泳池边,所有人都安静的看着司晏琛,就连音乐都停了下来。

    当他将一个女人抱上岸的时候,全身的衣服湿透了,紧紧贴在身上。

    而他却根本顾不上自己,伸手扯过一旁的毛巾将鹿染紧紧包起来,随后抱着站起身,目光冷睨向四周。

    “刚才谁把她撞进池子里的,最好自己主动站出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将鹿染抱着大步朝着外面走去,脸色黑郁的像是要杀人一般。

    当他离开后,对他的举动已经见惯不惊的唐湛站了出来,挑了挑眼梢。

    “是谁?站出来吧,别逼我待会调监控。”

    ……

    休息室里,得到消息的经理早就准备好了干净的房间,司晏琛将鹿染抱进去后,就小心地替她检查起来。

    “咳咳。”

    咳嗽声从她的口中传出,只见她慢慢睁开眼睛,对上眼前的人时,竟微微弯起了唇。

    “晏晏。”

    她低低的一声轻喃,让原本正专心替她检查的男人身形一顿,随后望向她,语气透着急切。

    “你刚才叫我什么?”

    随着他这句话说完,只见鹿染眼睛一闭,又像是晕过去一般,周围再一次陷入到安静中。

    司晏琛看着她这样,刚才眼中积蓄的欣喜顷刻间散去,只见他有些咬牙切齿的伸出手捏住她的脸。

    “好,很好,鹿染,算你狠!”

    “叩叩叩。”

    休息室的门被敲响,司晏琛松开手,眉眼冷峻的起身打开门,对方脸上透着戏谑。

    “听说你从泳池里捞了个女人上来,啧,看来我来的早不如来得巧啊。”

    “别废话,替她检查。”

    没等对方说完,只见司晏琛就伸出手将他拽了进来。

    “哎哎,我可是外科,又不是妇科,你让我检查什么?”

    沈迟不甘的被拽进来,刚嘀咕完,目光落在休息室的床上,眼瞳一紧。

    “卧……艹!”

    一句脏话被掐进了两半,他人已经连着衣领被提溜到了床边。

    “她刚才醒了下,然后又晕过去了。”

    司晏琛简短的复述了下,沈迟只得上前替鹿染检查了一圈。

    “救的及时,没什么大碍,应该是受到了惊吓,所以才会应激性晕倒,休息一会就没事了,不过她这个身体情况,我建议你最好抽时间带她去做个全身检查。”

    “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

    司晏琛声音不自觉扬起,沈迟见他一脸紧张,指了指鹿染。

    “你看到没?她这样子,很明显就是极度营养不良+贫血,你到底以前和她在一起那么多年,没发现她瘦的厉害吗?”

    果然,经过沈迟的提醒,司晏琛这才注意到,原来的鹿染也生的纤瘦小巧,但身材比例均匀完美。

    但现在,她整个人躺在那里,小小的一团,单薄的就像是个纸片人。

    因为带着对她的恨,司晏琛这段时间,竟然忽略了她身体的变化。

    一抹自责突然浮上心头,让他眼底涌出懊恼。

    一旁的沈迟见状,拍了拍他的肩膀,“她这个情况,应该持续蛮长一段时间了。站在医生的角度,我还是建议尽快给她做个身体检查,再这样下去,只怕她的身体吃不消……”

    “现在去你那里,马上,立刻给她做检查!”

    司晏琛没等沈迟说完,便走到床边将鹿染抱起来,朝他望过去,“快点。”

    “可是我才来,今天我做了五台手术,你就不能让我放松一会?”

    “如果你不想未来几十年都没手术做,就最好现在跟我走。”

    说完,抱着鹿染朝着门口走去,沈迟无奈的叹了口气,跟着走出去的时候,正好看见唐湛从另一边过来。

    “怎么回事?阿琛怎么急匆匆走了?该不会那女人死了吧?”

    “闭上你的乌鸦嘴,人是没死,但晏琛这次该心疼死了,行了,我得回医院了,今天又玩不成了。”

    开车前往医院的路上,沈迟透过驾驶室的后视镜,看着后排座椅上,满脸沉意的男人。

    他的怀里紧紧抱着的女人,依旧闭着眼睛,脸色比先前要好很多。

    见到这个情形,沈迟忍不住开口,“她什么时候出来的?我记得刑期不是五年吗?”

    听到他的话,司晏琛没有开口,伸出手轻轻将鹿染脸颊上的头发撩到一边,露出清丽绝尘的五官。

    她的皮肤还是和以前一样吹弹可破,好像这四年,时间在她身上特别厚爱,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即使这样落魄了,还是依然美的无可挑剔。

    见司晏琛不说话,沈迟不禁稍稍提了点速,车子出现了些颠簸,让怀里的女人身体不禁向外滑去。

    “你开车当心点。”

    低吼的声音,自后面传来,只见司晏琛将鹿染小心托住,替她又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随着车速平稳下来,他才低低开口,“她在监狱里阻止了一起恶性伤人,戴罪立功,减了一年,但那次,她伤的很重。”

    想到调查回来的报告,还有喝醉那次替她换衣服时,在她后腰处的伤痕,司晏琛心脏像是被揪在了一起。

    她以前是多么怕疼的人啊,受了那样重的伤,仍然坚持拖住对方,救下另一个犯人。

    就是这样一个对待犯人都拼命去保护的女人,却亲手将那把刀,从自己胸膛拔出来,然后带离现场,为的是替她的父亲顶罪。

    想到这里,他眼底浮上猩红而浓烈的恨意,托着她肩膀的手也情不自禁用力起来。

    “嗯。”

    低而破碎的痛呼声,有些不清晰的在车厢响起,惊的驾驶室的沈迟不禁往后看去,生怕司晏琛在他车上做出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

    “晏琛,医院就在前面了。”

    他开口提醒,透过倒车镜,看见司晏琛将目光从鹿染的身上移开,随后靠向车座,闭上眼睛,这才将心放下来。

    终于,当车停在医院门口,司晏琛将鹿染抱下来,将她送到检查室后,冲着沈迟望过去。

    “如果她醒了问起,就说是别人送她来的,不要提我的名字,报告出来后,第一时间发给我。”

    扔下这句话,司晏琛不顾沈迟一脸的诧异,大步走出医院,很快就驱车消失在了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