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嵩挣脱不开,心里大恨,猛的将剑摔在地上,喝道:“让开!”

    丫鬟仆人见他扔掉剑,这才心惊胆战的的放开他。

    他们被这一幕吓坏了,他们家主人今天暴怒的有些可怕,居然要杀了二公子!

    平日二公子胡闹,都是狠打一顿,或者赶回乡下,今天居然要拿了剑!

    皇甫嵩冷冷的看着地上的皇甫坚长,转身就出门,但不多久,就拿着一捆马绳返回,道:“都给我出去!”

    医工慌张的道:“主人,不能捆,二公子伤的不轻,这样会要他的命的!”

    “那也总比连累我们全族的好!”皇甫嵩推开所有人,直接给皇甫坚长给捆上了。

    仆人,丫鬟要阻拦,全被他给打开。

    皇甫嵩捆好后,直接提拖着向外走。

    皇甫坚长慢慢睁开一丝眼缝,看着一晃一晃的地面,道:“爹,我晕。”

    皇甫嵩根本不理会,走的飞快,他担心溺爱这个畜生的老娘会出来阻拦。

    皇甫嵩出了门,直接将皇甫坚长扔上马车,与车夫道:“进宫!”

    皇甫坚长被这么一摔差点又晕过去,但浑身的疼痛,令他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皇甫嵩阴沉着脸,心里恼怒,却不得不思索。

    冲撞圣驾,确实是大事件,但以他的身份,想来被处置也不会多严重。

    他担心的,是有人利用这个机会,进一步对他进行攻讦,那就不是罢官可以了结的了。

    小茶楼内,刘辩简单吃了一口,估算着时间,慢悠悠的回宫。

    这会儿,何进与何太后正在走向景福殿。

    何太后笑呵呵的道:“兄长能有这份心,我就放心了,我们都是一家人,不能为了外人争执,不就是一個袁绍吗,别说关了,就是斩了又怎么样……”

    何进嗓子眼堵着怒气,心想这妹子真是糊涂,袁绍不放出来,那‘正君除贼’岂不是真的成了宫变、谋反?

    但他不能说,与何太后、大外甥皇帝关系紧张,对他没有半点好处。

    何进心里恼怒,面上僵硬的点头道:“太后说的是,这次进宫,我就是想跟太后说,暂且放下袁绍一事,全力筹备陛下的登基大典。”

    按照规矩,新帝登基大典要在先帝驾崩一个月以内。

    何太后笑的更加开心了,道:“兄长,你这就对了。待会儿,你不要说话,由我来说。辩儿其实还是很尊敬你的,你不要凶着脸,好像要杀猪一样,这样子容易吓坏他,多笑一笑。”

    何进哪里真心笑得出来,勉强的挤出了笑容。

    但他一脸横肉,五官肥硕,这不笑还好,一笑更显凶狠。

    何太后看着,道:“算了算了,你还是别笑了。”

    说着,何太后就看到刘辩从宫外回来,笑容满面的快步道:“辩儿,你舅父来了,快过来。”

    刘辩已经看到何进了,心里猜测着他来的目的,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堆满了,快步上前道:“母后,舅舅也来了,快请进。”

    何进见刘辩没有与以往冷漠,艰难的笑了下。

    何太后一坐下,就与刘辩道:“辩儿,咱们是一家人,不能为了外人闹不愉快,让外人看了我们笑话。伱舅舅说了,那袁绍就且放下,专心准备你的登基大典……”

    刘辩看着何进,见他没有反驳,似在强忍着怒气,心里暗动:看来,何进这是妥协了。

    何进妥协,对他来说是一个好消息。

    刘辩当即就道:“母后说的是,之前是朕有些任性了。那朕就实话跟舅舅说吧,这袁绍率兵入宫,杀到了朕身前仍不停手,太过胆大妄为!这种行为,不能宽宥!不过,他用心还是正的,并不险恶,朕也不打算难为他。原本朕想着,念及他是舅舅的人,又出身袁家,有理由宽赦,加上朕登基之后,必要大赦天下,这叠加之下,到时候无声无息放了就是了。只是舅舅太过着急,令朕着实难办……”

    何进听着刘辩的解释,脸色好了不少,心头怒气稍减,却还是梗着脖子。

    何太后见刘辩没有再与何进争执,大喜过望,道:“说开了就好,说开了就好。兄长,昨日之所以要抢回那道懿旨,还有别的缘故,等事后,我再与你细说。来人,摆宴,今天我们一家人,好好聚一聚。”

    何进看着何太后,心头有怒气涌动,他这个妹妹以前从来不瞒他的!

    他看了眼刘辩,见他笑容温和,心里越发的不舒服。

    刘辩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何进,心里一转动,伸手拿过筷子,笑着道:“舅舅,是这样,那张让赵忠等人图谋废立,这一点,朕绝不能容忍!朕打算,对他们进行严厉查办。”

    何进神情顿振,铲除十二常侍,是他这么多年,日夜难安的执念!

    刘辩接着道:“这些人,党羽众多,不止宫内,宫外更多,是以,朕打算,以大长秋为首,上将军蹇硕协助,专办此案。”

    何进立马道:“陛下,这件事,由臣来办!臣一定查的水落石出,绝不放过一人!”

    刘辩看着何进,神色沉吟。

    何太后却抢话道:“不用不用,兄长你还是抓紧辩儿的登基大典,这些事情涉及禁宫,交给你不合适,就让潘隐去办。”

    何进见何太后突然插话,越发觉得这里面有事,但他不想错过这个彻底铲除阉党的大好机会,道:“太后,不止是洛阳,阉党的党羽遍布天下,宫里还是力有未逮。”

    刘辩见何进急着容易往坑里跳,不动声色的道:“既然舅舅这么说,那事情就交给舅舅去办。不过,张让等人毕竟是内侍,涉及诸多皇家隐秘,不可外泄,须以宫内为主。”

    何太后肃色道:“兄长,这件事,必须听我们的。那个潘隐,你派人跟着他们,凡事禀报本宫与陛下,不能让那些外臣知晓……”

    “咳咳,”

    刘辩打断她,笑着与何进道:“舅舅,母后的意思,你应该明白,这件事很重要。你抓人可以,涉及禁宫里的人不能审问,这些人的抄家所得,不论是钱财还是金银珠宝,亦或者文书信件,要悉数运进宫里,不得私藏。”

    何进不管什么皇家隐秘,只要能让他彻底将十二常侍连根拔除,其他的都不重要,强压激动,沉声道:“全依太后与陛下!”

    他想走了,恨不得马上回去布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