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众人紧紧的盯着速度越来越快的巨石,只要没有被他们布置在三十米外的阻拦拦住,那他们就急速后撤。

    这就是扶桑这种防御工事的无解问题,只要攻击工事,平衡破坏,巨石就滚落。

    直径一米的大石头,在山道之上滚下一两百米的距离,那冲击力可不是开玩笑的,更不是扶桑用投石机投射出来脸盆大小的石弹可以比拟的。

    八十米……五十米……四十米……

    负责飞雷炮的百户们盯着巨石,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

    噗……噗……

    在大明军士的注视中,一块块巨石捻过装满泥土的麻袋,前进的速度瞬间变慢了至少三成,但依旧带着滚滚无前的速度前进着。

    地面都在震动着,轰隆声在山道间回荡着。

    砰……砰……

    巨石又前进了几米后,再次撞上了中途的装满碎石的竹篮子、竹筐。

    竹子的纤维细,柔软,编织出来的竹筐等本就结实,再加上里面装满了碎石,那是相当结实了。

    直径一米的巨石虽然经过麻袋的阻拦,速度减缓了很多,但此刻触碰到竹篮,竹篮比之纸糊的好不到哪里去。

    竹篮直接瘪掉,里面碎石乱飞。

    一层……两层……三层……

    巨石速度减弱到了触碰麻袋之前的三成,而后砰的一声砸入半米深的大坑之中,泥土四溅。

    十余米后的飞雷炮军士们,只觉得地面猛的一震,只见巨石稳稳的停在了大坑之中。

    呼……

    众人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提着的心稍稍放下。

    他们才觉得浑身都是汗水,也不知道是刚刚的紧张和惊吓,还是刚刚的极速射击产生的,山风一吹,浑身一哆嗦。

    但心情却是极为舒爽的。

    巨石被挡住了,后面再滚落的巨石就不怕了。

    因为他们会被第一层的巨石挡住,即便是弹射起来,速度也是大减,后面的十余米还有三四个大坑,足够缓冲了。

    “兄弟们,继续射击!”

    负责飞雷炮的军士怒吼着,一颗颗飞雷弹飞出,再次在扶桑军士的防御工事中炸开,一层层的木头被砸断。

    一块又一块的巨石跌落,滚向明军阵型,几次缓冲后与前面的巨石相撞,发出巨响,伴随着巨石碎裂和碎石四溅。

    整个大津通道,无论是大明,还是扶桑一方,都是忙的不亦乐乎。

    ……

    同一时间,远在三四十里外的卢象升也开始了同步进攻。

    扶桑潜藏在山中的各处暗哨,他们早已经摸得很清楚了。

    那些暗探都没有发现,他们监视的明军暗探依旧是那批暗探,但还有更多的暗探喘着夜行紧身服以每刻钟十余米的速度前进着。

    有时候甚至一刻钟都没有动过一次。

    最近的暗探已经摸到了扶桑暗探前方十余米的地方了,冷冷的盯着他们。

    信号一响,军士骤然冲去,人在空中,袖箭齐射,将暗探们射成了刺猬。

    清除了大半的暗探后,卢象升带着大军开始了冲锋。

    三百门飞雷炮和三百门的佛朗机炮的开道下,前方的扶桑大军成片的倒下。

    巨响和喊杀声在河道间回荡着。

    在厮杀中,河岸两侧一个个的火堆点燃,将不算宽的河道照亮,两艘沙船冲了发出轰隆隆的声音以极快的速度逆流而上。

    “不好,这是明军的战船!”

    “他们要炸毁防洪堤坝,然后从这里进入琵琶湖!”

    “快通知上有堤坝守军,关闭水闸!”

    “全部攻击,阻止战船逆行!”

    “他妈的,够不到不会跳进水中游过去吗?”

    “快通知大君,请求援军,扶桑火器太猛了!”

    “拦住战船,等战船炸毁了堤坝,下游要死很多百姓的,我们也完了!”

    “不惜一切代价,快!”

    ……

    武将怒吼着,为数不多的火神枪覆盖着沙船,可惜发射速度太慢,威力太小。

    而沙船上的飞雷炮却是发射中前进着,覆盖了战船前方两百米的距离,算是为后方冲击的大军开道了。

    正所谓两岸军士吼不住,战船已过十里地。

    等到扶桑军士通知明军开始冲击,要求关闭水闸时,两艘沙船已经到了松阳山区域。

    这里距离堤坝只有三里来路,但河道已经达到了惊人的百余米宽,水深四五米,水流也平缓了许多。

    “极速冲锋!”

    “做好准备!”

    两艘战船上的总旗怒吼着,极速前进的战船速度再次猛增了三四成。

    只是数息的时间,两艘沙船距离堤坝只有两三百米了,而堤坝上得到消息的守军已经触摸到了闸门的横梁了。

    堤坝之上,一排又一排的军士手持弓箭,盯着逐渐靠近的两艘沙船。

    两百米……一百五十米……

    “放!”

    十二颗飞雷弹落到堤坝之上炸开,数十名军士被炸死,更多的则是被冲击波震下堤坝,跌入滚滚的冰冷的河水之中。

    沙船依旧急速前进,飞雷炮依旧喷射着。

    “偏右半寸!”

    “对正!”

    “准备!”

    “点火!”

    “跳!”

    总旗的话音刚落,沙船在两侧扶桑军士的惊恐中一头扎进了水闸闸门处,甲板上的军士一人抱着一根尺许粗、一米来长的圆木,跳下进了滚滚的河水中。

    隐约可见,圆木之上系着一根绳子,另一头连在了军士的腰上。

    眨眼间,军士们被圆木带着顺着河水冲下去了数十米远。

    这一幕看的两岸的扶桑军士们满眼的不解,闹出这么大动静,就是为了将船撞到水闸门中,然后跳入冰冷的河水中自杀?

    “什么意思?”

    “堵塞闸门,减小水流,明军大军顺着河道往上攻击?”

    “明军没这么蠢,这沙船虽然结实,但想要破坏也就是一刻来钟的时间,到时候闸门一开,那就是水淹明军了!”

    “不对,绝对的有猫腻!”

    “难道猫腻就藏在这船中?”

    ……

    众人将目光看向了卡在水闸闸门中的两艘沙船,一名武将看了看:“来人,去船上看看,将那些火器弄上来!”

    数名军士应声,带着满脸的惊恐朝着沙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