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苍双眸中神光闪烁,沉思着喃喃自语道:

    “如果按照这种思路不断推想下去,那么极光氏族很有可能在远古时代,是被某个存在或者某类高技术力群体创造出来的。

    那么会是谁呢?是更加古更加靠前的文明么?还是……外星种族?”

    心念一动,破妄神觉瞬间运转起来。

    但或许是线索严重不足,掩埋真正答桉的时光又太过于厚重悠长。

    经历了好一会儿,穆苍都未能推演出丝毫有意义有价值的信息。

    “也罢。”

    他轻轻摇了摇头,打断自己的无用思绪。

    暂时放下了对于极光氏族创造者的种种猜测与推演。

    因为这些思考,目前并没有太大意义,继续想下去也只是徒耗精神。

    于是穆苍开始将注意力,转移到与自己更密切相关的事情上。

    譬如……系统。

    系统的属性指数倍增能力,到底是通过什么原理来运作的呢?

    系统的本质。

    到底又是什么呢?

    一直以来,这个问题穆苍都有认真思索过。

    对于强者而言。

    到底什么才是他最重要的‘东西’。

    其实这个答桉,很容易得出来。

    并非基因和天赋。

    这些仅仅只是能堪堪描绘出强者本质不足万一的低劣画作。

    而非本相。

    真正的强者。

    其强大之处应在于他的心灵、意志、思想、技艺、经历、体魄、大脑。

    以及,一些无法用逻辑去探究的论外之物。

    而这论外之物,很多时候又要远比前面那些东西要更加重要。

    甚至重要的多。

    因为拼搏努力,如果真的有用。

    那么人类社会的各个阶层根本就不会出现。

    人世间的很多问题,也都不会诞生。

    天下,必然也必将会大同。

    但现实却是,所谓天道酬勤……仅仅是一个笑话。

    机缘与运道,无比重要。

    重要到,足可以改变人生。

    譬如,隐藏在穆苍神魂深处的【无限属性】系统。

    就是他最大最大的机缘。

    其实,穆苍内心一直有一个隐忧。

    那个隐忧就是。

    体魄属性的增长,是否会导致他体重与密度的不断增加呢?

    需要知道的是。

    自然界中宏观物体的强度,虽然和它的密度与质量不成严格的正比关系。

    但强度到达了一定量级后,该物体的密度与质量必然会发生巨大变化。

    所谓的物体强度,它在物理层面上的具体表现,就是物体内部的结合能。

    所谓结合能。

    是指当某一个物体,是由复数的更小体量的物体组成时。

    各组成部分之间一定存在着相互吸引力,使它们能够紧密结合在一起。

    如果想要将该物体各组成部分,分隔开来。

    也就是通常意义上的‘破坏’。

    那就需要相应量级的能量,来提供克服该物体各组成部分间吸引力的动力。

    即,需要做功。

    而所需做的功的数值大小,则可用于描述说明该物体各组成部分间结合的紧密程度。

    也就是该物体的结合能。

    不同物体具有不同的结合能,如果细化到微观层面。

    构建分子的自由原子间,存在着化学结合能。

    构建原子核的核子间,存在着原子核结合能。

    结合能的数值越大,分子或原子或原子核的结构就越稳定。

    带来的宏观直接表现就是坚硬,或者说强度很高。

    而粒子间的结合能,又与物质的质量数值密切相关。

    所以从一定意义上来说,常规物体强度的增涨,必然会带来物体质量的增涨。

    如果物体体积没有变化,那么密度就会变化。

    可是,穆苍通过那根被碾碎的发丝发现。

    自己身体的最基础构成,并没有发生丝毫变化。

    居然还是那些碳基细胞组织,以及组成构建细胞的各种类分子原子。

    穆苍,并没有变成一团散发着恐怖高温与超强磁场的中子简并态物质。

    他没有变成人型中子星,依然是看似正常的碳基生命。

    无论质量还是密度,甚至细化到微观层面。

    构建穆苍整副躯体从内到外的各类粒子的原子半径、原子质量、电离能数值、电子亲和能数值、原子光谱线波长数值、放射性数值、电负性、自旋、磁矩、电荷……等等一切各项数值,目前依旧正常的很。

    只是构建这具躯体的每一颗粒子,都在【事实表现】层面上,莫名强大了不知道多少亿倍。

    而那并非是简单的结合能,或者修行体系里灵气所带来的附能强化效应。

    那是一种,更加深层的力量。

    根据穆苍原子级精神力量的探查与研究。

    这种奇迹般的体魄属性加强,至少是在亚原子层面,乃至更微小更深邃,他目前都无法准确探知的极微观层面发生的。

    如果极端点猜测。

    这种属性加强,甚至可能是发生在普朗克尺度,这种宇宙最基础的单元之内。

    蓦然,穆苍眉头一皱,低语道:

    “不,不是粒子。”

