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陆鱼塘自顾自的发起了愣完全不顾及大家那期盼的目光,暴脾气的左铃哪里还忍得了,于是抬脚就踹了过去:“说呀你!发什么呆呢!”

    只听陆鱼塘“啊哟”一声,屁股上当即多了个脚印。

    “快点的,你认为那第四个人是谁?”黄盈也忍不住催促了起来。

    陆鱼塘掸了掸屁股,却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问道:“李氏两兄弟什么时候到案?”

    陈浩仰面一口干了红牛,边打嗝边说道:“刚队里来了电话,说是准备坐飞机押回来,估计晚上就能到金州。”

    陆鱼塘“哦”了一声,随即抬腿就走:“行了,我们也可以回金州去了,村子里凡是涉案的都集体押回去挨个讯问吧,这遗体也可以提取出来带回去做详细检查了。”

    “诶?不是…我们都在等你说那第四个人到底是谁呢,你走什么走!”左铃懵了。

    陆鱼塘回头茫然望着几人:“我什么时候说过有第四个人了?是黄大法医说的好不好,可别冤枉我。我只不过说那天晚上他们抛尸离开之后,又有人偷偷摸摸的进入了盗洞。”

    “啥?啥意思?没第四个人?”

    “啊哟,别卖关子嘛大神探,赶紧说呢。”黄盈快步挡在了陆鱼塘的身前。

    陆鱼塘深吸了口气,无奈问道:“你们告诉我,这个人偷偷摸摸的再次进入盗洞是为了什么?”

    “为了随葬品?”陈浩抢先问道,可他很快又摇起了头来,“可徐新友不是说过么,他们早就把随葬品给搬空了。”

    陆鱼塘瞥了眼欲言又止的徐新友,说道:“不。徐新友说的是将青铜器、金玉器这些的搬空了,而留下了漆木器和彩陶器还在墓室内没动。简而言之,这个人偷偷摸摸进入盗洞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把剩下的随葬品给掏空,因为他知道一旦李老爷子葬下去之后,再想进入这个古墓就难了。”

    说着陆鱼塘冲徐新友挑了挑眉:“我说的对么?”

    徐新友低头搓弄着粗糙的双手,小声回道: “对…那古墓里确实还有好些个漆器和彩陶器。我们见青铜器、金玉器的数量太多,估摸着慢慢的倒卖完得要个十来年的工夫,于是就计划十年后再下去一趟把剩下的东西取出来,毕竟现在就取出来的话……我担心这些带彩的东西会褪色腐烂什么的,就不值钱了。”

    “就是说这个人的目的很明确,就是奔着财去的?”左铃问道。

    陆鱼塘笑道:“不然呢?不奔着财去,难道奔着曾道士的尸体去?”

    “那这个人是村里的么?”

    “我问你们,知道这个古墓存在的,只有小源村的村民对不对?”

    左铃几人面面相觑了一番,齐齐点头。

    “那大体怀疑范围不就有了么?好,我们继续缩小怀疑范围。当天晚上就知道李老爷子将要葬在盗洞之上、今后再难随意进入盗洞的人是谁?”

    左铃几人齐齐望向了徐新友。

    陆鱼塘点头:“对。就是徐新友、李茂和李丰三人,也就是杀人抛尸三人组。”

    听到这话徐新友当即就急了,慌张摆手喊道:“盖上水泥板之后我可再也没下去过啊,再说了,人也不是我杀的,可别冤枉我!”

    陆鱼塘嘴角一扬:“事关人命,即便我比较倾向于相信你的话也没用,还是得用证据来说话。曾道士手里攥着的头发究竟是属于你们三人当中谁的,DNA自然会告诉我们。”

    “你就这么确定是他们三个人其中之一?就没有其他村民的可能性么?”左铃问道。

    陆鱼塘呲牙一笑:“也有这种可能性,可与他们三个人相比么,这种可能性不占优势。不如,我们再赌一把?”

    左铃当即昂起了小脸:“好,赌什么!”

    “又赌海鲜?”陈浩问道。

    陆鱼塘十分鄙视的瞪了眼陈浩:“怎么,你海鲜吃上瘾了啊?嗯……不如这回就赌一辆摩托车吧,我那台破吉普太费油了,油耗高的不行,每回加油我这心里老疼了。”

    “那要是我赢了呢?”左铃问道。

    “你说。”

    左铃立即说道:“如果你输了的话,就必须帮我把我哥那件案子给查个清楚。不管你付出多大代价、多长时间,直到破了案才算为止!”

