,下面有好多磨盘压住,用架子立水车。

    这个没问题,稳啊!绳子牵住了,拉呗!

    拉是拉了,却不是直接拉,村子里上葫芦吊,找铁匠打的。

    哗啦哗啦,六个人就能通过葫芦吊和支撑架把大水车给慢慢牵引、移动。

    “我操!”同知说脏话了,他瞪大眼睛,这是什么东西?

    葫芦吊就是一个滑轮组,功不但不会减少,受摩擦力的影响,反而增加。

    但是作功增加,不代表人就一次性使出所有的力。

    六个村民,六个葫芦吊,在哗啦声中慢慢抬起大水车。

    更多的村民在关心粗架子和压架石的分量,他们有人跳到石头上增重。

    同知呼呼喘息,努力地压低声音跟知府说:“写信,咱们是不行了,村子的高人我等招惹不得

    其手段层出不穷,那么大个水车,直接就立。

    不应该是很多人喊着号子来撑嘛!这算什么?”

    “知道,我知道。”知府也麻了,他懂,这玩意儿放到军事上调整投石车太容易了。

    三年前打张士诚的时候,围城而攻,用的就是回回炮,亦叫襄阳炮,即投石车。

    有现在的玩意儿,多大的投石车架不起来?

    村子用两丈的水车是根据水深定的,若水再深,就可以是三丈、四丈……

    他深吸一口气,揉揉自己的脸,带着笑容到里长身边。

    “宜长啊!那个……”

    “知府,我有一事要说。”里长不等对方把话说完。

    “何……事?”宋知府着急呢,见对方不让自己说完话,更闹心。

    “拽水车的六人使用的是葫芦吊,我有图和实物。知府看看能不能用在府中事务上?”

    里长早准备好了,拿出来图纸先,实物更好办,现成的。

    宋知府笑容愈发自然:“宜长啊!你这立大功了,我定当上本朝堂,为你争功。你说是不是憨憨?”

    宋知府可能觉得自己有些做作,赶紧转移一下话题。

    朱闻天始终看着、听着,果然还得是利益牵扯呀!大家没熟到生死托付的层次。

    “嗯!啊!呵呵!嘿嘿嘿!”他连续语气助词来衬托。

    他不认为对方哪里不对,他只是觉得双方关系没那么近。

    人与人的接触,不是非黑即白。

    何况自己跟对方同样未说实话,对方保证还琢磨着高人呢!

    那咱们就继续虚伪又真诚地按照各自利益接触,叫求同存异。

    “好好好,宜长,方才我就急着想问这东西。”宋知府又说实话。

    里长把图纸递给对方,面带微笑。

    “回头我给你请功,说不定能拿到一个丹书铁券。”

    宋知府画饼,先画着,万一就给了呢?

    里长好激动,铁券啊!真的可以吗?他微微一扭头,却看到憨憨轻轻摇头。

    一瞬间他就冷静了:“不要任何奖赏,为国为民应该的。”

    他说完偷偷再看憨憨,憨憨面带微笑,很好,这就对了。

    朱闻天却在腹诽,什么铁券啊?那是催命符!

    朱元璋心黑着呢,铁券榜里有的,基本上就是封神榜里有的,死了才能上。

    啥?你说你拿了铁券还没死?

    加油!努力地活着,想吃啥就吃点啥吧!

    水车一个个立起来,浇水、拔销子、正常旋转,呕吔!成功了。

    天色也同时晚了,里长招呼众官员去吃饭。

    杀了羊,给外村帮工的人一人分了一斤熟羊肉,看着没什么油水,不过能补充蛋白质。

    喝羊汤,大锅饭这么做最简单。

    ……

    装着香皂的船一路顺流而下,抵达南京,船上的人飞跑着去找太子。

    通过一系列检查和询问,终于把东西送到。

    朱标也不耽搁,命自己的人把东西装车,拉着去见爹娘。

    朱元璋提前批完奏本,此刻在看着婆娘做菜,他守在厨房门口,嘿嘿笑。

    “重八,马上就好了。”马皇后扭头微笑。

    她长得能打,又能出主意,知性。

    朱元璋面对她的时候是一点皇帝的威严都木有,两个人偶尔吵嘴,马皇后都能骂得朱元璋哑口无言。

    换个人,朱元璋会让其知道皇帝的威严,整死你。

    面对马皇后,朱元璋主动过去端菜,开开心心的:“够了,咱俩吃足够了。”

    “还有一个,韭菜炒豆干,说是吃了壮阳。”马皇后把切好的菜下锅。

    “我又不缺阳,你是知道滴!”朱元璋挺挺腰。

    “刚才老大说过来,多个菜,不然没菜吃了。”马皇后挤一下眼睛。

    “标儿来啊!那行。”朱元璋一时间就期待起来。

    他就喜欢自己的大儿子,咋看咋顺眼,跟下丘村的村民看守村人似的。

    等马皇后把菜炒完,两个人到餐桌旁时,朱标到了,带着人。

    “爹、娘,下丘村送来东西了。”

    朱标懂得如何称呼,他绝对不会在私下里喊父皇和母后。

    说完他挥下手,抬东西来的人躬身而退。

    “拿来多少?说是你要的?你坐呀!还得老子多说?”

    朱元璋说着愤怒了,让你当太子,不是叫你父子隔阂,你守什么君臣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