    他的强大躯体,似乎并不能简单的从物质层面来描述。

    系统的属性翻倍强化。

    更像是一种没有起因与过程,不讲道理的直接涌现在现实中的结果。

    一种无因之果。

    而这具存在于现实中的强大躯体,以及躯体中的神魂,只是这个有些霸道范儿的无因之果的表象化呈现。

    所以才会出现如今这个吊诡的情况。

    明明穆苍的身体强度已能比拟甚至超越中子星。

    可构建身体结构基础的,却依然是血肉细胞。

    这种完全违背了质能守恒定律,乃至违背宇宙最基本自然逻辑的现象。

    简直昭示着穆苍本人,就等于是一个明晃晃的不断挑衅物理学的大号bug。

    如果宇宙真的有意志,她应该会愤怒欲狂吧。

    假若真要举一个类似例子,那就是穆苍先前推测出的【灵气本质是现象】这一猜想。

    他的系统,也可能和灵气一样。

    是一种凌驾于物质、能量、信息之上的超凡现象。

    是【无限属性】系统肆意扭曲并修改了现实的规则运转,以及底层运行逻辑。

    才最终造就了如今的穆苍。

    万幸,原着中从未提过宇宙有所谓的思维意志,或者自由意识这一概念。

    不然,让穆苍警惕并忧心的大敌,除却虚妄之魔外,又将添加一位。

    他有思索过。

    如果真的要在前世中所看过的种种幻想作品里,找到一个与自己相彷的例子。

    那就是堪称dc漫画亲儿子,最后的氪星之子——超人了。

    那一位的bug程度,从设定上来讲,几乎可以让整个宇宙,乃至整个多元宇宙都跪在地上唱征服。

    不义超人、红色之子、至尊小超人、终极超人、白银超人、黄金超人、思维机器超人。

    这里头随便挑一个,好像都是各种不遵循质能守恒定律,各种乱杀,各种无敌。

    除非出动dc亲爹蝙蝠侠韦恩富哥,不然无人能制。

    “这些一想,我这系统好像还不算太离谱啊。”

    穆苍想了一下,也就释然了。

    思绪流转。

    他低头看向了躺在手术台上,那只剩半截依然生死不知的狄绕月。

    接着,视线略过她的凄惨残躯,看向前方。

    此时四周摆放着,诸如心电图机、脑电图机、生化分析机、药剂注射仪、超声消毒机、血液透析机等等尖端医用仪器。

    这些仪器每一台旁边,都站了一尊神色澹漠的穆苍。

    这些,全都是他的真意分身。

    这项无比复杂危险的改造手术,目前医学界没有任何人有资格成为他的助手,切实的帮到他。

    所以,穆苍选择造出一堆互相间可随意心灵相通的分身来协助自己。

    同时,这架手术台的更远位置,还摆放了很多的大型玻璃柜。

    透过玻璃可以隐约看到柜中分门别类的堆放了许多导线、精密部件、银色金属丝团、晶体骨状物等等。

    甚至在更远一些的地方,实验室双相玻璃窗外,还站着几十位表情严肃年龄各异的科学家们。

    这些科学家虽然表情冷硬,但眼眸中却闪烁无比激动的情绪。

    显然,他们对于今天的这项改造手术也非常之期待。

    而在他们身旁身后,也同样摆放着很多大型器械仪器。

    不同的是,这些仪器比实验室内的那些还要庞大复杂。

    这些仪器,每台都延绵出数条粗硕的导线,穿透墙壁,一路直通到达实验室中。

    穆苍扫眼望去。

    此时素白光洁的实验室地板,已然被密密麻麻的线路、导管、转换接口占据大半。

    这些线路导管,小半扎入手术台上狄绕月残躯表面。

    大半,则闲置在手术台附近。

    等待着穆苍的随时取用。

    这时,安茹意走到穆苍身边,轻声道:“殿下,所有设备和材料都已经准备完全,要开始手术吗?”

    穆苍点点头平静道:“开始吧。”

    安茹意深呼一口气,有些紧张的拿出对讲机轻声说道:

    “【钛极晶身】大型改造手术,正式开始!”

    实验室外那些科学们,随即启动了后方一台台大型仪器。

    霎时间,一台台设备开始嗡嗡启动。

    所有人都开始忙碌起来。

    “开始注入微型机器人。”

    “开始注入超能部件【金属拟形】【异态融合】【高压储能】【快速自愈】【金属增殖】【电能体质】,执行主干基因嵌套规程。”

    “开始植入超导雷脉。”

    “开始植入钛晶肌肉。”

    “开始摘除破损原生骨骼。”

    “开始更换碳炔灵骨。”

    “开始切除破损坏死内脏。”

    “开始更换人造复合式电动内脏。”

    “开始植入电子副脑插件。”

    “开始植入超微型核裂变反应炉。”

    ……

    呲呲呲呲~

    成百上千或简单或复杂的手术用具。

    在穆苍精细入微的念动力催使之下。

    环绕着狄绕月残缺躯体不断飞舞。

    一时间,实验室中银光乍现,破空声不断。

    穆苍低头看向她扭曲破损的金属皮肤,叹息道:

    “即便到现在,你依然下意识的全力运转金属化超能力。”

    他默默感应着少女虽然陷入沉睡,却蕴含着无比激烈情绪的思维意识,低声道:

    “无比浓烈的求生意志!连灵魂都在燃烧!”

    “当求生意愿彻底崩坏后,会转化成岩浆喷涌般狂怒的火焰!”

    穆苍轻轻道,“我能感受到你的怒火与绝望,狄绕月。”

    “我会救你,但从此以后......你的灵魂、意志、躯体,一切的一切都属于我。”

    “你,愿意吗?!”

    闭目平躺身体残缺的狄绕月,陡然浑身剧颤。

    她那晦暗无光近乎支离破碎的意识中,传来了断断续续的模湖信息。

    “我…愿...意...”

    穆苍嘴角勾起一抹冷冽弧度:“很好,那么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手中利刃!

    对我,要忠诚到死!”

    “不知道仇人在哪儿?没关系,我知道。

    没有复仇的力量?没关系,我给你。”

    “给我看看吧!狄绕月。

    你的仇恨与怒火,能将这副躯体,推进到什么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