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珩苦笑连连“世叔说得极是”

    盛淮叹了口气,重重地拍了一下谢珩的肩膀“小珩,你以后便好自为之吧,世叔也希望终有一天,能看见你父母的冤情,沉冤的雪”

    “世叔放心,会有那么一天的”

    谢珩强行打起一番精神,力求不让任何人看到他那脆弱的一面。

    与此同时,一直躲在暗处听墙角的盛明殊也走了出来,望向看着长大的谢珩,被他们逼到如此境地。

    盛明殊的心情也很复杂,不过也正如盛淮方才所说,作为旁观者,他们可以同情,但是作为局中人,他们不可能看着盛意走向错误的那条道路。

    后来盛明殊说的那些话,谢珩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最后,谢寅连自己是如何走出公主府的,都不记得了。

    临走之时,谢珩望着长公主府门前的牌匾,驻足看了许久,才再无留恋地转身离去。

    谢珩走后没多久,盛意也清醒了过来。

    盛意借着拓跋珠的手,喝了口水,才表情复杂,有些虚弱地看着盛明殊说道“娘亲,我不想让你因为我的事情为难,可我也不想放弃谢珩,求你,给我一次机会,也给谢珩一次机会”

    本以为会得到拒绝的盛意,还没来得及失魂落魄,盛明殊居然大发慈悲地让盛意去找谢珩了。

    盛意又惊又喜,等着盛明殊离开以后,便翻身下床,穿好衣服,简单的吃了个早餐恢复体力后。

    盛意就带着拓跋珠和一个大箱子,迫不及待的坐着马车,朝着谢将军府赶去了。

    换了一种心情,站在将军府门口的盛意,不知怎么的,紧张得心脏怦怦直跳,眼看着大门就在眼前。却始终不敢提脚走进去。

    拓跋珠看见这一幕,也是摇头失笑,主动的拉起,还有些怯懦的盛意大步朝里走去。

    书房内,谢珩听到永乐郡主过来的消息,阳光恰好打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

    犹豫了半晌后,谢珩终还是放下了手中的笔,快步朝着前厅走去。

    前厅之中,一向话唠的谢寅,今天一反常态,沉默无比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闭口不言。

    正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面的盛意,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满脑子想的都是一会儿该怎么和谢珩表明心意。

    好不容易等到谢珩冷着一张脸出现在前厅。

    盛意深吸一口气,紧张地揪着衣摆,走到谢珩面前朗声说道:“谢珩,你听着,本郡主要告诉你,我,心悦你!”

    谢珩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看样子像是有些被吓蒙了。

    盛意笑得肆意,双手做成喇叭状,抵在唇边,接连说了三遍同样的话。“盛意心悦谢珩,你听见了吗,谢珩,我心悦你”

    “世人常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谢珩,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但是我想一直陪伴在你身边”

    盛意说完以后,红着一张脸,想要去拉谢珩的手掌。

    谢珩却动作激烈地往后退了一大步。

    盛意满头问号。

    谢珩却在不远处,脸上挂着讥讽的笑,不停地说出那些锥心之言。

    “永乐郡主,末将就实话实说了,我从未对你动过心,如果是末将做的那些事情让您误会了,那便是末将的过错。”

    “郡主的一腔情义,末将承受不起,末将也希望郡主可以早日觅得良缘,美满终身”

    一番话下来,这下子换盛意傻眼了。

    盛意用手指着自己,傻乎乎地问“你说,你从未喜欢过我,为什么?”

    “难不成是因为你觉得我经常欺负你,你觉得不高兴了,其实我可以改的,你喜欢什么样我就改成什么样,谢珩,你也喜欢我一下,好不好?”

    盛意说到最后,越发低三下四起来,完全没了一个郡主该有的尊严和骄傲。

    面对盛意的一腔真心,谢珩站在那里,依旧无动于衷,甚至脸上还浮现出了一抹不耐的神色。

    一直围观的拓跋珠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拉着盛意就要离开这个地方。

    盛意却跟站在原地似的,死活都不肯离去,眼睛更是眨都不带眨地盯着谢珩。

    拓跋珠气急败坏地直接甩了盛意一个耳光“盛意,你给我振作一点,不就是一个男人嘛,天涯何处无芳草,没必要吊死在这一棵树上”

    “哥哥和嫂子把你放在手心上,宠了这么多年,不是让你去卑躬屈膝,讨好他人的”

    拓跋珠的这一巴掌,可丝毫没有留情,盛意被打得头一偏,脸上很快就浮现出了五个指拇印。

    拓跋珠发泄了一番后,好像还是有点作用的。

    盛意身子微颤,但还是撑着一口气,倔强地看着谢珩“谢珩,我再问你一遍,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没有”谢珩的这两个字,说得决绝又果断。也彻底浇灭了盛意心中的满腔爱意。

    盛意用尽全身的力气说了个好字,果断地拉着拓跋珠离开了将军府。

    离开将军府上了马车后,一直强忍着的盛意,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拓跋珠心疼的在那里不停安慰,却并没有多大的效果,盛意最后是直接哭晕过去的。

    盛意去了一趟将军府后,晕着回来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长公主府中。

    盛明殊来到盛意的房中,望着盛意的一双杏眼都哭肿成了两个核桃眼,她心疼之余,心中的一块大石头也悄然落地。

    谢珩想必是已经拒绝了盛意,这样也好,趁着两个孩子陷得还不是很深,长痛不如短痛。

    至于盛意,她的抗压力一向不错,兴许很快就可以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盛明殊坐在盛意床边,怜爱的用冰块小心给盛意的眼睛消肿。

    “意儿,你也别怪娘亲,娘亲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长痛不如短痛,以后你就能明白娘亲的良苦用心了”

    盛明殊一直照顾到深夜,才被丫鬟劝告着下去休息。

    而本应该陷入沉睡的盛意,却在盛明殊离开后不久,突然睁开了双眼。

    盛意换了一袭深色劲装,面纱遮面,背着一个包袱,蹑手蹑脚地翻墙离开了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