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是朝鲜传回来的情报!”

    马车上,李若涟拆开了装有密报的盒子,扫了一眼信笺上的字迹后,将信笺呈给了崇祯。

    “崇祯二年,七月二十六日,蒙古诸部和建奴、扶桑三军十八万人合围汉城,朝鲜拼死抵抗,两军激战两天两夜,于七月二十八日午时,汉城被破,

    朝鲜国王李倧率宗室在城墙之上战死,死时曾大喊三声愧对大明。

    仁烈王后自杀,后宫嫔御六人被俘,昭显世子和凤林大君失踪,麟坪大君、龙城大君与嫔御六人一同被俘,其余宗室之人正被追杀!”

    “哎,还是走到这一步了!”

    看完情报后,崇祯将情报递给了李若涟。

    袁可立等人推断建奴和扶桑全军攻陷朝鲜,至少要到六月中下旬,而情报显示最终沦陷是七月二十八日,差不多晚了一个月的时间。

    这期间辽西的袁崇焕、孙传庭,以及辽东半岛的马祥麟、皮岛的毛文龙等四部联合攻击建奴防线,起到了重要作用,

    朝鲜看到大明如此,肯定也是激起了战意,加上建奴、扶桑、蒙古三军明显是要灭了朝鲜,朝鲜拼死反抗。

    李若涟看了看四周,低声道:“陛下,朝鲜宗室人数不是太多,国王的两个胞弟中,绫昌君万历四十年死在狱中,死的早所以没儿子,

    另一个胞弟绫原君李俌和他的五个儿子,我们弄死了,伪装成逃跑。

    这个昭显世子,我们没有找到,想来是在扶桑进攻时,国王可能就预感到了不好,暗中送走了,凤林大君也被我们弄死了,麟坪、龙城两人就不好说了,

    臣办事不利,请陛下责罚!”

    崇祯摆了摆手,按照李若涟这么说,朝鲜王室,有号召力的也只有昭显世子,还没有安排就失踪了,那就怪不到锦衣卫头上了。

    李若涟额头冷汗直冒,脑子疯狂的转动着,他深知朝鲜王室之人漏网的重要性。

    只是数息时间,李若涟就低声道:“陛下,按照时间算,朝鲜再过几天就要秋收了,建奴他们也要忙着收粮食了,

    可以让朝鲜那边的锦衣卫注意,找到机会将建奴、扶桑的粮仓给烧了,让他们白忙活;

    其次,看看能不能暗杀麟坪、龙城,嫁祸给建奴,就说建奴、扶桑要杀人灭口、以绝后患,激起朝鲜百姓愤怒和反抗,给建奴他们找点麻烦,

    第三,让毛文龙等四部放出消息,愿意接收昭显世子,引蛇出洞,伺机再做决定。

    第四,暗杀蒙古、建奴、扶桑和朝鲜残存的贵族,让他们相互猜疑一下!甚至可以联络残存的贵族,反抗建奴、扶桑、蒙古诸部等。”

    “可以!”

    崇祯淡淡的说了一句,沉思片刻后,沉声道:“传信给袁可立,让他传令给孙传庭、毛文龙等四部,趁着建奴他们在秋收,加速攻击,最好能攻下镇西堡。”

    “臣遵旨!”

    “走吧,去曲阜,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后,赶紧回京!”

    “陛下,要通知后方銮驾赶来吗?”

    不待崇祯问话,李若涟脸色严肃道:“陛下,自太祖开国至今两百六十余年,您是第一位亲临孔庙的皇帝,

    历代亲临孔庙的皇帝无不是群臣随行,大儒开道,陛下虽然不在意,但也要稍微注意才是,

    其次,此次携大势而来,处置孔府,此等大事,必然要在声势上做足了,咱们这么低调的进城,到时候表明身份,那些书生还不知道怎么编排呢!

    不仅銮驾、声势要足,而且要传旨,让孔府与城内读书人在城外跪迎,他们不是喜欢议论嘛,先让他们跪三个时辰再说!”

    “哈哈哈,这倒是好想法!”

    崇祯轻笑了两声,又问道:“需要多久?”

    “回陛下,銮驾本就停在济宁,来这里也只不过一天的功夫,腾骧左卫急行军的话,三天也足够了,锦衣卫和勇士营,一个时辰内就能集结完毕。”

    “既然如此,那就去通知吧,但咱们也不回济宁城了,不是说南宗的孔贞运在开课吗,咱们也去听听,

    看看这位老先生的学识怎么样,顺便听听士子们的想法。”

    “臣这就去安排!”

    李若涟回应后,朝着远处招了招手,朝着便装的锦衣卫交代了几句,锦衣卫跨上骏马,疾驰而去。

    马车缓缓的动了起来,随即慢慢的加速,急速朝着曲阜而去。

    一路上遇见了无数朝着曲阜而去的商人、读书人,越靠近曲阜,人越多,等到曲阜城十里左右的时候,天色已经暗淡,但却是极为的热闹。

    官道两旁全是人,有条件的用的是马车、帐篷,再差点的就是用油布搭成的帐篷,更有甚者直接用布支起来,更差的直接席地而坐。

    一堆堆篝火跳跃着,挑着担子的小贩提着灯笼在其中穿插吆喝着,空气中残存着各种食物的味道,颇有些后世小吃一条街的感觉。

    人虽然多,但却是井然有序,这都是经过卢象升‘毒打’后的结果,

    为了保护这些读书人,天雄军都出动了两个千户所在外围巡逻。

    第二天一早,崇祯在曹变蛟等人的贴身护卫下到了讲课的现场,随行的勇士营军士早已融入了人群之中。

    虽然天刚刚亮,数千平的空地已经座无虚席了,还有更多的人源源不断而来。

    见人来的差不多了,一名须发皆白、但脸色红润、穿着一身素色长衫的老者,拄着拐杖缓缓走上一块平滑的大石头。

    见老者坐定,空地上的读书人齐刷刷的站了起来,朝着老者行了个弟子礼:“学生见过孔师!”

    老者摆了摆手:“诸位同窗无需多礼,今天老夫来讲讲老夫对‘知行合一’的理解,老夫讲完后,诸位同窗再提出不同的间接,我等再商讨一番。

    志不立,天下无可成之事,志不立,如无舵之舟……但志好立,路难走……”

    老者虽然年龄比较大,但声音依旧洪亮,一开口就带着一股莫名的气息,如果非要形容,那可能就是浩然正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