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修远有点儿害怕,环顾着四周,对四人低声说道。

    “要不然,咱们赶紧跑吧……”

    姚舜卿摇了摇头,说道:“且不说这里荒山野岭,跑出去容易迷路。便是这家店主,废了这么多口舌把咱们弄进店里来,又岂肯让咱们轻易逃脱。”

    李寒州:“那怎么办!”

    沈予安神情严肃,眸中透着几分杀气。

    “依我说,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灭了这家黑店!”

    “低声些!”

    蔡修远环顾四周,见没人在意他们,便说道。

    “且看看他们究竟要干什么,若是打劫,倒不如直接把钱给他们,咱们图个省事,抓紧赶路要紧。”

    李寒州:“不行!怎么能助纣为虐呢。不管是图钱还是图人,都不能够让他们称心如意!”

    沈予安:“寒州这话说的极对。留下这么一个祸害在这里,以后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死于非命!”

    姚舜卿:“今儿既然这黑店落到了咱们手里,咱们倒不能不替天行道了。”

    蔡修远:“只是不知道这是什么毒。”

    李寒州:“我来看看。”

    李寒州自幼在药华谷长大,就没有什么药石是他不知道的。

    沈予安:“你要尝菜啊,也不怕毒死你。”

    李寒州笑道:“试毒又不只有这一个法子。把你簪子给我,我细看看。”

    沈予安便把簪子递给他。

    李寒州瞪大了眼睛,仔细观察着簪子上发黑的痕迹,又放在鼻前轻轻闻了闻。

    犹豫了一番后,他手指沾了一下汤,放在嘴中吮吸。

    片刻,他才说道。

    “迷香散,虽然不至于死,但吃了,睡上个三天三夜也是有的。”

    姚舜卿:“看来他们还不清楚咱们的底细,不敢下死手。”

    蔡修远:“可这老板娘一直在言语试探,刚才试探出姚老板是开客栈的,只怕咱们是什么人,她心里也早就有几分数了。”

    沈予安:“你们说,她图咱们什么?”

    姚舜卿指了指沈予安背着的那两把剑,又指了指李寒州背着的打神鞭。

    “这两样东西,换整个大宋朝也绰绰有余了。”

    “他敢!”

    李寒州怒了。

    “敢抢一下试试,小爷我弄不死他!”

    蔡修远有些无奈地说道:“你能不能别像个混混一样,一惊一乍地让她们警觉了,就不能了。”

    沈予安:“若是图财,到还好说。咱们现在正好将计就计,只是要苦了修远了。”

    蔡修远不解:“怎么说?”

    沈予安笑道:“既然这毒吃了,让人睡个三天三夜,我们这些习武之人,用内力还能把毒素逼出体外,不融入血液之中,也因此就没事了。只是修远你没有武功,只怕吃了要害病。”

    蔡修远听言,笑道:“这么说来,你们打架,我睡觉,倒乐得清闲了。”

    姚舜卿说道:“犯不上这么麻烦。我们吃,你不吃,不也一样的。”

    “也是。不过做戏还得做全套。”

    沈予安说着,拍了拍手,一直在柜台上趴着睡觉的店小二,急忙小跑着过来。

    “客官有何吩咐?”

    沈予安:“进门之前我们就点了那个叫什么……哦,对,玫瑰酿,怎么到现在还没送来?”

    “哦哦哦,客官别急,那玫瑰酿藏在地下,且要挖一阵子呢。我们掌柜的已经去了,快要回来了,你们别急,先吃着菜。”

    蔡修远:“我们正等着那玫瑰酿才好吃菜呢,让你们掌柜动作快些。”

    “是,是,小的这就去给你们催催去。”

    看着小二跑了出去,沈予安碰了碰李寒州的肩膀,笑道:“你可还记得咱们在来宝客栈那次不曾?”

    “你说和那个梅若烟赛赌的那次?那婆娘当真狠辣。”

    李寒州现在想起被那梅若烟差点儿打死,心里还有些发毛,连连摇头,说道。

    “我可再不去那里了,差点命都留在了那里。”

    沈予安笑道:“你怕什么,我差点儿被她给吃了呢,我都没说什么。我的意思,咱们也很那掌柜赌一把,让这酒进了她肚子里,看看是个什么光景,如何?”

    李寒州听言,倒觉有趣,笑道:“这感情好,让那婆娘搬起石头砸她自己的脚。”

    姚舜卿:“赛赌?怎么赌?”

    沈予安:“无非就是筛盅麻将,再不就是行酒令。这掌柜是场面人,这些耍子,自然也是都会的,咱们要她玩儿,料想她也不敢不玩儿。只是……”

    蔡修远:“只是不知道她这店中还有什么英雄好汉在,对不对?”

    “对。要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那就不好了。”

    “这好办。”

    蔡修远拍拍胸膛,一口应承下来。

    “到时候你们拉住那老板娘,我借口出恭,暗中去看看这店的底细也就罢了。反正我也不会这些麻将筛盅什么的。”

    姚舜卿:“我也不会,我陪你去。”

    李寒州有些惊奇。

    “姚老板不会这些?看着不像啊。”

    “不像吗?那我像什么?”

    李寒州想了想。

    “至少也该是那种赌神级别的。”

    “赌神姓轩辕,可不姓姚。这些麻将牌九什么,我是一窍不通。”

    沈予安:“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都说什么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可照我看来,只要缠上一个赌字,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可现在武林风气就是如此,若不会这些东西,有的时候,还真是寸步难行。”

    话音方落,只听得外面传来秦氏尖细的声音,绵软如水。

    “四位客官,玫瑰酿来喽!”

    只听一声铜锣响处,两个小厮推着一个小推车进了店中,上面放着一坛半个人高的大酒缸,上面的红布上,还有些泥土。

    后面秦氏,还有几个笑得如沐春风的小二跟着。

    见这架势,沈予安忍不住笑道:“我说老板娘,怪不得你卖不出去,这么一坛酒,喝个七八年也喝不完,还不得贵出天际去,谁肯掏银子买?”

    秦氏笑吟吟地。

    “所以这酒,小店从来都不是按坛卖,而是按杯卖,一杯十八金,从不还价。”

    蔡修远将一枚金子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