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昊需要发动一场战役,让自己的夏国不再向大周称臣。

    辽国希望削减大周的实力,因为在辽国眼中看来,西夏不成威胁。

    赵祯期望此战过后,能稳定十年的太平局势。

    在这十年里,或者几年里,可以将重心放在内政上。

    不止于在自己死后,留下个烂摊子,给自己的亲生骨肉。

    三方都是有预谋的发动这场战役。

    如今,边境的局势,牵动着许多人的心弦。

    此刻,代州。

    卫渊亲自迎接王师到来。

    挂帅出征时的张辅与空闲时的张辅,简直判若两人。

    或许,只有领兵出征时的他,才是那位让辽、夏两国闻风丧胆的一代名将。

    “闲话少说,速速与本帅讲讲,目前形势如何。”

    这是张辅见到卫渊时所说的第一句话。

    众人一边前往雁门,卫渊一边开口道:

    “自从野利遇乞来到关外之后,对雁门总计发动六次攻城,规模都不小。”

    张辅点头道:“我军目前伤亡如何?”

    卫渊道:“一万边卒,至今为止,伤亡已有四千众...可战之兵,仅有五千余了。”

    守城战,打这么惨烈,可见,是相当的不容易。

    张辅突然停下脚步,看到卫渊身上带血的甲胄,不由得欣慰道:

    “有你镇守雁门,本帅放心。”

    随后,他看向卫渊手里握着的那柄关刀,笑问道:

    “陛下赏赐给你的这柄刀,用得可还顺手?”

    卫渊笑道:“当年杨太尉用过的刀,自然是顺手的。”

    张辅笑道:“杨老令公也镇守过代州,如今你接了他使过的刀,同样镇守雁门,这就是我大周将士的传承。”

    说是勋贵的传承,也不为过。

    虽说这柄刀杨业曾经用过,但用得次数却很少。

    只因此刀重达八十六斤,相传关二爷用得刀才重八十二斤。

    如此重的一柄刀,除了天生神力的卫渊,无人可以随心所欲的使用。

    因此刀重量在这里摆着,无论是砍杀,还是破甲,都有奇效。

    毕竟,近乎重达百斤的兵刃,砍在甲胄上,那带来的冲力,也并非一般人的内脏可以承受。

    卫渊道:“当年杨老令公被辽军擒获,绝食而亡,如今,末将手持此刀,必会为杨老令公报仇雪恨。”

    张辅点了点头。

    待来到帐中。

    张辅面色一变,神情肃然的看向一众将领,当即吩咐道:

    “诸位跟随本帅南征北战多年,应该熟知本帅的打法,本帅不喜守城,出关迎敌,势在必行。”

    “左路先锋卫渊何在?”

    卫渊作揖道:“末将在!”

    张辅道:“命你率领本部八万大军,于崞城出兵,迎击你的老对手,耶律义先。”

    卫渊抱拳道:“末将领命!”

    张辅看向顾偃开,“野利遇乞,就交给你了。”

    “能否洗刷三川口的耻辱,就看你与野利遇乞的首战如何了!”

    “这是块硬骨头,就算是难啃,崩了牙,也给本帅啃下来!”

    顾偃开大笑道:“张帅,实不相瞒,末将等这一天,足足等了近二十载!总算是有机会,一雪前耻了!”

    当年三川口一战,顾偃开是随军偏将。

    张辅笑着点头道:“传令下去,全军修整三日,三日后,左右两路先锋大军,突袭敌营!”

    “记住,只需首战打个好结果就可,万不可恋战,此为最高军密,如有泄露者,斩!”

    话音刚落,一众将领齐声作揖道:“诺!”

    ---------------

    几日前。

    运河之上。

    盛家一行人走水路前往汴京。

    一艘大船内,卫恕意所居船舱。

    明兰前来,见到自己的母亲,正跪拜在一座菩萨像前,嘴里念念有词。

    等她凑近了些,才听到一些只言片语,

    “菩萨保佑小弟无事...”

    明兰跪在她的身后,先是也祈愿了一番,才缓缓开口道:

    “娘亲,你是担心舅舅他会遇到危险吗?”

    卫恕意睁开双眼,起身来到床榻前,道:

    “我问过你父亲了,此次两国来犯,打得是国战,是几十万人的生死之战...”

    “娘这心里,实在是放心不下。”

    明兰不知该如何安慰,因为这几日,她也是睡不好,一直在担忧着她的舅舅。

    “娘亲...舅舅这么厉害,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沉默半晌,明兰也只说出这一句话来。

    这几日,盛紘一直在卫恕意这里歇息。

    所以,给卫恕意讲了很多事情。

    盛紘说,卫渊自从杀了野利旺荣之后,在军中威望如日中天。

    甚至隐隐都能与顾侯爷相提并论了。

    此战,二人一个左先锋,一个右先锋。

    盛紘每每说出这些事情,都带着一种庆幸卫渊是自己‘亲戚’的样子。

    可对于卫恕意来说,心里只记挂着卫渊的安危。

    盛紘还想着今后在京为官,可以借卫渊的势。

    只不过,卫恕意可没这个想法。

    她不可能为了自己,为了盛家,就连累自己的亲弟弟。

    又过几日。

    盛家一行人终于来到京城。

    当年盛紘的父亲在汴京买过一处宅子。

    盛紘一大家子,便就搬入此间。

    来到京城当日,盛紘就沐浴更衣,身着官服,入宫拜见赵祯去了。

    于此同时。

    英国公府。

    张夫人早早接到消息,说是盛家人已经来到京城。

    一個地方上的从五品官来到京城,并不会太惹人注目。

    毕竟,京城里的五品官一抓一大把。

    此时。

    张夫人正在命家里的下人,准备一份厚礼,打算明日前往盛家,‘拜访’卫渊的长姐卫恕意。

    “鼎儿,给你卫大哥长姐准备的礼物,已经妥当了。”

    “娘亲自写了张拜帖,稍后你亲自送去盛家。”

    “记住,勿要将拜帖交给盛家任何一人,只交给你卫大哥的长姐。”

    张夫人向自己的大儿子叮嘱道。

    张鼎皱眉道:“娘亲,按理说,这拜帖,不该交给当家主母或是主君吗?”

    “咱们越过这二人,直接将拜帖交到卫家大姐手里,是否有些不妥?”

    张夫人摇头道:“娘又不是拜访盛家,他们盛家,值得娘去拜访?”

    “再说,旁人爱说什么,就去说什么,咱们家还在乎这些?”

    张鼎笑了笑,“儿子知道了。”

    让英国公府的长子亲自去给卫恕意送拜帖。

    可见,张家对卫恕意,充满了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