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高不为的疑问,毫无疑问是所有人员的疑问。

    女尸不是吴婉,那死者是谁?!

    是谁杀死了她?!

    既然吴婉没有死,那她去了哪里?!

    既然李生不是杀死次女的凶手,那真凶何在?!

    在三大问题拷问下,大家的眼睛死死盯住秦天明不放。

    案件越来越扑朔迷离,搞得乾东县这些不爱动脑筋的差役一个个傻乎乎的满脑子疑问,只恨不能刑讯逼供秦天明,让他赶紧说出真凶是谁。

    但是,秦天明是人,也不是神,当然不能一下子就搞清案件到底是怎么回事。

    想要搞清楚这件扑朔迷离的案件,还需要好好调查研究。

    秦天明发现死者不是吴婉,这只是案件重新开始审理的第一步。

    接下来,他还需要好多证据,才可以逐渐查出真凶。

    此案已经被他彻底踢翻,死者不是吴婉,那死者是谁?这才是最关键的因素。

    搞清楚尸源问题,案件就破解一半。

    至于李生和吴婉的案件,也许会和此案一起破解。

    看来两案需要合并起来一起审问。

    秦天明预感此案和前案要一起审理,才比较妥当。

    想到这里,秦天明将眼光转向一直保持低调的师爷。

    在乾东县县衙里面,秦天明早就发现,所有的差役里面,如果还能算人的话,只有师爷谭老四是个人才。

    此人不张扬,沉默寡言,但是看起来城府极深,而且很有素质。

    他和刁世珍,李世通他们不一样,看似知识渊博,有些文绉绉的。

    对于此案,他肯定有自己的独特看法。

    秦天明知道,想要断案,就必须和这种人合作才行。

    对,就从这个唯一的明白人下手!

    此人一定知道些内幕,只是不到时机不敢说而已。

    挖矿就要挖师爷这个大矿。

    说不定可以挖出金矿来。

    自己穿越到大夏国,暂且没有任何盆友,如果和师爷这种知识渊博的人交个盆友,应该很不错。

    秦天明快步来到师爷面前,冲他诚恳点点头,忽然问道:

    “谭师爷,您是师爷,想必对此案也有所知晓吧?”

    师爷急忙起身,拱手哈腰说道:

    “小人充任师爷,负责记录县衙所有凶杀案件,所以略有知晓。”

    回答属于不折不扣的中庸之道。

    好好好,

    秦天明连连叫好,然后开门见山,问道:

    “谭师爷,既然您知晓县衙所有案件,小人就要麻烦您查一查此前的报案记录,看看半年前县城有没有失踪的女子!?年龄和体态跟吴婉相似,大概三十多岁,为人时髦,这点对我断案很重要,务必请据实相告。”

    果然,师爷谭老四心有灵犀一点通,他其实早就准备好了资料,随手拿起来一桩案宗,冲秦天明说道:

    “正好,正好,半年前,东城的胡家有人来县衙告官,说他们家的一个丫鬟小梅失踪多日,生死不明,胡家高度怀疑是丫鬟的养父害死了她,但是因为小梅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一直没有找到下落,最后这个案件就此不了了之,成了无解之案,放在这里再也无人问津。”

    秦天明眼前一亮,说道:

    “好好好,既然如此巧合,鄙人想尝试来个两案并审,看能不能找出幕后真凶!?”

    两案并审?!

    闻听秦天明要两案并审,县令高不为急忙下得堂来,凑近秦天明,小心翼翼问道:

    “两案并审?秦天明,你到底有没有把握?要是没有把握,本官希望你不要惊扰县民为好!”

    秦天明嘿嘿一乐,不搭理高县令,反而抬头看着堂上高坐的钦差大臣徐如海,故意说道:

    “徐大人,既然高大人担心小人骚扰县民,把简单的案件搞得复杂起来,呵呵呵,那此案就算了吧!”

    徐如海闻听一拍惊堂木,当场说道:

    “此案已经显露出真容,岂能就此作罢!秦天明,我给你做主,你只管破案拿人,不管是达官显贵,还是皇亲国戚,也不管牵扯多少人,你只管拿来问询,不得有误!如果有人敢阻拦你办案,拿他是问!”

    有钦差大臣这个靠山,秦天明心里踏实多啦。

    秦天明微微一笑很舒坦,说道:

    “达官显贵不至于,皇亲国戚更是谈不上,小人只想请来小梅的家人和她的养父问一问,仅此而已。”

    徐如海又重重一拍惊堂木,立刻下令:

    “刁世珍,李泰,我命你们二人赶紧去抓人,只要是小梅家中的人,不管他是谁,不管大小,全部给我抓来!哦哦哦,还有小梅的那个养父,一定要锁拿归案!不得有误!”

    秦天明急忙纠正:

    “徐大人,我看十六岁以下的人,就不要惊扰了,好吗?”