    “行。”陆鱼塘不假思索的比了个“OK”的手势。

    这时余荣发挠了挠头,冲着左铃憨笑道:“小左啊…我有种预感你会赌输。”

    “别瞎说!”左铃狠狠的瞪了眼余勇。

    “因为陆老弟总是料事如神嘛!你看看,古墓已经被彻底掏空的事又被他说准了。”说着余荣发拿起相机晃了晃,“刚才我在古墓里看了很久,不光是主墓室,就连耳室的随葬品也被搬了个精光,什么漆木器、彩陶器我是一件都没见着。”

    “真的!?”左铃一把夺过相机,查看起了照片。

    余荣发明显是向着陆鱼塘的,望着左铃那一脸的急切,得意的说道:“没骗你吧?下头已经空空如也喽!”

    “可…可就算被搬光了,也有可能是被别的村民搬的,就非得是他们三个么!”左铃盯着相机是明显的面露失落,可嘴上还在硬着。

    陆鱼塘搓着双手,嘻笑道:“那就多谢富婆的摩托车啦!”

    “DNA比对结果出来了?墓室就不能是被别的村民搬空的?你就知道我一定输?”即便此时左铃对这场赌局已丧失了信心,可她仍然在固执的坚持己见。

    她不想放弃。

    因为这场赌局的胜利可以迫使陆鱼塘不得不尽全力来调查自己哥哥被害的案子,这对她意义重大。

    而此时的陆鱼塘似乎看穿了左铃所想,嘴角挂着浅笑犹豫了片刻后,他最终还是没有选择直接挑明:“得,不惹你。暂时没我啥事了,那我就先回金州去了,嘿嘿,也好先去摩托车专卖店看看款式。”

    “你怎么回去?你开车来了么?”左铃的声音自他身后幽幽传来。

    “额…这……”陆鱼塘停下了步子,满面讪笑着转过了身来,“那个…你们现在不走吗?”

    “这涉案的村民都还没押回去,事儿还多着呢。你要是等不急的话,不如一二一走回去?”

    “……”

    “没事!”这时余荣发大手一挥,冲着陆鱼塘咧嘴笑了起来,“这押送嫌疑人是小左他们的事,提取并将遗骸运回队里呢,是小黄的事。他们两大部分还没完事,嘿嘿,可我的现场勘查工作已经可以告一段落了。走,坐我车,咱先回金州,晚上我把上次跟你提过的那个表妹叫出来给你认识认识,然后咱再喝点儿?”

    “哦?又有美女又有酒?奈斯!就这么愉快的决定!”陆鱼塘跟余荣发击了个掌,并且故意冲着左铃呲牙一笑,然后搭着余荣发的肩膀有说有笑的走了。

    “哟,那什么……时间不早了,我得开始提取遗骸了。”黄盈见左铃铁青个脸,很有眼力见的选择闪人,连忙招呼助手一起下了盗洞。

    “那……我就先去村里,帮着同事们登记村民们的信息哈。”说完陈浩也是一溜烟的就跑了。

    “额…那我呢?”徐新友茫然望着左铃。

    左铃满眼幽怨的盯着他,半晌,才从紧咬的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

    “要不,放你走!?”

    “额……”徐新友的左眼皮开始跳动。

    此时他终于意识到了气氛有些不对劲,他似乎看见眼前这位美女警官的头上开始有蓝烟冒出,随时会爆炸的感觉。

    “我…我不是那意思哈,我这犯了事的人哪里能说走就走,我还得争取政府的宽大处理哈。”徐新友虽然是一脸的笑,可脚下却不自觉的后退了几步。

    “嗯!?你想逃跑!!”

    “啥!?”徐新友懵了。

    没等他反应过来,左铃一个箭步冲了过去,然后一个标准的过肩摔把徐新友给撂倒了。

    “我天爷……”徐新友是被摔的眼冒金星,疼的是两脚乱蹬。

    结果无意间一脚蹬在了左铃的小腿上。

    “企图逃跑不说,还袭警??”于是左铃不由分说的一把薅住了徐新友的头发将他拉起,再次来了个过肩摔。

    “咚!”

    这回徐新友直挺挺的躺在地上不敢再有任何反应,连疼也不敢喊了,只是瞪着两眼呆望着天空,一行热泪默默地自眼角淌下……

    “我…我这是造的什么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