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梦醉抢婚

    也不是说梦醉的身份有多尊贵,只是这层身份太过正规,有着这层身份存在,不管是在哪他都必须被奉为上宾。要说敢对梦醉出言不逊的,五年来也仅有夏侯金吾独一位,不过这位勇士在被曹诘斩过一剑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在梦醉的视野之中。

    梦醉是朝廷命官,他们这些世家大族也许能私自动用的权力要远胜于他,但是站在梦醉身后的却是整个朝廷,是整个汉朝。更重要的是,梦醉凭借从荆湖郡丞手中学的的治县手段,将整个丹阳都来了一次改头换面,如今的他可谓是民心所向,可以称作是真正掌有实权的大官了。

    他们当初对付各县的地方县令,也不过是想办法让他们失去民心,随后步步缓图,从没用过什么武力手段。有些朝廷做背景,哪怕是像云机坤这些已经被氏族架空了的闲官,也依旧能备受尊重,在礼数上不敢有丝毫怠慢,不过各方言语暗讽肯定也是少不了的。

    想当初夏侯雄霸之所以敢直接带人登门,也是已经做好了与朝廷斗争的打算,而且就算是这样,他们办事却也还是不敢太过的张扬跋扈,一直都是以尊称称呼梦醉,还在顾及着律法民情,最后之所以和梦醉撕破脸皮,也是因为梦醉的谋划,已将他们给逼至了走投无路之境。梦醉正是因为知晓此理,才会对少女等人的惨死倍感自责。

    面对众人的神情错愕,梦醉没有再做言语,牵着申屠晓君的小手直直地向着主座而去,两位家主也是不敢多言,连忙地站起身来,将上座给二人让出,至于自己则是将自己的儿子们赶到一旁,坐在了次座之上。

    “诸位公子且慢,小妹之事终究还是家事,既然是自家之人,就一起坐下听听吧。”

    几位公子见状就欲出门而去,却被梦醉叫回留住。此时谈话的性质已经发生了改变,照原本来说,这只会是一场普通的家族联姻会,没有身份阶级之分,只有亲疏辈分之别。可有了梦醉的加入,就成了氏族之间的正式会谈,而且梦醉直接就要求坐在了主位,更是表明这事将与官府有关,再往大点,更可以说是与朝廷有关。既然这样,那他们这些没有话语权的,自然要退下避嫌,而梦醉的出声挽留,无疑是赋予了他们说话的权力,给了他们一个立足在此的基本理由。

    “自古以来,男女婚嫁之事都讲究一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我梦醉如今却是孤家寡人一个,敢问伯父,那小生的婚事该由何人主持?”

    申屠家主赶忙笑着回应道:“梦大人七窍玲珑,而可惜身世凄惨,既然已无长辈庇护,婚嫁之事理应由自己决断。”

    梦醉微微一笑,显然申屠家主是愿意将申屠晓君许配给自己的。

    梦醉原话说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是父母,二是媒妁,申屠家主的回答谈到了父母之名,却有意地避开了媒妁之言,显然他自己有意成为两家之间的这个媒人。

    梦醉见势头不错,赶忙乘胜追击道:“哦!原来如此。多谢伯父为小生解惑,梦醉在此先行谢过!”说着梦醉微微拱手,恭敬地致上了一道谢礼。

    申屠家主赶忙起身回礼,不敢有丝毫怠慢道:“梦大人言重了,梦大人高风亮节,能有用到小老儿的地方,是小老儿的荣幸,还哪敢受梦大人之礼!”

    梦醉恭敬地将老人扶起,朗声轻笑道:“申屠伯父虽屈居于深山之中,却仍能做到博学多识,梦醉惊觉格外难得。伯父如此了得,而家中公子也都是谦逊有礼,显然是家风端正,小生对此甚是佩服。若是伯父不曾嫌弃,小生斗胆向家主求娶申屠独女,还望伯父成全!”

    就在梦醉好事将成之际,一旁坐着的段干继勇坐不住了,赶在申屠家主开口之前怒吼道:“梦醉!你是什么意思?做事都还得讲求一个先来后到的道理,我父亲早已于两年之前就为我送出了聘礼文书,你先是占我家晓君的便宜也就罢了,如今还想断我姻缘,是不是太不讲礼了些!”

