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说是这么说,这事也不能单凭他唐剑秋一人做主。

    他虽然掌管北镇抚司且职权很大,可有些事情还是要跟指挥使以及指挥佥事汇报的,很多事情只有他们同意了此事才能就此作罢。

    百姓们听后很是高兴,他们虽然平时过惯了苦日子却也懂得知恩图报之理,

    何况他们已经受过唐剑秋恩惠,如今又听到他这般说辞更是不好说些什么。

    “大人!您真的是神仙啊!大人之恩没齿难忘!来世定当做牛做马!若是日后能够回归故土定当集资为恩公修建一座庙宇为恩公祈福!”

    然而,那些先前指出唐剑秋不是的人听到这些羞愧的低下了头,

    还有的像是嗓子眼堵住了一般没敢开口,只觉得脸上有些火辣,更有的人开始打着圆场:

    “我就说嘛,唐大人又怎会像传言那般可恶至极?定是哪个缺心眼的搞错了!”

    “如今看来谣言还真是害人!我一直都是挺唐大人这边的!唐大人还真是我们北平东城的福星啊!”

    “看来这唐大人真是难得的清官啊!如此一来我们东城有福了!”

    百姓各有各的说辞,绝大多数者都在说唐剑秋好话,可总有那么几个喜欢挑刺的。

    面对这些攀炎附势之辈唐剑秋并未在意,他认为这些不过是自己该做的事情罢了,而那些仗势欺人之辈才是他真正看不起的。

    得民心者得天下,先攻心为上,功城为下,先动人心,再攻取城池!

    这朝中之士如同水火,百官倾轧如同战场,假以时日暗中基础力量,待敌人疲乏之时再发进攻当为上策!

    唐剑秋所做之事乃是一件善事,更是在当地爆出传闻,正可谓是一传十十传百,而这件事情甚至很快就传到了皇宫之中。

    唐剑秋救济灾民之事已在大街小巷,乡里邻里彻底传开了,老少妇孺全然皆知,而唐剑秋也理所当然成为了北平之红人,欣赏他的人可谓是愈发愈多了。

    即便唐剑秋所做的事情已经闹得天下皆知仍旧有人对其表示不满,尤其是在听到这天底下的百姓念叨唐剑秋善举的时候更是不爽。

    就算唐剑秋是在救济灾民却也难免落人口舌。

    那些人可能是出于嫉妒,也有可能是脑回路新奇,总喜欢鸡蛋里挑骨头,更是对唐剑秋的善意产生了质疑;

    大约几个时辰过后,有那么一帮嘴巴碎的人正在背后说着唐剑秋闲话:“你们说这唐大人当真有传闻中的那么好?

    北镇抚司那就是一个吃人的地方,何况是掌管镇抚司的镇抚使,依我看这就是做作!这人心啊可隔肚皮!”

    “指不定是不安好心,即便做再多好事也不能掩盖北镇抚司的凶残!难不成是想借此机会宣扬一番?也好博天下人同情,

    如此一来北镇抚司的美名自然能传到皇上耳边,心机颇深啊!”

    他们就像是找到了跳板一般,背地里无休止的嘲讽唐剑秋,好像他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般,话语话外充斥着讥讽。

    另一位胆子稍微小点,他连忙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为此担惊受怕了起来:

    “我看你们小点声吧,别让镇抚使大人听见,不然的话小心你们的脑袋!”

    本以为这么说会让他们有所收敛,可谁曾想这么做并不能得到他们的宽慰,换来的却是无止境的嘲讽和埋怨;

    “我怕什么?他做的事还不让人说啊?还有,你没发现那什么镇抚使跟相爷之子走的特别近吗?指不定两人有什么见不得的交易!”

    “要我看啊这两人就是断袖之癖龙阳之好,你别看他平日里对别人始终都是一副欠了他银两没还的面孔,那对待相爷之子完全就是另一番态度哇!

    老子我活了这么多年了还是头一次听说这稀奇事!真不知道这张老脸往哪搁啊!”

    那人一边说着一边拍着右边脸颊,恨不得现在就把唐剑秋那张“虚伪”的脸皮撕下来。

    听这些个只会嚼舌根的爷们所言坐在位子上饮酒的阿飞却听不下去了,他将手上握着的杯子用力往桌上一扣,目光凶狠,杀气肆意。

    “哼!这帮杂碎!胆敢这般目无法纪枉议朝廷命官,看爷爷不收拾他们!”

    说着阿飞就准备将这些不长眼的家伙收拾一顿却遭到了唐剑秋制止。

    “阿飞,慢着,这点闲言碎语不予计较,处罚他们只能解权宜之计,没有这点度量度量我又如何担任镇抚使一职?

