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说了,大夫人被带走,这府上肯定会有人在外等着,一有消息就回来禀告,说不定消息比外面的还快呢。”

    春雨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小姐果然是小姐,就是比自己聪明。

    “但是江家有权有势,会不会还是逃脱了啊,到时候大夫人肯定会疯狂报复我们的。”

    江岁安一个爆栗打在春雨额头上:“胡说什么,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这叫多行不义必自毙。”

    “对对对,小姐说的有道理,嘿嘿。”

    小丫头捂着额头,笑的傻兮兮的。

    “不过,污蔑我名声这件事应该没什么大水花,主要就是看买凶杀人这件事,不过反正人证物证俱在,就是想逃也逃不掉了。”

    只是想过事情解决的快,没想过居然这么快,下午的时候便有小厮急匆匆的跑回来,急急忙忙,头上的发冠都跑乱了也不在意。

    一路小跑进了老夫人的院子。江岁安扔掉手里的鱼食,轻拍衣裙上的褶皱:“走吧,在这等了一天了,总算是有结果了!”

    刚一进院子就听见江念的哭喊声,惊的外面停在树枝上的鸟雀都飞了。

    “父亲,这绝对是有人陷害的,母亲怎么会买凶杀人呢,你快去找程大人说清楚,母亲是冤枉的啊。”

    江岁安心满意足的勾了勾唇角,信步走了进去。

    “这是怎么了,我看刚才有人跑了回来,是不是大夫人的事情有消息了?”

    江岁安看热闹的心思几乎都写在了脸上,一点都不带掩饰的。

    “这是我们江家的家事,表小姐还是回避的好。”

    老夫人面上的不喜都快溢出来了,江岁安却像是个没事人一样,一脸真诚的说:“一笔写不出两个江,人多力量大,说不准就想到办法了呢。”

    春雨默默别过脸去,小姐这胡说八道的本事真是越来越强了,气人的本领也没落下。

    突然一个茶杯飞了过来,春雨赶紧伸手一挡,茶杯里的热茶就尽数泼在她的衣袖上,一片暗沉。

    江岁安脸上的笑容淡了,抓过春雨的手仔细看着:“怎么样,有没有伤到?”

    春雨摇摇头,好在是放了半天的茶,也不是很烫,就是茶杯砸在身上,估计又是一片淤青。

    “江念,你就算再心急也不能当条疯狗到处咬人吧。”

    这句话就像点燃了炸药桶一样,江念眼眶通红的扑过来,长长的指甲就要朝着江岁安的脸上挠去:“都怪你这个见人,要不是你,母亲怎么会落得这样的境地,现在好了,母亲现在要杖刑六十,还要进县狱等待再次提审,你安的什么心!”

    江岁安一把抓住她的手,这一下要真挠到脸上可就毁容了。

    “那也是你母亲自己做了错事,与我何干,是我逼着让她去买凶杀人的吗?”

    当然...这也是她的手笔了,毕竟那些证据是她找到交给刘秀梅的父母的。

    大夫人千算万算,算漏了刘秀梅父母不是偏心孩子的人,即使家中有个弟弟,但是对秀梅还是一样的疼爱。

    所以才会拼了命的想要帮秀梅讨回公道。

    江念从没见过这样冷冽的江岁安,只觉得看她一眼都要被冻住,打了一个冷颤,求助的望向父亲。

    江家的掌权人——江寿。

    他的长相很符合江岁安印象里的商人形象,眼睛狭窄而修长,下三白的眼球,有些肥胖,挺着个肚子,眼神中无不透露着精明二字。

    “我还是劝江大小姐安分守己,有些事情莫要卷入太多,要不然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

    “那还真是不好意思,我这人最喜欢看热闹了,你也知道我是令家族蒙羞才送过来的,要是再不给自己找点乐子,那多无聊啊。”

    高堂上的老夫人都忍不住侧目,江侯爷是怎么养的女儿,脸皮养的这样厚?

    “不过嘛,大夫人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办法,按照景昭朝的律法,是可以用银子赎刑,一般都是一千两银子赎一杖,就看江老爷愿不愿意掏这笔钱了。”

    江岁安仿佛真的是来看热闹的,说完这句话就不再说什么了,只惬意的等着江寿的回答。

    几乎是一瞬间,江寿刀子般的眼神就落在了江岁安的身上。

    “爹,真的吗,那还等什么,快去拿银子啊,娘怎么可能受得住六十杖啊。”

    江念抬头望去,却见江寿铁青着脸,始终不回答。

    她心里一个咯噔,直直的往下坠,再看老夫人亦是如此,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用力的摇晃着江寿的袖子,却被猛地甩开,力道之大,差点将她摔到地上:“好了,念念你先下去,我跟你祖母要商量一下,你别在这里捣乱。”

    “捣乱,这怎么会是捣乱呢,爹,六十杖是会死人的,母亲怎么可能受得住,咱们家家底丰厚,不在乎这些银子的。”

    江念已经快疯了,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爹爹会变成这样冷血无情,明明只要掏一点银子就可以免除母亲的皮肉之苦,为什么会不愿意?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江念低低的啜泣声和江岁安嗑瓜子的声音。

    “杏儿,带你们小姐回房,没什么事不要出来。”

    杏儿大着胆子看了一眼老夫人的脸色,心里一颤,赶紧扶着江念起身走了出去。

    临走到门口的时候,江念还回过头泪眼婆娑的祈求江寿,只是后者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眼看着帘子被掀起来又放下,江岁安拍拍手上的糕点渣,心满意足的站起来:“既然你们有要事相商,那我也就不打扰了。”

    这话说的好像自己真的只是来看个热闹的一样。

    江寿的眼神阴冷,江岁安能感觉到他一直盯着自己,宛如藏在洞里的一条毒蛇,时刻都准备着窜出来咬你一口。

    一直到了院子外面,这种强烈的注视感才逐渐消失,虽然江岁安说不上害怕,但是这样的眼神总不会舒服。

    春雨刚想张嘴,就被江岁安制止了:“嘘,有人!”

    果不其然,路过前面的拐角处的时候,两道人影拦住了去路:“等等,我有话要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