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志指挥着数万弃马为步卒的将士开始发起了试探性的攻城行动。

    京城西侧赵王李涛与不知道如何被其说服的堂弟李庚也指挥着麾下兵马,朝着城西新军六卫的将士不宣而战的冲杀了过去。

    然而在距离新军六卫城西大营六七里地的位置,数道从京城出现逐渐向城西靠拢的黑线拦住了他们打算偷袭城西大营的行动。

    韩鹏跟副将岳云,各统领一营兵马拦截在了赵王李涛麾下的十万兵马眼前。

    两营兵马分散了六七个方阵左右,将赵王李涛麾下兵马所有通向城西大营的道路全部拦截而来下来。

    李涛跟蜀王世子李庚二人也换上了一身精良的甲胄,骑在马上举着不知从何处搞来的千里镜张望着停在数里外一动不动的两营兵马。

    “二哥,这就是姑父麾下新军六卫的铁骑,看着也不比舅公麾下的骑兵强到哪去啊,再说了,姑父也未必太瞧不起咱们哥俩了吧,只派遣两万左右的兵马就敢迎击你我麾下的十万大军?

    小弟觉得,姑父是仗着自己麾下兵马的名头在故意虚张声势!”

    李涛淡淡的瞄了一眼一旁有些轻视韩鹏,岳云两营兵马的李庚,眉头紧皱的摇摇头:“轻敌是会害了自己的!

    姑父麾下的六卫铁骑,连以骑射闻名天下的突厥骑兵都不敢直视其锋芒,自然有着其道理。

    新军六卫的铁骑能独步天下,为天下将士所敬仰,自然有着他们的独到之处。”

    看着李涛凝重谨慎的模样,李庚也收起了轻视之心,摆正心态正视数里外的两营铁骑。

    举起千里镜复环顾了一圈,李庚的目光有些疑惑。

    “舅公不是说新军六卫的兵马在颍州早就以解甲归田的名义撤离北疆了吗?这些兵马身上的甲胄从何而来?”

    李涛默默的摇摇头:“谁知道啊,姑父如何统领二十万兵马悄无声息的奔赴京畿净境内的都无人知晓,如何让麾下将士重新着甲的事情就更没有人知道是何缘故了。”

    李庚朝着喊杀声震天的京城张望了一眼:“怎么办?这样干耗着也不是办法啊,既然要帮助咱们的大哥解围,就必须得冲到敌军大营,扰乱他们攻城的进展,就这样被两万骑兵给托到这里了?

    要不先派遣两营骑兵,两营步卒,步骑联合一起试试这新军六卫所向披靡的铁骑威势到底如何?”

    李涛犹豫了一下,无奈的点点头:“也只好如此了,想来再厉害也不过两万兵马而已,超过他们一倍的兵力,应该会有一战之力。

    让骑兵常聪大将军,步卒耿海大将军各领一路兵马试探迎敌一下吧。”

    “好,我马上去传令!”

    李庚纵马远去的一炷香功夫左右,李涛麾下十万驻足不动的兵马在令旗的指挥下分出了步骑联合一起的四万兵马缓缓地朝着韩鹏他们麾下的两营兵马逼近而去。

    刀盾兵在前,枪戟手随后,弓箭手掩护,亲兵两侧协助。

    只看阵型,李涛麾下出列作战的四万兵马配合的确实不错,看起来已经达到了攻守兼备的模样。

    韩鹏收起千里镜,挺着身子朝着缓缓逼近的八个阵营眺望了起来,盏茶功夫左右,韩鹏轻轻地舒了口气,手中的令旗高举起来挥动了几下。

    眨眼间,韩鹏左侧武装到牙齿的执旗手跟韩鹏一样挥舞着手中的旌旗,然后一夹马腹,纵马朝着李涛麾下的四万兵马冲锋而去。

    继而南北两侧四个方阵一万铁骑纵马紧随其后的冲杀了过去,丝毫没有拖泥带水的意思。

    战马刚刚奔袭了不足百步距离,新军六卫上万骑兵立刻四散而去,其中两个方阵以三角锥的阵营直接冲向了李涛麾下四万兵马的前锋阵营,剩下的两个方阵以梯形方阵朝着两侧的骑兵奔袭而去。

