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停停!”一听这神棍式发言,我对她好感顿消,黑着脸问:“我阴气缠身你这么开心,怎么,你也打算卖我符吗?”

    “我不卖这个,而且你这情况,啥符也没用啊。”她嫣然一笑,递了张名片给我:“不如找我先定三个?早做准备,还能选个喜欢的。”

    低头一看——

    躺得安心寿盒制造公司,销售经理:李咪咪

    尼玛!

    这女的是卖骨灰盒!

    我十分火大,“我开殡葬用品铺的,也可以给你一条龙服务。寿衣冥鞋纸扎人,你也可以选自己喜欢的款式备着。”

    “原来是同行。”李咪咪一脸惊讶,随后说:“我倒不介意跟你定服务,可等我死的时候,你都在盒子里了。怎么给我服务嘛!”

    “你还说!?你要不是个女的,我现在就请你吃大逼斗!”我咬牙切齿。

    “咯咯咯。”李咪咪乐不可支,“有生就有死,或早或晚而已啦。”

    “滚!”

    我唰唰唰几下撕烂名片,当着她的面扬了。

    “喂,留给你的时间不多,真的不提前选一选吗?”李咪咪叫住我。

    我加快脚步离开,懒得再多听一句。

    “你等一下,你后背有东西。”李咪咪边提醒边快速追了上来。

    我今天一早就前胸后背的疼,但一直顾不上来看,被她这一说,还真心里有些发毛,突然觉得身子骨更疼了。

    “你有纹身吗?”李咪咪跑到我前面,顶着我的胸前。

    我低头一看,衬衫的两颗纽扣大概是刚刚和道观的人缠斗的时候被撕掉掉了,大半个胸膛都露在外面。

    隐约能看到,胸前有一团黑印,但自己低头看根本看不清是什么。

    李咪咪双眉紧促,直接上手,将我的衣衫拉得更开。

    “我的个乖乖。”李咪咪惊叹着,拿着手机拍了一张照,移步和我并肩站着。

    我一看她手机中的照片,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的胸前,有一个紫黑色的,带把的骷髅印。

    “这是什么?”我使劲地搓了搓,搓不掉,只觉得一阵钻心的疼痛,直贯后背。

    李咪咪拨着我的肩,示意我转身,又上手从下往上卷起我的衣服,直到脖子,然后对着我的后背拍了一张,又那给我看。

    我的后背,依旧是一个带把的骷髅印。

    “你怎么得罪黑无常的?”李咪咪问。

    我还没回答,她就继续说道:“你这是无常棒打的。前面被打,直接贯穿到背后去了。出手这么狠,你对他做了什么?”

    我大惊失色,好半天没有缓过来。

    “好吧,你不说我也不问了。免得给我惹麻烦。被无常棒打了还这么活蹦乱跳的,你的信念很坚定啊。既然被我撞上了,那我就帮你一把吧。”李咪咪道。

    我心中顿时燃起激动的光,呼吸都有些颤抖:“你能救我爸妈?”

    李咪咪摇摇头,“别用这种期盼的目光看着我,我顶多让你见到陈大师。”

    “他不是死了吗?”

    “的鬼魂。”

    我:……

    “陈大师属于突然暴毙,阴差应该还没到,他的魂魄应该还游荡在这道观里面。”

    说着,她从包中拿出一支眉笔,隔空朝着我的眉心戳了戳。

    我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莫名的相信她,不排斥,不躲避,站得直挺。

    她嘴角一勾,拿笔在我的眉心点了点。

    我感觉一股凉意,钻进我的眉心,就像是将我的眼睛清晰、按摩了一番一样,非常的舒服。

    “好啦,你自己保重吧。需要买东西了记得联系我!”

    “这是?”我摸了摸眉心。

    “帮你开了一个时辰的阴阳眼。你这人真奇怪,阴阳眼都没开,怎么还能把黑无常给得罪了呢?去吧,我只能帮你到这里,接下来怎样就靠你自己了。拜拜啦!”

    李咪咪朝着我挥挥手,走了。

    走了几步,她又转过身,问道:“招鬼咒会吗?”

    我摇头。

    “如果陈大师飘远了见不着,那你就念:天清清地灵灵,无常神印在胸前,吾奉无常令,陈学翔魂灵,速速来相见!”

    说完,李咪咪真走了。

    我口中默念了一遍她说的“咒语”,立刻就记住了。

    虽然不知道她说的是真假,但只要有一丝可能,我都不能放弃。

    我本想强闯道观的,但一琢磨,觉得这不明智。

    我不是战神,硬闯的话,结局就是被人再丢出来一次。

    思量了一下,我想到了轻易进入道观的办法。

    果然,陈大师的弟子见到我去而复返,顿时露出敌视的光,撩着衣袖就要动手。

    “两位道爷,刚刚是我莽撞了。陈大师对我家有恩,我不该口不择言还动手的。这是我的一点诚意。”我将红包递上。

    果然,这一套令我恶心的话,让那两名弟子的脸色瞬间由阴转阳。

    他们开心收下红包,又说了一些比之前还冠冕堂皇的话,同意我进去送陈大师一程。

    他们带着我进去之后,又和大师兄请示了一番。

    最后,大师兄果然“原谅了我”,同意让我去看陈大师的遗体,还一副宅心仁厚的样,意味深长的对我说,陈大师是为了我家才那样的,让我不要忘了这份功德。

    说人话就是:让我以后多来给他们投钱。

    见到陈大师的尸体,我差点就吐了。

    他身上满是纵横交错的伤口,像是被人用铁丝网捆绑拖扯过,血肉模糊,触目惊心。

    他的双目爆了,只留下两个血糊糊的眼窝子。

    “你看看,师父他一个人承受了你们一家三个人该承受的伤痛。”大师兄说。

    我真想给他一拳。

    李家祖上积不积德我不确定,但我爸妈一生,与人为善,没和什么人红过脸。何况,老伯可是说了,爸妈是有功德保护的。怎么可能遭受这种孽报?

    为了见到陈大师的鬼魂,问出救我爸妈的办法,我忍下了打人的冲动。

    看我挺“诚心”,在带我见了陈大师的遗体后,大师兄同意让我在里面到处逛逛。

    其实也就分前院后院的一栋四合建筑,根本没有什么逛的。

    转了一圈,我没有见到陈大师的鬼魂。

    我寻了个没人的角落,将李咪咪教我的招鬼咒语连连念了三遍。

    别说陈大师的鬼魂了,连阵阴风都没来。

    我顿时气恼得很。

    是我遇到了女骗子,还是另有玄机?

    冷静下来,我更认同后者。

    李咪咪并没有和我要什么好处费,没必要骗我。

    她还知道我身上的伤是黑无常打出来的,说话也成熟,没理由是恶作剧耍我。

    我有些后悔撕了她的名片,要不然可以打电话问问她。

    我这暴脾气,以后得改一改。

    打算离开道观的时候,大师兄又带着几名师弟在我身边叨逼叨,明示我捐香火钱,为爸妈祈福积功德。

    我忍无可忍,又将大师兄暴揍了一顿。

    当然,我也被他们揍得有点惨。

    蹲在村口,我打电话问了问医院的护工,爸妈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医院也给不出什么问题报告。

    陈大师这条线断了,我突然陷入迷茫,抓扯着头发很是无助,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救醒爸妈。

    依照老伯说的,如果我不阻止换命,他们就会一直昏迷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