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顿鼎的脸色很阴沉,李君世不提中统暗杀自己的事,就说明他事实上成了中统的帮凶。

    他愤怒的心在胸中猛烈的燃烧着,似乎要把整个人都融化。

    幸好谢轩来了南京,要是中统在南京暗杀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一刻,莫顿鼎被谢轩感动得稀里哗啦的,当初带着谢轩进特工部,是自己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选择。

    谢轩诧异地问:“这怎么可能?江京瑞被捕投诚的事,他可以不说。中统的暗杀行动,必须得告诉你吧?他这是有何居心?”

    他已经明白了李君世的想法,这小子,就是要借中统之手对付莫顿鼎。

    李君世已经不需要莫顿鼎在特工部帮他撑场面,他想要绝对掌控特工部。

    莫顿鼎突然问:“会不会根本就没有暗杀行动?或者说,不是针对我的暗杀行动?”

    “不可能,绝不可能!李君世没有说江京瑞的事,说明他心里就有鬼。主任,我有个大胆的想法……”

    “什么想法?”

    谢轩突然说道:“李君世这小子,不会是想借中统的暗杀行动……对你下手吧?”

    还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李君世只需要收网的时候,稍稍慢一点,等中统动手再行动,到时候他不仅抓到了中统的行动人员,还借中统之手除掉了莫顿鼎。

    莫顿鼎和李君世的内斗,没想到激烈到了这样的地步。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更得保护莫顿鼎了。

    让李君世和莫顿鼎相互拆台,相互内斗,最大程度消耗特工部,对他来说才最有利。

    莫顿鼎冷冷地说:“他就不怕我知道吗?”

    谢轩冷冷地说:“就算主任知道,他也可以装作不知道。”

    莫顿鼎说道:“谢轩,你要尽快拿到中统的行动计划,到时候,我也可以借用这个计划。”

    李君世不想让他死吗?他也能利用这个计划,让李君世吃个哑巴亏。

    谢轩坚定地说:“是。回去后,我就把江京瑞弄到手。”

    他是莫顿鼎的心腹,李君世要干掉莫顿鼎,等于他最大的敌人。

    双方已经开战,他坚定地站在莫顿鼎这边。

    “这件事就拜托你了,我决定,尽快回申浦。倒要看看,李君世是怎么想中统之手暗杀我的。”

    莫顿鼎原本想,明天一早就回申浦,可想到赵萍还有两个景点没逛,另外还要带她去购物,就把话收了回去。

    在心爱的女人面前,他的安全只能排到第二。

    “请主任放心,一定会在他们行动前,弄清他的计划。”

    莫顿鼎担忧地说:“你的人都在这里,怎么弄?”

    谢轩笃定地说:“只要找到江京瑞,他都投诚了,不信他敢不说。来的时候,我就让二科的余正安,注意二处。”

    莫顿鼎点了点头:“对,关键人物是江京瑞。你这个后手,留得好。”

    哪怕李君世暗算他,有谢轩这个帮手,他一定能扭转局面。

    谢轩掷地有声地说:“谁敢威胁主任的安全,我绝不饶他,不管他是谁!”

    莫顿鼎突然问:“谢轩,这次来南京带了多少钱?”

    南京好玩,特别是有美女相伴,就更好玩了。

    可是,好玩的前提是,你得有钱,有好多钱,最好是有花不完的钱。

    谢轩苦着脸说:“这次来得匆忙,没带多少钱,刚才开了十五间房,就用掉了一大半,要不,我把房间退了,让他们附近的旅馆住。”

    他当然带足了钱,但此时必须哭穷,他希望莫顿鼎越缺钱越好,越想做捞人的生意越好。

    只有这样,莫顿鼎才会想着去捞钱,赚快钱,到时,谢轩就有文章可做了。

    莫顿鼎摆了摆手:“那倒不必了,我再想想办法就是。”

    人家是来保护他的,这钱应该由他出,再把他们赶出中央饭店,实在说不过去。

    谢轩问:“要不,我找马自鸣借点?”

    “你跟马自鸣并不熟,还是另外想办法吧。”

    莫顿鼎突然想到,来南京前谢轩跟他提过捞钱的事。

    “这事怪我,来得太匆忙,只顾着主任的安全,没考虑主任的开销有这么大。”

    “等会,你跟我出去一趟。”

    莫顿鼎怎么能怪谢轩呢,来之前,谢轩给了美金,又给了法币,是自己开销太大,没把握好。

    “去哪?”

    “特工部设在南京的监狱。”

    谢轩应道:“哦,我去安排车。”

    他知道莫顿鼎在打什么主意了,只是,临时抱佛脚,行得通吗?

    很多事情就是这样,你越想去捞钱,越是捞不到。

    况且,这种事急不得。

    上车之后,莫顿鼎突然问:“谢轩,你知道钱刚义吧?”

    谢轩亲自开车,一边开车,一边说道:“知道,他原来是中统的人,现在南京当监狱长。”

    钱刚义并不是莫顿鼎的人,想从监狱里捞人,得用非常规的办法。

    莫顿鼎问:“你说,等会以什么名义与他沟通?”

    他是特工部的主任,总不能告诉钱刚义,自己缺钱花了,想从监狱放几个人,换点钱花?

    这要是传出去,他这个特工部主任,真的不用干了。

    谢轩说道:“简单,我的人先控制了监狱,再把钱刚义带过来,就说他或者他的手下,与山城有联系,暗中在为中统做事。”

    “证据呢?”

    谢轩淡淡地说:“把人带回申浦,自然就会有证据了。”

    证据无非就是人证和物证,这些都不是难事。

    当然,如果钱刚义会做人,事情就不用搞得这么复杂。

    莫顿鼎亲自到了监狱,钱刚义自然不敢怠慢。

    钱刚义原来是中统南京特工总部的总务,投靠日伪后,让他守监狱。

    钱刚义是个大胖子,脸像张大饼似的,肚子很大,跟怀孕十月待产的孕妇似的。

    谢轩板着脸说:“钱监狱长,请把监狱的人员集合,莫主任要点检。”

    钱刚义轻声问道:“谢轩兄弟,这是什么意思?”

    谢轩淡淡地说:“我们在查一个案子,请钱监狱长配合。”

    钱刚义凑过来问:“什么案子?”

    “中统的案子。”

    钱刚义一听,顿时有些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