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诡计?”萧宁好奇的问道。

    “嗨……”王宗亮苦笑着摇了摇头,王威也是叹息了一声道:“原来岳长海早就有意南下,却故意与把大半帮众和北国的成名高手提前两年齐聚此地,给人一种要从西北入关的感觉,他本人也是几次露面,据说甚至是到过太原城,这才把王门主从中原腹地钓了回来。等门主回来以后,他更让人在雁门关外安下营帐,率领北国众人安顿于此,做出一副随时可能南下的样子,还几次与门主照过了面。”

    “伯父,”萧宁这时抬起头来奇怪的看了王威一眼,“雁门关重兵把守,若说岳长海武艺高强,单独闯关还能有信,可他若带领众人又是怎么过关呢?”

    “这……”王威略略一顿,侧首看了看王宗亮,王门主也是苦笑一声,一探身把手中东西放在桌上,展了开来。大家伙儿低头细看,原来是一卷羊皮地图,在这数尺大小的图面上,山川沟壑,峻岭绝壁宛然,详实无比,绝非寻常人家可得。仿佛看出来了萧少侠的好奇,王宗亮一笑解释道:“这关上六伯父的故交极多,我也是得便才弄到了这么一张舆图。”说着手指舆图道,“此地便是雁门关,在这关隘两翼尽是崇山峻岭,又有长城阻隔,外敌原是进不得的。可你看这两处,”说话间手指移动,又指向了两处,“这两处比之别地稍显平缓,虽非战马与常人可攀,但有轻功高明之士,借助飞爪利刃还是能轻易越过来的。这还仅只两处而已,剩下我等不知道的还指不定有多少呢,而今神音教中人就在此处以外扎下营寨。”

    “那么说岳长海他们就是从这里进来的了。”萧宁看了一眼王威道。

    王威还是摇了摇头,接着道:“不好说,可就是有这些能突破的地方,王门主得到信报才急急赶了回来。”

    “唉,是啊,没想到这一回来,恰恰中了他们的诡计。”说到这儿,王宗亮接过话来,又是叹了一口气,“我这一回来才知道,关隘那边北国中人早已集结,不但有江湖之人,更有六百‘平南营’的兵士也在。这‘平南营’本是大辽皇帝搞出来的。自打二十多年前,辽皇就遣人四处搜寻有资质的孩童,共有千余人被送到了神音教中学习武艺。等到这批人艺业有成,再从中挑出千人编成一营,使人教授军阵之法,如此这一营之人马步弓刀皆精,加之配合有序,上阵则是所向披靡。”

    “咝——”萧宁吸了一口冷气,看看王宗亮道:“门主,如此阵仗何人可敌啊。”

    “是啊。”王宗亮还是苦笑一声,“可自从澶渊上盟约定立,我大宋上下都以为太平无事了,就差刀枪入库,马放南山了,岂知邦外仍是枕戈待旦,亡我之心不死啊。如今这‘平南营’就在耶律雄的掌握之中,据线报称,他自领主帅,将这营分成五旗,由五位亲信偏将率领,另设副将两名,就驻扎在雁门关百里之外。那日我听说一下子到了三旗人马,当时也从门内点了四百弟子,叫上三位教头直奔关口而去,不想这一去却正合了他们心意。”说着是直摇头,“原来这都是神音教的‘鬼面诸葛’徐永年早定下的计策,故意在雁门关摆下阵仗,做出大举南下中原的样子,又使其师多次露面,为的就是放出消息引我归来,更是调来了‘平南营’增加压力。我只要一回西北,他也算准了定然是急赴边关,如此这太原也就略显空虚了。”说着手指在舆图上顺着如今众人的所在往上划去,接着道,“这太原城离雁门关一带三四百里,我当时初创鄙门时,唯恐救援不急,问六伯在距关不到二十里处要了一处废弃的营盘,改作门中别院,平日里仅留一位教头领着两百弟子轮班驻守。此次我领人到这别院,可徐永年那边却早遣六堂中的弟子暗入关中,在太原四周设下埋伏。我到之后岳长海又露了几次面与我对峙,使我更不敢轻动,可谁想这六堂中人在太原周围拦截各路前来的武林中人,不管路过还是来访,或驱或杀,两年来未使我听到一点中原道上的消息,却又不曾伤着金枪门中任意一人,才一直让我蒙在鼓中。直到梁长老他们来时凑巧,未碰上对方盘查,饶幸到得了门中,我这才知晓一二,可也是半信半疑。再后来就是你王伯伯遇袭,被救了回来,才看破了他们的阴谋。”说到这儿自己也是直摇头。

