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砚辞冷眼看着站在沙发的乔时念,“我的事用不着你操心。真想离婚就拿出诚意来!”

    说着他甩下离婚协议,径直坐去了办公桌前。

    怪只怪上次没能一鼓作气地离掉,导致霍砚辞不再信她。

    事情也变得这么繁琐。

    乔时念有些丧气地从沙发上下来,拿着协议书准备回房。

    “乔时念,别三天两头的惹是生非,我并不是次次都有耐心回来看你作。”霍砚辞冷声警告。

    他这意思是,发生在白依依身上那些破事,是她为了让他回来而做的妖?

    有大病!

    “你有没有耐心关我什么事?”

    乔时念昂起头挑衅道:“你一天不签离婚协议,我就一天都不会消停,后悔不死你!”

    说完,她懒得管霍砚辞是什么反应,昂首挺胸地离开!

    回到房间乔时念就泄了气。

    该死的霍砚辞,为什么就不能再信她一次。

    满肚子的牢骚实在没处发,乔时念给傅田田打去了电话。

    “你的意思是,霍砚辞要双方长辈同意之下才肯签离婚协议书?”

    听她倒完苦水,傅田田觉得奇怪。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啊,依你形容的、他对你的讨厌程度,不管你是不是捉弄他,他都应该很爽快签字才是?”

    “可不是,他脑子有坑。”乔时念气。

    “念念,你有没有想过一个可能性?”傅田田语气里带了点神秘。

    乔时念问:“什么可能性?”

    傅田田说:“霍砚辞对你并不是什么感情都没有,他现在不想和你离婚了!”

    “怎么可能!”

    乔时念半点都不信,将上次霍砚辞生气说要折磨够她的话告诉了傅田田。

    “他只是不爽我再三提离婚,想给我添堵。对,就是这样。”

    乔时念突然想明白了,霍砚辞又傲慢又自大,哪怕心里一百个愿意,嘴上也不会给她痛快。

    “奶奶生日后,他肯定会迫不及待地跟我去拿证!”

    傅田田被乔时念的自说自话给无语到,“你这么优秀,又跟他在一个屋檐下生活这么久,就算是条狗都会——”

    “对不起,就一个粗俗的比方而已。”

    傅田田道了歉后继续说:“我的意思是,霍砚辞可能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对你产生了感情。”

    换成以前,乔时念听到这话非高兴得蹦起来不可。

    如今,她内心毫无波澜,“我优秀我知道,但他眼瞎他不知道。我就不自作多情了。”

    傅田田轻叹了一声,“你真不想再坚持一下?”

    “我累了。”乔时念也叹了一声,直直地躺在了床上。

    “别人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人家的坟墓里至少还埋葬了爱情,我的坟墓里只有一厢情愿。”

    “怪我自己,非要强扭这个不甜的瓜。”

    乔时念刚自嘲完,感觉门边好似有脚步声,她坐起瞄了一眼,什么都没有。

    她还是走去关了门,保险起见,她还上了反锁。

    傅田田在电话那端劝慰道:“倒也不用这么悲观,至少你勇敢地尝试过了,不扭怎么知道瓜甜不甜。”

    “有道理!”乔时念和傅田田打趣了几句,问道:“上次你给温医生买的礼物他喜欢么?”

    傅田田提到自己老公就语带甜蜜。

    “他没说,但这次去L国出差,他穿上了我买的新衣服,也带着我送他的钢笔。”

    提到L国,又算算时间线,乔时念突然想到了什么。

    “田田,你不是可以调休吗,怎么不陪温医生一起去国外?”

    “我没时间。我婆婆家的保姆有事请假了,我每天得去给他们打扫做饭,晚上还得陪我婆婆做操。”

    “保姆请假了就找个临时工,你去L国找温医生吧。”乔时念说:“你们结婚也没度蜜月,正好补上。”

    傅田田有点心动,却依旧拒绝,“算了,我签证都过期了,下次再说吧。”

    “签证可以续,再不济就找旅游公司报个团。多好的机会啊,你难道不想跟温医生过二人世界?”

    傅田田心动了,“那我试试?”

    “马上就行动!”乔时念催道。

    傅田田有些奇怪,“你平时很少会过问我跟老公的事,今天怎么突然这么上心?”

    乔时念淡定说:“我这不是自己婚姻太过失败了,就希望好朋友能幸福一些,有错?”