    听到自家儿子出声讲话,段干家主狠狠地瞪了儿子一眼。两年之前自家的确送过聘礼文书,不过却都被申屠氏族秘密的退回,显然是对方并不想将申屠晓君许配给段干氏族,好在申屠氏族做事还算隐蔽,也只有很少一部分人知道,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事,甚至可以算是他们段干氏族的丑闻,而自己的傻儿子竟然还把此事当作了自己争论的本钱,这如何不叫他愤怒。

    段干家主本想着是顺水推舟算了,一个别人家的女人而已,就让梦醉娶了去对自己也不会什么影响,而且他只需要无作无为,就能轻而易举的在双方之间都做一个好人,到时双方若是理清了事情缘由,还可能记着自己一个好,何乐而不为。

    可如今自己的儿子已经出手,那自己这个做父亲的自然也不能弱了声势,毕竟自己一方只要有着一人发言,就代表的是自己家族的态度,丢的脸面也不止是自身的脸面而是整个家族的脸面。明知着己方赢面不大,可他也只得硬着头皮往上顶。

    段干家主先是轻抿了一口茶水,随后面色严肃地沉声质问道:“申屠家主这事要这么办的话看,恐怕不太厚道吧?”

    申屠家主先是一脸疑惑,显然他对此事并不了解,一开始他还以为这只是段干小儿的意气之言,可如今段干家主开口质问却是坐实了此事的真实性。一念至此,他恶狠狠地瞪了申屠晓雪和申屠晓阳一眼,心中对此事也是有了一个大致猜测。

    “段干家主这话不该这么说吧?在我看来,儿女的婚姻之事还得讲究一个缘分,你们也都看见了,如今我家小女与梦大人恩爱有加,二人郎才女貌,显然是天定良缘,这天定之事,老夫可不敢打破,若是您老有何不满,还是自己去和梦大人说道吧。”

    申屠家主并不知道自己儿子对此事的处理方法,说话也不能说得太过激进,只得打出一个巧妙的太极,将两家的矛头抛给这个引发矛盾的元凶,将自家完全摘出的同时,表明自家的站队立场。

    本来这个时候,申屠晓阳他们可以趁着矛盾转移的时机,将退还聘礼文书的事情给讲解明白,到时段干家主也只得无话可说,可此时申屠晓阳却是抱着一副看好戏的态度,丝毫不顾申屠家主的眼神示意,悠哉游哉的品茶嬉笑。

    梦醉瞟了一眼申屠晓阳,不屑地轻哼了一声,随即眸光转向了段干继勇语气轻蔑,态度桀骜道:“聘书?两年前递的?你可知本官在五年之前,刚刚来此赴任之时便已经将聘书亲手交到了晓君妹妹的手上了。这先来后到,似乎也是本官在先吧?”

    段干继勇大怒道:“你放屁!你五年前才多大?而且那时的你,怎么可能见得到申屠晓君!”

    梦醉勾唇轻笑道:“呵呵呵,正是因为不可能,所以才叫姻缘嘛?当时晓君妹妹恰巧去我所在的云中赌石,我们又恰巧看中了同一枚石头,这才结下了此等良缘。哦……我想起来了,若是你对我所说之言仍存有疑虑,你大可以去问问那个叫什么夏侯金吾的家伙,看看那小子的手是为什么断的,呵呵呵……”

    段干继勇听闻此言仍是不服,继续道:“就算如此,你也不可能在一天的时间内就俘获了申屠晓君的芳心,你的聘书肯定是被申屠晓君给丢了,不然你叫她拿出来个我看看!”

    申屠晓君心中没底,当初她的确是拿到了梦醉给的信,可那封也不是聘书啊!她赶忙出声替梦醉反驳道:“段干大蛮子你是说阿哥在说谎不成!他既然说给过了聘书就是给过了,我可以作证的!”

    段干继勇被申屠晓君这句话噎得是哑口无言,人家女孩子都亲自出来作证了他还能怎么样呢?

    不过段干家主这个人精却是看出了端倪,申屠晓君小手紧抓着裙摆明显是底气不足,既然是真有此事,那又何必为此心虚。

    他大笑道:“老夫果真是没想到梦大人竟然和申屠小丫头有着这般缘分,倒是老夫的过错喽!不过既然是早有聘书,想来梦大人的聘礼一定是珍贵非凡,老夫也是难得到此一趟,不如申屠小丫头就将其拿出来念给老夫听上一听,也好让我这山野村夫见些世面可好?”

    申屠晓君满脸为难,刚想开口解释说聘书自己没带在身上忘记放哪了,随口糊弄过去,可却被段干家主接下来的一句话将后路堵死。

    “申屠小丫头和梦大人如此恩爱,这重要的聘书应该是珍藏好了的吧?”

    申屠晓君慌乱解释道:“这聘书我……”

    “那是自然,我还记得今日早晨还见过晓君妹妹仔细研读呢!”梦醉炫耀的话语将申屠晓君的解释声压下。

    段干家主见二人这般遮掩,也是越发的笃定,步步紧逼道:“既然如此申屠丫头何不快些拿出,莫不是觉得老夫等人眼拙,不配观看梦大人的墨宝不成?哈哈哈哈……”

    他虽然是在开怀大笑,却让申屠族人感到异常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