    王威这时苦笑一声,接过话来道:“我在中原本就奇怪,那岳长海和耶律雄俱已南下,可西北这儿大师兄和王门主还在枯守着什么呢?当时我就疑心是徐永年捣的鬼。等到路上遇袭,更将这事坐实了个八九。于是到了此地我就请梁长老带领丐帮太原分堂的人清剿四周,果然见得神音教中人的踪迹,又让王门主几次带人去寨前挑战,徐永年也果然是闭门不出,后来门主更是领人虚踹其营,他们也只是让‘平南营’的人摆阵迎敌,未见岳长海出来,这才真正明白,此地的一切不过是他们放下的烟幕罢了,那岳老儿早就撤了。”

    “对了,”说到丐帮萧宁又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忙对王宗亮道,“门主,我来时路上曾救下一位神音教猎豹堂的人追杀的丐帮弟子,他临终前曾留下话语,‘正东,四十里,浮水’,不知是何意。”

    “正东,四十里,浮水?”王宗亮听了也是喃喃自语自语,低头看着舆图,手在上面划着,忽然在一个地方一顿,用力一点道,“应该是这儿了!太原以东四十里,有个小镇叫浮水镇,定然是他们的一处据点!”说着猛然一拳砸在舆图上,和王威对视了一眼,恨恨地道,“算了,现在还顾不得这些了,先救骆兄他们要紧。”

    “嗯。”王威也是点点头,萧宁看看他二人,急声问道:“骆伯伯到底怎么了?”

    “唉,大意了啊。”王威再次摇摇头,叹息道,“知道岳长海没在此地,我们也是大了胆了,半月前我又让门主带人踹营,却让大师兄领人趁乱劫了他们后寨,一把火险些烧光了整座营帐,逼得他们后撤了六十里。不想七日前他们刚刚稳下脚跟,却又派亚博罕和巴克鲁前来挑衅,你骆伯伯报仇心切,出关迎敌,中了埋伏被逼到葫芦谷,围困于此,还好当时王门主不放心跟随前往,最后只得单枪匹马冲了回来。”

    “这是怎么回事!”萧宁一听更急了。

    “唉”王宗亮这边接过话来道,“那日本以为是亚博罕和巴克鲁来查看这两处缓坡,得到探报后骆兄就坐不住了,非要带人出关找他们报仇,王贤弟又不在别院之中,我当时也仅是稍作犹豫,最后也就随他们一起去了。不想这二人见了我等转身就跑,三转两转将我们引入包围之内,最后大家还是一路冲杀才逃进了葫芦谷中。到了此处已是人困马乏,外面人马又多,带着众人一起是根本冲不出来,还好这谷地势险要,最后我留下所有给养,自己又是单枪匹马冲了回来。”

    “那现在骆伯伯如何?”

    “应该还能支持三两日。”王威接着道,“我听说此事连夜就赶到了别院,只是不知徐永年还有什么阴谋,第二日又让门主带人前去救援,不想一夜间神音教又将大营搬了回来,牢牢控住了两处缓坡。这边人马刚到谷口,那边高手就要越过城墙冲击别院。没有门主在,亚博罕、巴克鲁、徐永年、公孙翔、冯三立、项文诲,十二杰中之人一拥而上,还带着他们教中数位堂主和‘平南营’的将官兵士,根本就不是剩余之人所能应付。再就是那谷中,早有岳长海那四弟子‘断岳手’屈突明豪和东路使者‘鬼影子’封无印,南路使者‘勾魂无常’金胜全领了六十四人布下‘正反八卦阵’,一时半会儿又怎能冲进去。那一次也只有王门主一人杀了个来回,送去了部分干粮物品,却是一个人也没带出来。”

    “那如今怎么办?”萧宁还是急急的问道。

    “你若不来,暂时是没有办法的。”王宗亮道,“那屈突明豪在这十二弟子中,论武艺仅次于耶律雄,论智谋仅次于徐永年,封无印和金胜全任何一个也绝不比骆兄差多少,更别说还有八卦阵相助。本来我那大弟子裘方杰若在,想来集合他与思宇之力或可一试,可他这归家守丧尚差半月期满,我这回来也是欲遣人招他的,可巧你们来了。”

    听到这儿萧宁神情一懔,正色道:“门主,王伯伯,要我做些什么,两位说吧。”

    “好。”王威手捋短髭点点头,俯下身去手指舆图道,“你看此处就是‘葫芦谷’,只因其形似葫芦而得名,离雁门关大约有四十余里。如今大师兄一行就被困在谷底,紧守着中部窄口。这口外又是一片宽阔空地,屈突明豪就在此处布开阵势。再往外的谷口又窄了下去,此时他定然也派人防守了,此时若想救人只有这样……”说着他看了看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