    “……”

    虽然乔时念从不是走感性路线的人,但傅田田还是被说服了,“你说得都对。我确定下续签证的事。”

    “行。”

    挂上电话,乔时念稍松了口气。

    如果她没记错,上一世温医生去L国出差时,遇到了自己的初恋女友。

    之后初恋女友会调任到温医生的医院,成为傅田田和温医生婚变的导火索……

    希望傅田田去国外能改变一些事情的轨迹。

    该提醒的提醒了,该吐槽的也吐槽完了,乔时念继续完善投资计划书。

    她想快点弄完交给莫修远。

    数据分析看起来枯燥,但可以通过数据了解到一个企业的运营发展情况,将它推上市后,也是个非常有趣和有成就感的事。

    又是一个通宵后,乔时念终于将计划书完成。

    抬起头一看,天边已泛起了鱼肚白。

    大概是困劲过了,乔时念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

    她一时兴起,拿着相机想去往屋顶拍日出。

    屋顶平台有小花园和游泳池,以及专门的休息区,乔时念坐在了一张躺椅上。

    日出还没到时间,清晨的风又十分凉爽惬意,她舒服地往后仰躺着,不知不觉便眯着了过去。

    等乔时念再睁开眼,阳光已洒满了她全身。

    她揉了揉眼,伸了个懒腰,一件衣服掉到了地上。

    低头看了眼,是件黑色的西装外套。

    考究的面料和精细的做工,彰显着它主人的身份。

    乔时念拿着相机和西装外套下到客厅,王婶正在浇着绿植。

    见到她,王婶道:“太太,你怎么睡到天台上去啦,我叫你吃早餐没找到你人,都吓一跳呢!”

    “我想去拍日出,结果一不小心睡着了。”

    乔时念将西服扔到沙发,“王婶,这是你拿上去给我盖上的?”

    “应该是先生。”王婶说,“我跟先生说你不见了,他看你手机还在,也没换鞋,应该在家,让我各个房间找找。”

    “我找了一会儿,他就告诉我,你在天台睡着了,让我不用找了。”

    霍砚辞昨晚又回来了?

    她太沉迷数据了没留意。

    不过乔时念更疑惑的是,霍砚辞去了天台看到她在睡觉,非但没把她叫醒,还给她盖衣服?

    “太太,你的红枣粥一直保着温,阿胶糕也备着,随时可以吃。”王婶又道。

    “好,我先去洗漱一下。”

    乔时念回房冲了个澡,换了身清爽的衣物。

    稍做打扮后,她准备吃完早餐去找莫修远会个面。

    走到电脑前,她一直插在旁边接口的U盘却不见了。

    乔时念四处找了一下,仍不见踪影。

    昨晚她还往里存了资料,会去哪儿?

    乔时念下楼问了王婶,王婶摇头,“我早上敲门你没应,我见门没锁就进去看了一眼,没碰过你的东西。”

    “霍砚辞早上进过我房间?”乔时念问。

    王婶被乔时念严肃的样子弄得有点紧张:“进了。先生看到你手机在房间,说你没出去的。”

    “太太,U盘很重要吗?要不要我帮你再找找?”

    U盘不重要,重要的是里边有许多关键性的数据,如果被霍砚辞看到,那她这么多天白忙活了!

    “不用了,我自己找。”

    乔时念立即给霍砚辞打去了电话。

    无人接听。

    王八蛋,电话都不接要手机干嘛!

    乔时念收起手机,随便吃了点早餐,开车去往了霍氏集团。

    到达集团前厅,乔时念本以为又要被阻拦。

    结果前台换成了新面孔,对方朝她露出了标准八颗牙的笑容。

    还热情又不失分寸地招呼道:“霍太太,您来啦,我马上带您去总裁办。”

    乔时念疑惑,“霍砚辞知道我要来?”

    前台微笑说:“我们没收到霍总的通知。但我们有规定,霍太太来了任何人不能阻拦,必须马上带到总裁办。”

    乔时念:?

    这种一听就荒谬的规定霍砚辞能通过?

    还有,

    “你怎么认识我?”

    前台有问必答:“我们上岗培训的第一条,就是熟识霍氏集团和霍总身边的重要人员。”

    乔时念一头雾水,她又不是霍氏集团的人,霍砚辞身边的重要人员就更与她无关了。

    她该不是到了个假冒的霍氏集团吧?

    “太太这边请。”前台已朝她礼貌地伸出了手。

    “好,谢谢。”

    乔时念懒得纠结了。

    应该是她挂着霍太太的身份,人事为了顾全大局,把她归纳为“重要”人员。

    到达总裁办,秘书说霍砚辞去开会了,把她引到办公室里坐下,还极有礼貌地给她送了茶水。

    以前除非是和霍奶奶一起来,不然她基本上连总裁办这层楼都上不了,更别提有这么好的待遇。

    乔时念正在脑中推测着霍砚辞的阴谋,办公室门突然被人打开。

    张目望去,衣着笔挺的霍砚辞和周天成走了进来。

    周天成正跟霍砚辞汇报些什么,见到她,礼貌地唤道:“太太。”

    乔时念微笑了下当是答应,转而冷问霍砚辞,“我的U盘是不是被你给拿了?”

    霍砚辞的眸色沉了沉,迈步走到她旁边的沙发中坐下。

    不答反问,“你早上怎么跑去了天台?”

    乔时念呵道,“放心,反正不是去自杀。”

    霍砚辞一噎,脸色变得更为难看,“乔时念,大上午的,谁招你惹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