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贞路十三号,二楼。

    失去了力气的高青山被粗鲁地搬到了二楼,他喘着粗气,双眼赤红地盯着眼前的人。

    肖恩把圆脸蛋的可爱女孩揽进怀里,后者的身躯在发颤,但仍努力维持着自己的镇静。

    “肖……恩……”高青山的脸贴在冰冷的地板上,无法动弹。

    傅云绿看着自己的哥哥,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她仍然镇定地说道:“肖恩老大,有什么条件我们可以谈,我哥哥他脾气暴躁,冒犯到你的地方,我愿意补偿。”

    肖恩饶有兴致地扭头:“什么都行吗?”

    傅云绿的身子颤抖了一下,但依旧僵硬地点了点头。

    高青山目眦欲裂,他用仅剩的力气怒吼道:“肖恩……你有种……就冲着……我来!”

    肖恩翻了个白眼:“这种台词真是半点新意没有。”

    他摸了摸傅云绿的脑袋:“别这么紧张,我其实很好说话的。”

    傅云绿身子紧绷:“肖、肖恩老大……”

    “太生疏了,我是青山的朋友,你呢——”肖恩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容来,“喊我哥哥就行了。”

    高青山瞬间暴怒:“肖恩,你他妈——”

    莫扎面无表情地一钢管砸在高青山的脸上,几颗牙齿混着含糊不清的声音滚到了地板上。

    “不要!”傅云绿惊呼一声,她转过头,通红的眼眶中浮现出水雾,但依旧在努力地露出讨好的表情。

    “肖、肖恩哥哥……肖恩哥哥,别伤害我哥哥。”她艰难地喊出声来,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像个乖巧的妹妹。

    肖恩乐了,他拿出一支针筒,放到傅云绿的手中

    “别客气,好妹妹,这个就当见面礼吧。”

    少女迷茫地望过来,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肖恩贴心地解释道:“蛛型癫狂兽的毒液,天堂城附近的特产,毕竟我们有大裂缝嘛。”

    他抓住傅云绿的手站起来,然后慢慢走到高青山的面前。

    把针尖对准高青山,肖恩凑到傅云绿的耳边:“给他打一针吧。”

    傅云绿惊恐地摇起脑袋,身子止不住地颤抖。

    肖恩轻笑一声,手下将脸色苍白的小姨拖了进来。

    她死死捂住自己的伤口,但血液的大量流失已经让她精神涣散。

    肖恩拿出一个小瓶子:“【公司】出品的止血药剂——只要你给高青山打一针,我就给你小姨,很公平的交易不是吗?”

    傅云绿颤抖起来:“不、不要……我求你了,肖恩哥哥!求你了,放过我哥哥和小姨吧!你、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高青山眼神涣散,他倒在血洼里,含糊不清地喊着:“肖恩,你别……别动她……”

    肖恩蹲下身来,他抓着高青山的头发,把血肉模糊的脑袋拎起来:“那你来做选择?”

    高青山咳出点血块来:“你、你冲着我来……放过她们……”

    肖恩耸耸肩:“我就是这么做的啊,但你妹妹——哦,不对,现在是我妹妹了,她不愿意。”

    高青山几乎裂眥嚼齿,他的瞳孔和脸庞因为痛苦而扭曲。

    “你……你要答应……我,放过她们……”

    肖恩嗤笑出声:“我答应了你就信吗?不过,其他的我倒是可以保证——比如,让云绿高兴地哭起来……”

    “你……”

    嗓子里发出老旧风箱一样的闷吼声之后,高青山颤颤巍巍地转过脑袋,双眸黯淡。

    他看向傅云绿,艰难地笑了笑:“小妹,按……按他说的做。”

    傅云绿哭着摇头:“我、我不要……”

    “听话……”

    “我不要,我不要!”

    肖恩吹了声口哨,他一手环住傅云绿的腰肢,一手帮她握紧手中的针筒。

    “真感人,我都要流泪了——”他放在少女腰肢上的手在慢慢上移,“不过,还是得友情提醒一下,你们可怜的小姨快没多少血流了,哈。”

    傅云绿颤抖着望向已经昏迷过去的小姨,又慌张地看向高青山,脸上满是痛苦。

    高青山努力咽下口中的血水,恳求着肖恩:“别碰她……求你了……放过、放过我小姨……我可以去死……求你了……”

    “这得看云绿怎么想了。”肖恩满脸期待。

    高青山艰难地望向自己的妹妹:“小妹……按他说的做。”

    “我不要,我不要……”傅云绿已然失去了站立的力气。

    肖恩扶着她,和高青山一起温柔地鼓励着。

    “看这儿,来,扎进去就行了。”

    “小妹,动手……动手!”

    逐渐凄厉的哭喊声中,傅云绿的手缓缓向前。

    冰冷的针尖碰到高青山的皮肤,傅云绿哭喊着摇头,再也不敢往前一步。

    肖恩并未催促,只是当着高青山的面露出一个下作的笑容。

    那高青山瞳孔猛烈震动了起来,他榨出来最后一丝力气,自己顶住了针筒。

    锐物扎破了肌肤,傅云绿凄厉地哭了起来。

    肖恩则是像在哄自己妹妹似的说道:“来,没事,别怕,用点力……”

    墨绿色的液体被注入了体内。

    做完这一切,傅云绿直接瘫倒在了地上。

    高青山的喉头发出将死者的声音,他终于不再硬气了,而是恳求地看向肖恩。

    “求你了,求你了……”

    肖恩微微一笑,将止血药剂丢给了傅云绿。

    “小妹……小妹……”

    听到哥哥的呼喊声,傅云绿终于找回了一些理智。

    她呜咽着捡起药剂,奔向自己的小姨。

    肖恩站起身来鼓鼓掌:“美满的大结局,不是吗?”

    “求你了,别碰她们……”高青山依旧在恳求,露出将死者最后的期望。

    肖恩突然发出大笑声,他乐不可支地弯下腰来。

    “哈哈哈哈——”

    他擦去眼角笑出来的泪水,嘴角高高扬起,几乎要碰到颧骨,仿若张开大嘴的恶魔。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毒液会死人了?”

    高青山怔在了原地,他的身形突然就佝偻了起来,像是被打断了脊骨的狗。

    “你……你要我做什么……”他知道自己没死的原因了。

    肖恩蹲下身去轻声说了几句话。

    高青山先是沉默,又是震惊,最后则是巨大的失神。

    他的喉头耸动了一下,望向肖恩的目光中满是惊惧。

    “你早就……早就准备好了……你算好了这一切……”

    他惨笑一声:“从你被绑架开始……冲突、交易……潮祟推我上任副局长……我的所有行动……哈,我早就在你的棋盘上了……”

    肖恩站起身来,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莫扎递上一块手帕。

    擦拭了自己的手,手帕被随意丢下,晃晃悠悠地罩住了高青山的脸。

    “还是得感谢你如此自然的配合,请继续努力,副局长先生。”

    肖恩优雅地用手按住了自己的心脏,笑容灿烂之极。

    “为了这个世界的——正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