    纵使以暴制暴也未必会让地方百姓心服口服,若做出点实事非议便可不攻自破,

    抗拒未知事物是人的天性,没什么大不了的,眼下必须处理陛下交代的种种事宜。”

    “唐大人所言极是,是属下多虑了。”

    不知为何阿飞倍感欣慰,这与他先前见到的镇抚使有些不一样了。

    以前的唐剑秋都是能用武力解决就绝不动口的那种,可如今却选择以德服人,正可谓是大丈夫,能屈能伸!

    唐剑秋能成为众人眼中的英雄却也免不了被人嫉妒,而这其中就包括锦衣卫中始终记恨唐剑秋的千户;

    而这一幕全都被身为锦衣卫千户之一的赵靖忠看到了,他很是愤恨的紧握着手上捏着的茶杯,恨不得将唐剑秋彻底碾碎!

    “下作!”

    那一刻的他颇为嫉妒,眼瞳射出仇恨花火,同样身为锦衣卫他却无比痛恨唐剑秋。

    当初若不是陆逵举荐他唐剑秋根本不可能坐上镇抚使这个位置!

    明明差一点就可以担任,他都已经到了而立之年却也只是个区区锦衣卫千户,而唐剑秋小小年纪就当上了从四品,这要他如何不恨?

    义父明明说过会帮他的,可到头来也只是落下个千户罢了,这个官职虽然不低,可比起这担负重任的千户他更想要让人敬仰的锦衣卫镇抚使!

    赵靖忠甚至认为镇抚使的位置就该属于他!

    锦衣卫千户心想:“唐剑秋,你给我等着!这个位置只是暂且留给你的,待我再去向义父请示一番,小心你项上乌纱不保!”

    锦衣卫赵靖忠心意已决,在一次偶然他来到了皇宫中找到那执掌东厂的魏忠贤,他对魏忠贤那可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听到脚步声由远及近,魏忠贤唇角不经意的勾起笑容:

    “你的人物可是完成了?怎得有空来看咱家了。”

    魏忠贤难得调侃了一句,即便不用回头去看也能猜到对方是谁。

    赵靖忠见状连忙躬身抱拳回话,像是看到了亲生父亲一般赶忙上前献殷勤,言语之中很是激动,生怕又半点怠慢。

    “近日公务繁忙没能来看义父,还望义父原谅。”

    闻言,魏忠贤不过是回头看了一眼赔笑的赵靖忠,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不紧不慢的说道:

    “咱家还不了解你吗?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且告诉我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锦衣卫千户赵靖忠见有机会心中顿时一喜,像是迫不及待了一般,连忙上前:

    “义父!镇抚使一职靖忠一心想得到,无论南北,何况您不是答应了将镇抚使一位给我吗?”

    魏忠贤不慌不忙,他平静止水,像是习以为常一般,缓缓道:

    “此事急不得,咱家也没想到半路杀出个安远将军陆逵,靖忠啊,忍一时风平浪静,待时机成熟之时自会把这个位置留给你的。”

    再说了,他不过只是考虑一下罢了,他的亲外甥傅应星还未曾得到好处。

    除此之外还有他的女婿,姨表兄,各种亲戚乃至旧友都未曾得到托大,如今这般急于求成只怕是难成大事。

    似乎没想到会落下个这般局面,赵靖忠瞬间慌了神,连连请示:“可是义父……”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魏忠贤却听不下去了,他不过是做了一个就此打住的手势罢了。

    “没有什么可是,何况剑秋这孩子咱家还是挺欣赏的,不争不抢不卑不亢最好拿捏,这点你该向他学习了,若是能成为义子为我所用倒也是一件美事!”

    魏忠贤的眼里闪过算计之色,此时的他正盘算着该怎样让唐剑秋这不畏强权之人屈尊来到他的麾下。

    若是能征服这种不畏强暴,凛然正气,忠心耿耿之人那将会是何等逍遥之事!又该是何等的享受啊!

    “义父!”

    赵靖忠急了,他本就因为这事急得焦头烂额,如今魏忠贤又道出这般说辞这要他如何不急?这不是打他的脸吗?

    再说了,他本来就痛恨唐剑秋,若唐剑秋当真应允那岂不是成为义兄弟?他才不稀罕!

    “这是怎得?这可可不像你啊,靖忠,凡事要沉住气才是,别闹的太难看,你且先回去吧。”

    “义父!”

    赵靖忠本打算再说些什么,可在对上魏忠贤这双凶戾的眼瞳时顿时改变了想法。

    “这……是!”

    赵靖忠敢怒不敢言,他只能把心里的那股怨气憋在肚子里,在心里不断谩骂道:

    “该死!唐剑秋,锦衣卫镇抚使一职你要跟我抢,连义父也对你颇有好感!此事不会就这么算了的,唐剑秋!咱们走着瞧!”

    想到这赵靖忠愤恨离去愤恨离去,对唐剑秋的怨恨已经到达了顶峰。

    他发誓,等到时机一到他就会除掉唐剑秋!

    然而,唐剑秋并不知道赵靖忠心中所想,不过是知道赵靖忠会投靠阉党罢了,具体的细节他自然是不清楚的,只不过是知晓个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