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行军

    梦醉以为像现在这样的繁琐条令初次颁布,一定会引起很大反响,甚至可能还会产生军队哗变。

    可计划进展的却是异常顺利,非但没有刺头带头搞事,甚至下级军队中连怨言都不曾听过。

    梦醉一度很是不解,直到后来才从齐铭瑄的口中得知,由于梦醉的新政改革,以及带头进行的禁烟灭毒行动,拯救百姓的同时,也帮助到了这里很多将士的家人脱离苦海。

    这些混迹沙场的将士们最重情义,通常是有仇必报,有恩必偿,梦醉相当于是对他们有大恩,所以梦醉口中的话,被将士们奉为圣听,不说是口口相传,至少也是句句不忘。

    吴王在见过梦醉的手段之后,也尝试着用自己的亲军做个尝试,可还没进展两天便怨言满天,照理说吴王在军队中也是有着绝对统治力的,可真到了这个时候,却不及梦醉的名望更有管控力。

    只能说梦醉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特殊魅力,由他执掌军中,御下将士莫有不从。

    天生将帅,这是吴王对梦醉的中肯评价,天生地长,非人力所能企及。

    梦醉的军队士气更盛,本只有八千人的小部人马,晨练时往往比吴王帐下的三万亲军更有魄力,这还是梦醉不在,吴王亲临的情况下,若是角色互换,吴王觉得自己的这班人马,可能会被比得落花流水。

    少帝曾来过军营视察,也是被梦醉的御下手段惊得不轻,这些士兵的眼神她至今都还记得,每个人的眼中都有亮光,那是信仰的色彩。

    她就比吴王要有觉悟得多,压根就没想过自己能像梦醉一样治军成城,也不询问梦醉的训兵基理,直接就让梦醉兼任了御林都尉,同时帮助训练御林军。

    鸿公将军以及慕容长弓自然是跳出来带头否决少帝的决定,毕竟梦醉每每兴起一分,对他们的威胁就更大数倍,若是有朝一日梦醉真正掌权,他们这些给他使过绊子,甚至差点将他彻底送走的人,又该如何自处?

    不过这件事情的结局显而易见,梦醉的治军手段之高明自然让他们无法反驳,与此同时,梦醉当初濒死之际在天牢监狱中写下的锦囊也被狱卒找到,里面的一系列新政计划也被少帝提上日程。

    此番锦囊妙计,是以临死托孤的形式呈现出场,其意义本就不凡,再加上精妙无可挑剔,满朝文武无一人提出质疑。

    这次举措,由李家主动认领钦差大臣之职务,亲身践行土地改革。

    不过土地改革这种事情,涉及到绝大多数人的实际利益,实施下来完全就是一个吃力不讨好的怨种工程。

    就算朝堂上没有人敢反对,但私下里绝对不会有一人愿意服从,因为是将贵族的血肉分与平民,这就是一个要持刀见血的事情,发生摩擦在所难免。

    为何会是李家主?

    因为割肉的刀必须得足够锋利,钝刀子割肉更疼,而且刀都有可能会被割坏,同时也是因为李家主愿意去忏悔,顾夫人体内的红莲业火,与业障相辅相成,因罪业可焚人生机,同理,若是以功业喂养,亦可反哺成圣。

    公有制土地革命法,绝对是一个利在千秋的大好事情,只是真理的践行往往需要血泪的浇灌,如此李家主愿意做这持刀的第一人,为天下更为自己的妻子。

    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梦醉已经骑着一匹雪白的骏马,踏上了属于他的第一次征途,回想分别时的秋风,如同迎面飘来的落叶,梦醉虽有保家卫国的志向,却也担心自己会客死他乡。

    回想着往昔的一幕幕,就如同这风中的残叶聚聚离离,本是流落飘零的乌鸟,好不容易才有了一个可以落脚的休憩之地,这次又被惊飞,不知何日再能相遇。

    此时此刻我啊!实在难耐心中的孤独悲伤,又怎叫我情何以堪。

    “师父,您的腿伤还未痊愈,不若我们就此安营,等到明日清晨再走,免得您的腿伤加剧。”

    “无碍,我们本来就不是初次行军,前方战事紧急,我们押送粮草乃是重中之重,可以提前奔至,但绝对不能有任何延期。”

    梦醉捶了捶酸痛的伤腿:“南方本就多雨,如今我又腿痛,多半是由湿气引起,恐怕不日便会有大雨,还是辛苦一些,星夜兼程,赶在雨季来临之前,将粮草送到为好。”

    齐铭瑄对梦醉的话深信不疑,当即传令将梦醉的预言遍告全军,依此行军,昼夜不停,也无人生出怨言。

    梦醉会有此等决断,自然不会真是因为老寒腿这么简单,近来神秘记忆越发与他契合,许多闻所未闻的知识,源源不断地进入脑中。

    这次用到的占星问天,便是梦醉从记忆中捕捉到的天机术法。

    天机术法,记忆中的那位是这么称呼它的。

    占星问天拥有预知天地变化,感知天道命理的神妙功效,梦醉只算是初学者,不过凭借如此,预知近来几天的气候还是不成问题。

    根据梦醉的推算,三日后便会有瓢泼大雨,军道泥泞,一旦面临雨季,运粮的马车将会寸步难行,所以必须要赶在大雨来临之前,脱离可能降雨地区。

    梦醉领着大军,一路奔袭至霍道口,这里沿靠蜀地,道路崎岖难行,好在先人在此建立起栈道,因此也不至于拖慢行程。

    长长的车队行驶在木制的桥梁之上行径,呕哑嘲哳的木板嘎吱声,梦醉听出了些许不寻常。

    栈道何许重要,坚固程度绝不会仅限于此,梦醉才带队行至一半,八千人马只上千余,为何会如此摇晃?

    梦醉给寇北宸使了一个眼色,让其领着一队人马,先一步脱离队伍。

    等到部队全部行过栈道之后,寇北宸也压着一队黑衣人跟了上来。

    “主公,便是他们在栈道下面使坏,若不是我们急行军来得早,栈道还真有可能被他们毁坏。”

    梦醉皱眉,毁坏栈道?这可不只是针对他梦醉一个人的手段了,栈道被毁,军粮阻绝,前线的将士如何抵挡蛮族大军,此人罪大恶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