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漏洞?”

    “你看看这份诏书上通篇有一个是在位皇帝皇子的分封方法吗?”

    “咦,还真没有,不过皇帝既然削藩,那就肯定就是一碗水端平了!”

    “端平个屁,怎么端平,现在是按照三世而衰、五世而斩的方法,这个世就是藩王平均在位时间,

    而福王等人是第一世,是按照封王至今的时间算,这都能说的过去,可现在的皇子咋办?”

    “从封王开始算起,一直到就藩……嗯,不对,以后没有藩王,无法就藩,这个方法不对!”

    “要不就按照大明开国以来,所有藩王平均在位时间算?这总可以吧!”

    “估摸着平均在位二十年,按照三世而衰、五世而斩,王位存在六十年,百年后就沦为平民了,时间太短,估计皇帝不会的!”

    “要不就按大明开国以来皇帝平均在位时间算,开国至今两百六十一年,在位十五帝,平均十七年半,太短了,也不行!”

    “这也不对,那也不对,总不至于说第一世藩王在位时间算吧!”

    ……

    整个北京城看着诏书的人慢慢的都发现了这个问题,随即议论之声比之前更高了,这些议论声巡查的衙役自然层层上报了。

    文渊阁内,六部尚书眉头紧皱,袁可立一脸的淡然之色。

    “袁阁老,百姓议论之事,虽然是皇家自己的事情,但事关天下民意,这事是不是请陛下给个明确的答复?”

    “是呀,藩王传承时间长短直接关系到百姓的直接利益……”

    “行了,都回去吧,此事陛下自有定论,不是我们能插手的,

    如果方案好,那以后的皇子自然会开心,若是不好,以后皇子知道了你们在背后推动,难免会找你们的麻烦,得不偿失!

    况且,京城闹得这么厉害,陛下真不知道吗?

    陛下既然知道又没有给答复,要么是没有想好,要么就是暂时不宜公布,要么就是不想搭理,

    不管是哪一种可能,我们贸然上奏都会引起陛下不喜,还是等等吧!”

    众人想了想,觉得是这个道理,朝着袁可立拱了拱手后就朝着文渊阁外走去,只是刚走了几步后,司礼监的秉笔太监李凤翔就急匆匆的进了东暖阁。

    见到是李凤祥,袁可立立刻上前,沉声道:“李公公,可是陛下传召?”

    “袁阁老,这是陛下让奴婢给您的,说是您看了就知道了!”

    说着便递过一个信封,袁可立拆开后扫了一眼,轻笑道:“诸位刚刚讨论的问题,陛下给了回复,诸位也看看吧!”

    片刻后,看完了信笺的众人面面相觑,随即眼中满是古怪之色。

    半个时辰中,在百姓们的议论中,有一道补充诏书在京城各大衙门口的告示墙贴了出来,看着诏书的百姓们更是

    “我的天呀,咱们这位皇帝还真是有个性呀,这方法都能想的出来!”

    “别废话,赶紧念一念诏书上写的什么?到底是什么方法!”

    “都听好了,我给大伙讲讲白话:大致意思就是今后的亲王传承方式是以皇子封王开始,自在位皇帝驾崩截止为一世,三世而衰,五世而斩。”

    “这、这……”

    “咱们这位皇帝今年才十九岁,少说还能活个四五十年,多的六七十年,

    太祖有定制,皇子十岁封王,按这么算,皇子的一世至少是三十年,多则五十年,

    也就是说亲王传承一百五十年,郡王和镇国将军一百年,合计两百五十年,陛下这算盘打的真好!”

    “你这账算的有问题,你是按五十年一世算的,加上封王前十岁,有几个能活到六十岁的?活不到,那就一切白搭。”

    “就是,你们只看到在位时间长的,那你们怎么没有看到在位时间短的,诸如仁宗和光宗,如果是这两位,那……”

    “闭嘴吧你,你这是诅咒未来的天子吗?想死不成?”

    “如果这么算,那以后是太子……太孙继位了吧!”

    “哦,对了,刚刚诏书没有读完,后面还有,如果皇帝在位少于十年,那就以大明开国至今皇帝平均在位时间算一世,这不是就是兜底嘛!”

    “而且诏书说了,这事陛下说了算,不接受任何反驳!”

    “行了,都散了吧,以诏书上的说法和推算,基本都在二十到三十年之间,不算太长也不算短,中规中矩。”

    “反正不管咋样,都比之前的世袭好太多了,陛下果然是有魄力的。”

    ……

    “你们说陛下这个三世而衰、五世而斩到底算不算削爵了?听说有人拿这个开赌了!”

    “哼,简直是不知死活,拿这个打赌,真不锦衣卫放在眼中……”

    “让开、让开……锦衣卫办事!”

    众人正待讨论着时,一队队的锦衣卫和五城巡城司的衙役在街上跑动着,包围了一座座酒楼、茶馆、青楼,甚至还有会馆、民宅等。

    看着这一幕,百姓们满是好奇,这种事情自陛下登基以来,就没有发生过了。

    包围的锦衣卫们十分的暴力,若是配合则罢了,不配合的直接砸开们,逮着里面的人就是一顿打。

    在哭爹喊娘中,只是一会儿的时间,街上就蹲满了人。

    一箱子一箱子的银子装车运走。

    一名锦衣卫百户跃到一座牌坊的底座上,扫视着围观的百姓,朗声道:“诸位邻里乡亲不要惊慌,

    这些人是拿着陛下削爵之事参赌,相信你们也听到过小道消息。

    陛下有旨,抄没所有参赌银两,充入国库,并处罚所有参赌者,以正视听。

    凡百姓参赌者笞三十,商人参赌者加罚三年商税加十军棍,军士参赌者杖二十,书生参赌者三代不得参加科举,官员参赌者即刻革职查办!

    赌头、庄家全部打入刑部监,按大明律处置,另罪加一等!

    所有参赌之人今日到各坊市口主动领罚者,此事略过,过了今日,再查出者,一律杖三十,三日之后未主动认罪者,杖五十,流放三千里!

    知情不报者,以同罪论处!

    望各位邻里乡亲们相互转告,免得事后喊冤!”

    锦衣卫百户说完后就跳了下来,手一挥,一些赌头、庄家被锦衣卫带走,等待他们的将是无尽的酷刑,直到交代完背后之人。

    另外一些被堵在场所中要赌注的参赌之人直接被衙役摁在了地上,问明身份后,论起荆条就抽了下去。

    一时间,整个北京城内到处都是惨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