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不道啊!”

    如月明完全没有承认错误的觉悟。

    在证据没有摆在他面前之前,不,应该说,就算证据摆在了跟前,他也会选择极力否认。

    “总队长大人,没有证据的事情您可不能乱说啊!”

    此话一出,房间中顿时陷入沉默。

    茶炉发出咕噜噜的声音,让这份沉寂显得多了几分尴尬的意味。

    可能是没想到如月明会是如此反应,山本甚至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以至于此刻的空气格外的安静。

    不多时,他反应过来,意识到常规的恐吓手段可能对眼前的小鬼无效,于是乎,威严的声音再度于茶屋中响起。

    “哼,证据是吗?”

    “老夫恰好收集了一些确凿的证据!”

    “好好看下,别说老夫冤枉你,这些事情应该都是你做的吧?”

    话音落下,一摞纸张被摆放在了茶桌上。

    其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如月明拿起白纸,认真地浏览起来,他很好奇,自己到底犯了什么法,值得这位总队长大人如此兴师动众。

    不过事到临头,他也没什么好慌的。

    如果真的很严重的话,前来召见的就不是什么一番队的队士,而是鎏金夹克了。

    总结就是,问题不大!

    然而当如月明开始浏览文稿上的证据时,不由地挑了挑眉毛。

    “九月十三日,擅自给女同学驱魔,并收取一百二十四环的高昂费用。”

    “九月二十七日,公然兜售逆骨神祠的护身符,牟取非法盈利较大数额。”

    “十月十一日,私自开设祭坛,为院生以及多位老师祈福,沟通神明,向其诉说众人的请求,再次牟取较大数额的非法盈利。”

    “十月二十日,肆意提高护身符价格,扰乱正常的市场秩序。”

    “十一月十六日,未经报备,擅自在真央男寝进行祭祀,造成极大破坏,影响十分恶劣。”

    “十一月十七日,再次提高护身符价格。”

    “十一月十九日……”

    浏览完了全部的证据,如月明将文稿放在茶桌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表情微微严肃,郑重道:

    “我抗议!”

    “这是对我们神祠职业的歧视!”

    山本表情微怔,他方才看到对方的表情认真了不少,还以为这小鬼能说出什么反驳的高论来,没想到会如此的,呃……

    直白。

    “抗议无效。”

    山本的声音提高了少许,“老夫对证据上的内容持有最终解释权。”

    “况且,这些都是从灵术院其他人的口中询问过来的,铁证如山,你有什么好狡辩的。”

    “认罪伏法,才是正途。”

    如月明震怒,没想到堂堂山本元柳斋重国,护廷十三队的总队长,居然是一个如此是非不分,黑白不明的人。

    枉他还自称什么正义!

    “驱魔是为了对方好,护身符也能有效保证客户的安全,祈福更是为了他人着想,让独目大神保佑他们日后安康。”

    “至于祭祀造成破坏,那完全是个意外!”

    “而且,我都已经赔偿过了!”

    如月明语速极快地阐述了一遍自己的理由,显得颇为理直气壮。

    “嗯,赔偿的钱还是非法盈利中拿出来的。”

    山本承认道,“还有什么好说的吗,没有的话,我就要下达对你最后的裁决了。”

    “依照你犯下的罪行,应当被关入真央地下大监狱第三层,众合地狱,一百零七年。”

    如月明有些傻眼。

    他以为这山老头在跟他开玩笑,没想到居然来真的。

    “等等,您确定裁决没问题?”

    如月明略显慌乱,隐隐之间似乎察觉到了不对的地方,但一时之间又说不上来。

    “能有什么问题,难道老夫就没有裁决的权力吗?”

    山本不怒自威,茶屋登时弥漫起炽热的气息,空气中的温度开始节节攀升。

    “不对!”如月明回过神来,“依照尸魂界的法规条文,关入真央地下大监狱需要真央四十六室的裁定。”

    闻言,山本眼底闪过一丝讶然。

    他没想到,还只是灵术院一回生的如月明,居然会这么清楚尸魂界的法规条文。

    如月明放下心来,长出一口气,十分自来熟地端起茶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

    方才被这山本给唬住了,一时间竟然没能察觉茶桌上摆放了两套茶具。

    试问,有哪里审问犯人的时候,还会给其准备茶水的?

    显而易见,山本召见他来,并非兴师问罪,而是另有他求。

    “说吧,找我来是什么事。”

    如月明拿起咕噜的茶壶,给自己斟满茶水。

    一副把这里当成自己家的样子,让山本莫名的有些火大。

    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在眼前这个小鬼的身上看到了某些熟悉的影子。

    那可不是什么好的回忆。

    “其实……”

    山本酝酿了好久的情绪,拿出了平日里修身养性的功夫,方才压制了心头的怒火,以自认为平静的声音缓缓道:

    “跟逆骨神祠有关。”

    如月明点点头,在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到了。

    跟烧道场打老师比起来,兜售几个护身符能算什么罪行?

    而且文稿通篇内容,都跟他宫司的身份有关,所以山本召他前来,大抵也是为了某些跟祭祀,或者跟神职有关的事情。

    或者说,其矛头直指逆骨神祠祭祀的对象——

    独目大神,米米哈基!

    想至此,如月明认真了几分。

    “作为逆骨神祠的现任宫司,你应该十分熟悉其中的一切。”

    山本沉吟说道,“关于那位单眼异形土著神的真实身份,你真的了解吗?”

    如月明眉头微皱,迟疑片刻后,再次点了点头。

    瞒是瞒不过去的。

    既然山本提了出来,那他就一定清楚逆骨神祠的那些秘密。

    见状,山本趁热打铁,表情严肃道:

    “祂的力量很是特殊。”

    “能够被其认可的人,在某种意义上也是十分特殊的存在。”

    “而就在前不久,老夫得知,有人在滥用米米哈基的御眼之力。”

    “根据推测,这个人大概率是你。”

    如月明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咧嘴一笑:

    “我明白了,原来总队长大人是另有所求啊。”

    “前程姻缘命运,你算什么东……”

    话语戛然而止,如月明及时闭嘴,因为就在刚刚,他察觉到了死兆星的闪耀。

    这次是他的死兆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