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老,您这话中有话?”

    “哈哈,这事儿没有你看到的那么简单!”

    袁可立说完,脸色变得冷厉了起来,转身看向城内:“走吧,随本阁去见见正主儿!”

    这会儿不止是曹变蛟疑惑,连锦衣卫辽东所的千户曾平泽也满是疑惑之色。

    但袁可立不说,他们也只能跟在后面,一行人朝着祖家大院而去。

    而此刻的祖家大院外数十米外已经站满了围观看热闹的百姓。

    “这是什么意思?将祖家大院包围了还是在保护祖家大院?”

    “你这嗑唠的稀碎,祖家大院是什么地方,里面住的人十个有七个都是好手,需要保护?

    你再看看这些人的表情,像是保护人的样子吗?”

    “那就这是包围了,哪来的人这么虎?辽东都司都不敢这么干吧?”

    “如果真是包围的话,整个大明除了锦衣卫或者皇帝亲卫应该没有谁敢这么干了吧!”

    “有道理,若是其他地方的人,赵都指挥使这会儿估计已经带人前来了,毕竟来自己的地盘没有跟自己打招呼,这就是在打他的脸。”

    “按照这种猜测,是祖家犯事儿了?”

    “自建奴覆灭之后,祖家很低调,但建奴覆灭之前的事儿懂的都懂。”

    “什么意思?这是朝廷要清算了吗?”

    “别瞎说!”

    “快散开,勇士营来了!”

    ……

    围观低声议论着听着呼喊声瞬间散开,在百余米外扒着墙角看着祖家大院,眼中闪着疑惑和兴奋、还有少许的快意。

    疑惑的是祖家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会引来锦衣卫。

    兴奋和快意的是祖家这颗曾经的庇护众多‘毒瘤’终于要被清算了,这也算是朝廷替他们报仇了。

    大门口站着的吴三桂四人看着靠近的勇士营以及闻着血腥、火药气息,侥幸的脸色巨变。

    原本以为或许凭借数百能征善战的家将能冲出勇士营的围追堵截,现在看来那只是他们一厢情愿而已。

    更让他们无语的是战力强横的勇士营在面对祖家军的时候竟然还动用的爆炸性火器,简直是不讲武德。

    四人正准备上前迎接的时候,却是看见袁可立几人继续朝着前方走去,拐进了一个胡同之中,最后停在了一座小院前。

    “阁老,这是?”

    “安排几个人翻墙进去查探一番,小心着点,别着了里面的道!”

    “是!”

    曹变蛟虽然疑惑,但还是安排了几名好手翻墙进入,足足过了大半炷香的时间才打开大门。

    领头的人走到曹变蛟面前,低声道:“指挥使大人,我们一寸寸的搜查过了,里面安全的。”

    “嗯!”

    曹变蛟点了点头,看着袁可立:“阁老?”

    “进去吧!”

    一行二三十人进入小院,军士们迅速的在各个地方站好,右手紧紧握住战刀,双眼来回的巡视着,连院子的墙头上都站着几名手持弓箭的军士。

    任何的风吹草动,他们都能在第一时间弄死地方。

    小院是一进的占地不到半亩的四合院,在这偌大的辽阳城中也算是中规中矩吧。

    袁可立背着手在院中来回的走动着,每一处房屋都会停留一会儿,最后停留在了堂屋门前的左侧的柱子上。

    柱子和普通的柱子差不多,一寸来粗,下面垫着块雕刻的精美的石墩。

    曹变蛟上前打量着柱子,低声道:“阁老,这柱子有问题?”

    “对!”

    袁可立点了点头,而后指着柱子:“你用长枪用力扎一下!”

    曹变蛟闻言接过一柄长枪,气沉丹田,枪头微颤后,迅如闪电的插入了柱子中。

    “有问题!”

    曹变蛟感立刻就感受到了不一样,不待袁可立继续出声,他便拔出轻刀朝着枪孔砍了起来,只是数息的时间一个长约尺许的口子出现。

    众人凑前一看,发现这是个双层的,外面的柱子与中间的柱子间隔一寸左右。

    “阁老,这是?”

    “通气孔!”

    袁可立回应了一声,指着下面的墩子:“砸开你们就知道了!”

    勇士营军士立刻出去找工具,回来就是一顿咣咣乱凿。

    只是数息的功夫,墩子就砸碎了,他们发现,墩子也是中空的,且墩子下面一个尺许大小、黑乎乎的洞口。

    “袁阁老,这是?”

    “狡兔三窟!”

    袁可立轻笑,上前两步:“祖大寿,本阁知道你在里面,都到这个份上了,躲着是没有意义的。”

    此话一出,不仅是曹变蛟,连辽东所的锦衣卫千户曾平泽都懵逼了,更别提其他人了。

    曹变蛟眉头紧皱,在浑河边上,祖大寿怒骂,声音绝对错不了,已经被炸的粉身碎骨了,怎么又会在这里?

    而且看样子,曾平泽都不知道这里有这个密道?

    “祖大寿,你若是再不出来,那本阁就让人灌水了,到时候憋屈的死在里面那就不要怪本阁了。”

    袁可立说完看向众人:“你们就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出逃那么多人,只有祖大寿是带着铁面的?为什么会将自己炸的粉身碎骨?”

    “带着铁面,你可以解释说是为了防护暗箭等等。”

    “那将自己炸死,为什么连头颅都看不到了?既然是个死,朝着脖子抹一刀就是了,何必连头盔里面都藏着火药,让你们都无法确认,只能通过盔甲和声音来确认?”

    “既然可以分兵拦截你们,迟缓你们追击的时间,为什么不自己率众逃走,而是自己留下来断后?”

    “他若是有这个觉悟,那就不会暗中搞那么多的事情了。”

    “所以,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他在借助这些来一个金蝉脱壳,让你们误认为他已经死了,主谋已死,且忠于祖家的家丁们也都死了,祖家的事儿就可以结案了。”

    “自己兄弟、子侄、部将都死了,加上他在祖家大堂分析的那一番存着死志的话,没有人会怀疑被炸的粉身碎骨的祖大寿是假的吧!”

    “等这件事儿平息之后,主谋混在商队之中大摇大摆的进入草原,利用提前布置在草原的人马,积蓄力量,缓缓壮大。”

    袁可立背负双手看着洞口,眼中满是冷意:“祖大寿,你说本阁说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