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剑秋无功而返,为避免打扰到苏府中人他巧用轻功回到住处,且无人察觉。

    回到那客房之中,唐剑秋唉声叹气,这会儿正有些烦闷。

    本该休息的他却在房中来回踱步,不免让本就忠心的阿飞担忧。

    “大人因何事心烦?”

    阿飞忧心不已,若是能让他替唐剑秋代劳做几件事自是最好。

    这换做别人或许也就罢了,可阿飞的忠诚完全不用说的,唐剑秋自然是可以放心交给他的。

    “本镇抚乃是为了那红花一案而烦闷。”

    “此案才不过开始,大人又何必急于求成?”

    阿飞却误解了唐剑秋的意思,他以为唐剑秋这般烦闷并非因为此案棘手之处,而是对那幕后黑手有所怀疑。

    那红花杀手的身形自唐剑秋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唐剑秋虽未见过此人样貌,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可他仍旧对此事抱有怀疑。

    面对阿飞提出来的问题唐剑秋是这么回答的:“顺天府尹唐大人将此事交付于我正是出于信任,他命我查出红花案的罪魁祸首,而当地百姓举报苏景有涉案之嫌,

    今日本镇抚前往缉拿守株待兔却让那贼人开溜,本镇抚终是大意了。”

    听到这,阿飞已有了个大概,正要言语什么,可又考虑到二人的关系,这说话方式只得委婉一些。

    “大人莫非怀疑,那犯下不可饶恕之罪乃是苏景苏大人?”

    这正是唐剑秋无法释怀之处,可他也的确了解苏景的为人。

    “不,目前害没有证据证明此案就是苏景所为,此人刀法身行皆与苏景有惊人的相似。”

    这才是其中难点,若真妄下定论只怕是……

    “大人不妨明日试探一下苏大人武功,或许此案有侦破之处。”

    阿飞提出的一个建议深得唐剑秋心,他本就因为此事烦闷,如今阿飞又雪中送炭自是最好。

    若凶手不是他又何故烦忧?也没必要因为此事提心吊胆。

    倘若凶手真是他,那么唐剑秋自然不会顾及手足之情,将他依法裁决!

    “此计甚妙,就按你说的去做!”

    为避免不让苏老爷误会,必须得找个合适的理由。

    不管怎么说也是在人家的府邸之中,他一个做客人的贸然开口自是不好,这般莽撞只怕是会落人口舌。

    翌日,唐剑秋来到院中,望着那秋叶落下,竟发起了呆,还是在阿飞的提醒下这才反应过来。

    唐剑秋本就因为查证一事而苦恼,正愁着找什么理由才好,谁知竟出现转机。

    不等唐剑秋邀约,苏景却很是兴奋,打算请唐剑秋到院中比试一番。

    起初以为他又跑到了官府之中办案,可谁曾想素锦就在这庭院之中。

    如此甚好,倒不枉费一番苦心寻找。

    “剑秋,我正找你呢,可有兴致与我切磋一番?”

    “好,只是唯恐惊扰了苏伯父。”

    唐剑秋欣然答应,却还是有所顾虑罢。

    苏景却不在意这些,他向来就是一个率真之人,从来不用因为这点小事担忧。

    “这你就多虑了,我早已向老爹请示,这才前来找你,你且不必顾虑太多才是。”

    “好,既如此那就有劳了!”

    于是乎,两人各自站立在一边,形成对立面。

    双方战意十足,脸上覆盖着的杀伐之色变得愈发浓郁了起来。

    有了苏家少爷与唐家少爷比武切磋的消息,自是会引得不少人前来观看。

    很快,两人比武的消息就已在府内传来,而苏思卿恩师之子马鸿飞却觉得此举实在不妥。

    他认为这样做未免伤了和气,能不打就不打。

    对此,郑文礼却不敢苟同,他认为两人皆是有武功的人,何况不过是比武切磋罢了,又有何不可?

    即便不能把刀法使的淋漓尽致,至少也得表现一下才是,

    传闻唐剑秋虽是官府中人,且一向坦荡如砥,可不太喜欢与人切磋,只有那比武招亲乃是特例。

    他们实在无法理解唐剑秋又为何要应下此次挑战?

    只有真正了解唐剑秋的人才明白,争强斗胜本来就毫无意义。

    唐剑秋认为,既然他的刀法和红花杀手极其相似,那么到时再跟他比一比岂不是更加明白?

    “但凭唐大人赐教!”

    苏景抱了抱拳,唐剑秋见状赶忙欠身回礼。

    “苏大人客气了,此乃唐剑秋之幸,就请开始吧!”

    两人的头发绑在后面,梳理得整整齐齐,显得英俊潇洒,风流倜傥。

    然,黑发随风飘动,显得威武不凡。

    唐剑秋和苏景相互对峙,周边充满了紧张的气氛。

    两人的视线相对静止,唐剑秋双眸如鹰,死死的盯着苏景。

    他手握着刀柄,而苏景则很是警惕的望着唐剑秋。

    以落叶为时,当机立断,他们先是抱拳致意,而后慢慢地移动脚步。

    如同舞蹈一般,刀尖向前,刀身后撤。

    待蓄力爆发之后,苏景大喊一声,冲向了唐剑秋,手上的景刀如同闪电一般刺出,快如疾风。

    唐剑秋眼疾手快,侧身躲避,同时挥刀反击。

    “噹!”