    李涛麾下步卒大将军耿海立刻传令麾下的步卒列阵迎敌,骑兵大将军常聪也指挥着麾下的骑兵奔袭掩护了起来。

    然而他们刚刚有所行动,步卒弓箭手布置好阵营,新军六卫的一万铁骑已经取下了背后的铁胎弓,伏在马背上弯弓搭箭对准了敌军的方阵。

    短短数里地的距离对于骑兵来说转瞬即逝,耿海立刻下令弓箭手放箭。

    瞬间密集如雨的箭矢朝着新军六卫的骑兵仰射而去,当箭支尚在半空之时,新军六卫伏在马背上的骑兵立刻侧身吊在马腹一侧,手中准备多时的凤羽箭登时离弦而去。

    李涛麾下的弓箭手,显然不太清楚战马奔袭的速度有多凌厉,射箭的时候根本没有提前半个距离,等空中的箭雨覆盖下来,九成的兵马已经离开了原来的位置。

    箭支好似雨点一样落在了战马奔袭过后的土地之上,只有少数的骑兵不幸被流矢伤到。

    反观耿海指挥的步卒被反击的箭雨射倒了一大片。

    来不及重新弯弓搭箭的新军六卫将士,熟练的背上了弓弩,取下马背上的连环弩,对着敌军步卒又是一波箭雨覆盖。

    等韩鹏麾下的骑兵冲到几十步外之时,敌军步卒的前锋兵马已经倒下了上千兵马。

    约莫五十步的距离左右,三角锥冲击步卒方阵的两部骑兵,立刻调转方向与其余两部兵马聚集了过去,手中的连环弩对着被包裹在阵中的步卒随意点名。

    等耿海指挥弓箭手想要还击之时,新军六卫的兵马早已经收起了连环弩,与连两侧掩护步卒的骑兵冲杀在一处展开了厮杀。

    耿海愣愣的举着手中的令旗,看着混战的双方骑兵不敢下令弓箭手放箭。

    环视着各个方阵中哀嚎着的将士们或者直接中箭身亡的将士尸首,耿海的目光中全是掩饰不住的惊慌。

    一盏茶的功夫不到,仅仅弓箭射击就给自己麾下的兵马造成了上千兵力的折损,这也太可怕了吧!

    然而更可怕的事情耿海还没有发现。

    冲击厮杀的双方兵马,简直是处于一面倒的场面上演着。

    常聪刚刚指挥着骑兵毫不犹豫的朝着新军六卫的敌军冲杀过去。

    兵马刚展开对决,麾下的骑兵便被新军六卫战马上敌军令人眼花缭乱的作战方式斩落马下。

    七成的兵马全部是腰间遭遇重创,无力承受战马的颠簸,最终滚落马下被战马践踏而过。

    李涛愣愣的看着镜筒中呈现的战况,心神恍惚的说不出话来。

    己方的骑兵刚刚跟姑父麾下的骑兵展开了交手,在战马冲击错身的一瞬间,自己麾下的骑兵刚刚挥动兵刃准备杀敌。

    新军六卫的骑兵便以不可思议的动作迅速吊在马腹躲过迎面而来的兵刃,持着手中的兵刃眨眼的功夫便划过了自己麾下将士的腰间。

    一瞬间,麾下兵马或被战刀破腹,或被马槊透体,或被骑兵枪冲落马下,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一波冲杀错身之后,韩鹏麾下的骑兵在执旗手的引领下迅速完成了一个大迂回反杀了回去。

    铁胎弓远程射击,连环弩近距离覆盖,接着迅速更换兵备展开短兵相接。

    如此一套明明故技重施的作战方式,却成了李涛麾下叛军的噩梦。

    在他们尚未来得及变阵之时,敌军第二波冲杀已经到了眼前,眨眼间再次上演了一场一面倒的屠杀。

    一阵厮杀之后,四部兵马再次跟着执旗手冲出了敌军的阵营,纵马朝着远处奔袭而去,奔袭了一圈之后缓缓的降低了速度,停在了韩鹏身后的旌旗两侧。

    而他们刚刚冲杀过的战场,唯有无主的战马在打着喷嚏,栽倒在地上的旌旗跟遍地血肉模糊的浮尸诉说着方才的惨烈战斗。

    韩鹏举着千里镜环视着战场上己方兵马少数的尸首,嘴角扬起一抹冷冷的的笑意。

    “乌合之众而已,简直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散去,随时发起第三波冲杀!”

    “得令!”

    执旗手立刻挥舞着旌旗在军阵中奔袭了起来,传达着随时冲锋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