    “行行行,一切都听你的!”

    徐如海急忙说道。

    钦差大臣发话,刁世珍和李泰不敢怠慢,带着韩猛等人,迅速去拿人。

    看着刁世珍等人离去,秦天明并没有闲着,而是将目光看向站在堂下的师爷马世才,死死盯住他看。

    马世才被秦天明的眼光看的有些不自然,结结巴巴问道:

    “秦大杵作,您要是有啥疑问,可以尽管来问,只是不要这样盯住我,看的我怪难受的啊。”

    秦天明这才露齿一笑,忽然问马世才说道:

    “马大杵作,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吴婉此人到底去了哪里?”

    问题来的有些突兀,马世才生气的说道:

    “你问我,我去问谁?!”

    秦天明盯住马世才,继续问道:

    “你真的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马世才神情淡定,冷冰冰说道:

    “秦天明,你这话问的有些可笑,我怎么知道吴婉去了哪里?可笑,可笑!”

    秦天明点点头,说道:

    “不知道就好,不知道就好!但愿您不要记错啦。”

    李世通有些坐不住,起身冲秦天明说道:

    “秦天明,你这话是何意思?你难道怀疑我的徒弟有问题?”

    秦天明急忙摆手,说道:

    “哪里,哪里,我怎么敢怀疑您的徒弟?不敢,不敢!”

    李世通警告秦天明:

    “我徒弟他没有问题,他是个老实人,你可不要胡扯!”

    ……

    时间过得很快,从更夫的打更知道,现在已经快到晨时。

    折腾了大半夜,大家都有些饿了。

    县令高不为征求钦差大臣徐如海的意见之后,急忙命人去后厨做些宵夜让大家先吃一吃,垫吧垫吧,然后白天还要继续断案哩。

    很快,后厨就做好一大锅馄饨端上来。

    秦天明此刻也有些饿,端起一碗馄饨狼吞虎咽起来。

    李世通和马世才本来和秦天明已经变得水火不容,应该不会搭理秦天明,但是恰恰相反,他们两个人却端着碗,乐呵呵来到秦天明跟前,异口同声说道:

    “请问秦大杵作,是不是对破案已经胸有成竹了?是不是?”

    明显是打探的口吻。

    也可以说是摸底来了。

    秦天明明白他们二人的心思,于是点点头,说道:

    “此案我已经了然于胸,二位只等看好戏吧。”

    马世才闻听脸色大变,差点喊出来:

    “您真的有了破案线索?!”

    李世通也有些心惊胆战。

    秦天明吃下一口馄饨,傲慢说道:

    “案件线索俯拾皆是,我已经知道谁是凶手了,呵呵呵,二位感觉有些意外,是不是?”

    李世通强忍吃惊,冷然说道:

    “但愿秦大杵作马到成功!也好保住你这颗项上人头。”

    秦天明呵呵一乐,说道:

    “但愿二位身上不要掉肉为好!”

    好好好,算你狠!

    李世通和马世才狠声离去。

    等到二人离去,师爷也凑了过来,似乎有些话要说。

    秦天明知道时机已到,赶紧凑近师爷,低声问道:

    “谭师爷,难道您对此案真的没有任何看法?”

    师爷看左右无人,这才敢说话:

    “秦天明,我看你确实有些才华,但是这里是乾东县县衙,复杂的很,你难道不害怕他们杀了你?”

    秦天明被师爷提醒一句,这才记起自己还是死囚的现实,摇头叹息说道:

    “谭师爷,如果我不得罪他们,顺着他们,但是案件破解不了,我也不是死嘛?迟早都是死,不如先搞死他们,然后我再死不迟!”

    师爷点点头,说道:

    “这倒也是,太难为你了,只是,”

    秦天明盯住师爷,幽幽问道:

    “只是石马?”

    师爷左右看看,无人,才说道:

    “只是,前案好破解,后案恐怕不好搞。”

    秦天明当即说道:

    “不知师爷有何高见?尽管赐教!”

    师爷低声说道:

    “据我所知,半个月前,有人来县衙上告,说他见到了吴婉。”

    石马?!

    竟然有这种事情?

    好你个马世才和李世通,我果然猜的没错,你们两个果然心中有鬼。

    秦天明心头一震,急忙问道:

    “此话当真?!”

    师爷不敢深入再说,只是点到为止:

    “至于到底是怎么回事,还请您仔细审问李生,答案恐怕就在他的嘴中。”

    师爷心里非常清楚,李世通和马世才狼狈为奸,收受了不少人犯银两,事关他们两个切身利益,他不敢多言,搞不好会被他们弄死。

    师爷的话让秦天明陷入思考。

    案件开始不停涌入他的脑海,开始清晰起来。

    他思索片刻,忽然起身直接喊道:

    “我要重新提审李生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