    金属的碰撞声在空气中回荡,令人心跳加速,即便是在旁边看着他们仍旧能够感觉到那种让人窒息的感觉。

    场上的人看到这一幕大气都不敢出,几乎都是屏住呼吸全程观看。

    他们快速地移动,刀光寒影闪烁,气劲四溢!

    苏景挥刀的身影快如流星,而唐剑秋如同山岳一般稳定,绣春刀如同毒蛇张开了獠牙一般狠毒,仿佛要将苏景吞噬。

    然而,苏景并不畏惧,他舞动刀柄,将唐剑秋的攻击一一破解!

    场中两人各持长刀,你来我往,拆了约有20余招,他们的切磋愈发精湛,以至于在关键时两人的呼吸都急促起来。

    似乎是察觉到对方的用意,他们的刀法越来越快,越发凶猛!

    苏景也深知他刀法精妙,其刀法变化多端,可组成千千万万种不同的招式,初中之时亦是无轨迹可循,可唐剑秋的武功也绝非浪得虚名。

    出刀不在拘泥形式,任凭苏景如何凌厉的变换招式,唐剑秋总能将其一一化解。

    于是乎,二人又拆了几十余招,唐剑秋见时机已到,继而由守变攻,飞身而起由上而下攻向苏景,仅仅只是一招便将他击退。

    苏景双足落地,连退好几步这才勉强站定身形。

    在那之后,苏景突然使出一记破绽百出的刀法,而唐剑秋措手不及,俨然没有想到对方会采用这样的方式,令他心中一惊。

    刀势不自觉地停滞了片刻,就在这一瞬间,苏景的景刀看眼就要刺向唐剑秋胸口。

    他运用了各种技巧,使自己始终处于主动的地位。

    唐剑秋迅速移动,灵活躲避对方的攻击,同时发动快速的攻势。

    然而,唐剑秋并没有倒下,他及时反应过来,用绣春刀格挡住了苏景的攻击,并将他的武器挑飞!

    借着这个机会,唐剑秋变拳为掌,干脆用力一推,将他推了三丈远。

    就在此刻,两人的切磋终于分出了胜负。

    看到这一幕,围观的群众无不为此叫绝,更有甚者对此次比拼做出评价。

    此事已成定局,无需多做文章,此番比试,唐剑秋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答案。

    至于苏景,他倒是觉得有些满足,并没有因为输赢而改变两人的友情。

    唐剑秋收势,并将武器放回刀鞘中。

    虽然因为胜负弄得有些不是滋味,好在两人交情甚好,自是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影响。

    两人一笑而过,而苏景却开口说着自己的观点:“剑秋,要不是你手下留情我早已倒地落败,北镇抚司镇抚使果然是名不虚传!”

    对此,唐剑秋很是谦虚的说道:“苏兄说笑了,你的刀法也很不错,有那么几招倒是让唐某防不胜防。”

    苏景上前拍了一下唐剑秋的肩膀,如是说道:“输了就是输了,我技不如你并不丢人。”

    唐剑秋并未着急回话,有些事情他也不愿再想,眼下还是查案要紧。

    这一下可谓是加重了怀疑,苏景所发的招式中不说完全相同,倒也有八分相似之处。

    可即便如此仍不能作为实证,既然无法找到证据那么就直接去找他好了。

    他本就因为此事头疼,而事情恐怕比唐剑秋想的更加棘手。

    大将军再次来到了北镇抚司,询问唐剑秋下落,当地锦衣卫快马加鞭,并将此事如实汇报。

    唐剑秋自然不敢怠慢,以自身最快速度返回,可谁曾想一品大将军此番前来是来责问自己的,这不禁让唐剑秋感到心揪。

    “唐剑秋,本将军问你,凶手是否擒获?”

    唐剑秋面露难色,却也能理解大将军的心情,言道:“将军,追查凶案并非一蹴可就,还需耐心等待。”

    大将军听后大怒,“真是岂有此理!你作为北镇抚司的镇抚使,治下不严,此事又出现在你管辖的范围内,

    何况这凶杀案还在本将军的府中发生!要你做镇抚使的有何用?难道就没有怀疑的对象不成?”

    “回将军的话,本镇抚确有怀疑的对象,目前就线索来看倒是有些眉目,却不能直接证实凶手身份。”

    唐剑秋又怎好将苏景的名字说出来?相爷之子涉及命案本就是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再说,也只是怀疑罢了,若是直言道出只怕回引来杀身之祸。

    一品大将军却哪能坐得住?他认为,唐剑秋不过是在为玩忽职守逃脱罪责罢了。

    “何必如此麻烦?直接将人抓来言行逼供!你们北镇抚司无能我将军府也不是吃白饭的!”

    “将军,按照朝廷的惯例,在线索尚未明了之前不能草草结案,即便手上有证据,哪怕一点也不能将其随意处置,

    何况北镇抚司做事秘而不宣,而今时机未到,实在不便透露。”

    大将军对此说辞又体会认同?他认为自己才是受害苦主,有权知晓其中线索。

    而唐剑秋作为一个小小的从四品,虽掌握实权可官阶却没有自己大,即便真有什么也不该这般。

    若是这厮惹得身为一品大将军的他不满,大可向圣上面前告御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