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轩很惊讶,申浦的事情,有其他人去办嘛,特工部的各个行动处,又不是吃素的。

    然而,李君世拿给他一张小报,上面有篇文章《愚园路某公馆的秘闻》,文章说的是一对很有权势的夫妇,每天过着荒淫无耻的生活。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影射李君世夫妇。

    李君世怒声说道:“找到这个作者,给我抓来苏州,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敢跟我唱对台戏!”

    南京方面,刚刚任命他为江苏省保安司令,连和平建国军第一方面军也归他指挥,目前集中了江苏军政大权于一身,这是李君世的高光时刻,这个时候,有人竟敢公然在报上嘲笑他,这不是找死么?

    此事,原本交给特工部的其他人也没问题。

    但李君世觉得,谢轩做事沉稳,事情交给他,就不用操心了,有什么问题,谢轩自己能解决。

    不像其他人,一旦出了意外,还得来电请示。

    谢轩点了点头,郑重其事地说道:“好,我会把幕后指使找出来。”

    李君世颔首道:“对,幕后指使一定要找到,还得让他付出代价。”

    谢轩办事,他就是放心。

    很多事情,都不用自己提醒,他就知道怎么做。

    有一个好的助手,确实能省心啊。

    随后,谢轩带着麻天回了申浦。

    刚到申浦,也没回特工部,谢轩带着一帮特务,直扑报社。

    把编辑和社长一抓,马上就审出了,那篇文章的作者是武观蠡。

    听到这个名字,谢轩顿时愣住了。

    武观蠡没有公开的职务,但他有个私人身份,是和平建国军第一方面军总司令任道远的私人秘书。

    任道远,江苏宜兴人。早年在保定军校学习,后留学日本陆军士官学校。

    曾参加辛亥革命,1935年任冀察政务委员会外交委员。

    1938年3月,任南京伪维新政府绥靖部部长。

    1940年3月,汪伪国民政府在南京成立,任道远先后任汪伪第一届中央政治委员会委员,军事委员会委员、常务委员,军事参议院副院长,代理院长,苏浙皖三省绥靖军总司令,下辖七个师和一个独立团,第一方面军总司令,清乡委员会委员等职务。

    无论在维新政府还是汪伪政权,任道远都是实力派人物。

    而现在,任道远的私人秘书,却在报纸上发表文章,含沙射影辱骂李君世夫妇。

    武观蠡的行为,用脚后跟想,也能知道,出自任道远的授意。

    李君世在汪伪政权里,也是个实权人物,但他的资历与实力,相比任道远,还是差那么一点。

    而且,任道远与日本人的关系也特别好,他在日本陆军士官学校留学过,日军中很多高级军官都是他的同学。

    要不然,他也不能在汪伪政府中,担任这么多职务。

    麻天找到谢轩,轻声说道:“老大,武观蠡的住址已经知道了,在爱棠路爱棠新村。”

    谢轩突然问:“他家装了电话吗?”

    现在的问题,不是抓不抓武观蠡,而是要处理任道远与李君世的关系。

    任道远要对付李君世,谢轩自然是欢迎的,汪伪政府内部斗个你死我活,

    麻天说道:“装了。”

    谢轩沉吟道:“先打个电话,再去抓人。”

    麻天一脸惊愕:“先打电话,再抓人?这不是通风……,能抓到人吗?”

    谢轩淡淡地说:“只要知道是他干的就行,何必要抓到人呢?”

    真要抓到武观蠡,他还不知道怎么处理。

    任道远要对付的是李君世,自己可不想替李君世扛事。

    麻天眼睛一亮:“我明白了,老大这是既要完成任务,又要落个人情。”

    谢轩低声叮嘱道:“这种事,只能做,不能说。你去打电话,别让人听出来声音,更不要透露身份。”

    麻天应道:“明白。”

    麻天打完电话后,谢轩就带着特务,直扑爱棠路爱棠新村武观蠡的住处。

    武观蠡在家里,突然接到一个“神秘”电话,告知他十分钟后,特工部就要来抓他。

    武观蠡一听,扔了电话就往外跑。

    他写了那篇《愚园路某公馆的秘闻》后,就知道特工部一定会有动作,只是没想到,特工部的动作会这么快?

    任道远此时并不在申浦,他要是被抓,都没人来救他。

    特工部是申浦的魔窟,一般人站着进去,只能横着出来。

    至于住处的其他东西,任道远一概顾不上了,这个时候逃命要紧,其他财物再贵重,也是身外之物。

    就在武观蠡闻风而逃不久,谢轩带着人就到了爱棠路爱棠新村。

    虽然武观蠡跑了,但谢轩目的达到。

    随后,他就用武观蠡家的电话,向苏州的李君世报告。

    谢轩说道:“省长,据查,那篇辱骂你的文章,系武观蠡所写,原本要抓捕此人,结果扑了个空。”

    他自然不能说,武观蠡刚走,自己就来了。

    李君世一愣:“武观蠡?任道远的私人秘书?”

    “好像是的,但我只当不知道,不管他是什么身份,先抓了再说。”

    李君世微微颔首道:“你做的很好。你现在哪里?”

    谢轩不畏任道远的强权,坚定地与自己站在一起,他很是欣慰。

    “我在爱棠路爱棠新村武观蠡的住处。”

    李君世冷冷地说道:“把那里给砸了,没抓到人,也要让他知道,老子不是好惹的。”

    谢轩应道:“是。”

    李君世的命令,太合他心意了。

    刚才进门时,谢轩就发现,这里有不少好东西。既然李君世下令砸,那就说明,里面的东西都“不复存在”了,这又能发笔小财。

    麻天突然又报告:“老大,这里还有不少鸦片。”

    这个时期,鸦片等同于硬通货,在有些地方,直接可以用鸦片付款的。

    中储券和法币还会贬值,而鸦片的保值率很高。

    谢轩说道:“全部带走,换成钱后,给兄弟们分分。”

    旁边的特务一听,个个眉开眼笑,跟着谢轩出任务,他们就从来没吃过亏。

    那些鸦片看着不少,这个月的津贴,要远超薪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