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茵啊……钱的事哥想办法,你……”林文勤面色凝重,缓缓开口。

    “哥!又扯还钱的事上去啦!我想养是我太闲了,我不害怕我们还不上钱。”

    林文茵不满地嘟嘟嘴。

    “再说了哥,我都十四岁了,也不算小孩子!而且你比我大不到两岁,就别逞强了。我们就谁有点子,就听谁的!咱们相互扶持,只要一条心,没啥过不去的!”

    林文茵说的一板一眼,气氛显得有些凝重,林文征见形势不对,赶紧在一旁打圆场。

    “对啊,勤子你也别太担心啊,我还是你俩的哥呢!我也能替你们担着!再说了,我看茵茵这想法挺不错的,她从小就聪明!”

    “不就是养兔子吗,等征子哥去狗蛋家给你换只公兔子去,咱们就好好试!”

    林文勤也不别扭了,附和着点了点头,“那我绑个笼子吧,养小兔子的时候得用。”

    林文茵从来没被如此顺从过,心里止不住的高兴,这一切好似梦一般。就算是梦,她拼了命也得守住。

    “那我还有一个计划,两位好哥哥帮不帮!”

    林文茵转转眼珠,调皮一笑。

    “但说无妨!”林文勤和林文征一起点头。

    “咱们改天上山,把那片无主的桃林给修剪修剪,争取来年收一次果子卖钱。”

    林文征虽然体力很好,但箭法会的不多,大多就是在前山砍柴,并不知道桃林的存在。

    林文勤在一旁跟他解释,他立刻就同意了,直夸林文茵脑子好用,不愧是林家盼来的小福星。

    ———

    第二日,林文勤起了个大早,提着前些日子打的野鸡要去城里卖。

    林文茵听着院里有声,也跟着爬了起来。

    “哥,我能跟着去吗?”林文茵帮他把鸡捆起来,放在背篓里,眼巴巴地盯着他。

    “这……”林文勤有些为难,去镇上要坐驴车,一人五个铜板,不算少。

    “哥,我想跟着去看看,我跟着去镇上,有些好奇。”

    五个铜版就五个铜版吧,自己妹妹心情本来就不好,带她玩一玩也行。

    “行,那我们走吧!进了城,你可得跟紧我!”林文勤颇为认真。

    “嗯!”林文茵重重点头。

    村里去镇上要走得走两个小时,全靠自己走,脚得走断。

    住村口的李二家边开始拉驴车,一天一趟,清早走,傍晚回。

    两个毛驴一块板,一次也就能坐五六个大人,李二牵驴走着。

    坐车的多是去镇上卖东西换物件的,每天也就那么几个。都是小本生意,大多就只背一个背篓。

    “呦,勤子又打到猎物啦?”李二见林文勤背着背篓,忙笑着打招呼。

    “唉,李叔,三只锦鸡。”林文勤老老实实回答。

    “哦呦呦,这得卖不少钱吧?要我说就得会一门手艺,我这拉个板车一天也就挣几个铜板!”李二忍不住连连感叹。

    林文勤不好意思地笑笑,“我这也是靠运气,最近天好。”

    “这是你妹子吧?哎呦呦,这水灵!来送你的?”

    林文勤长的高大,林文茵跟在他后面,刚才李二都没看到。

    “谢李叔夸奖,我今天是跟我哥去镇上的。”

    林文茵相较林文勤要活泼些,主要是得有这个年纪该有的天真。

    李二笑呵呵地领着两个人到驴车上坐下,林文勤给林文茵在车上铺了层干草,好让她坐的舒服点。

    自己则守在外侧,怕她掉下去。

    这一路可有些长,驴车晃悠悠走的很慢,林文茵到底是没撑住,倒在林文勤身上睡的很香。

    到了城外,林文勤先从驴车上下来,然后轻声把林文茵叫醒。

    林文茵知道这是到地方了,忙揉了揉眼,从车上跳下来。

    虽说是个小城,但小贩叫卖的喊声,说书人打的快板,甚至还有唱谣曲的,行人来来往往,声音彼此缠绕,热闹非凡。

    虽不及京城繁华,但该有的东西应有尽有。

    满香楼是城里最大的酒楼,是那些世家公子,官员或者富商才会常去的地方,对原材料这些东西是严格把控,但价格很公道。

    虽也是收野味,但因着是大酒楼,去那送的猎户不少,还都是和楼里的厨子或者主管认识的。

    他哥哥一个小孩,自然是攀不上关系,林文勤打到的猎物,常送去一家小客栈那里。

    “哎呦!勤子哥你可算是来了,今儿店里来了位大人物,点名要吃好的,正巧店里没锦鸡了!”

    店小二是个和林文茵一般大的孩子,个子比林文茵高了半个头,但瘦的跟个小鸡仔似的。

    “我想着这几天,天儿好,勤子哥你肯定能打到猎物。我们家掌柜的可盼着你呢!”

    店小二人很精明,话说的也漂亮。奈何林文勤是个木头,只知道点头,连话都不会回一句。

    林文茵不禁在后头笑出声。

    “唉?你是哪个?”贺弃看到林文茵,脸红了红,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这是我妹妹。”林文勤终于开口了。

    林文茵浅笑着冲他点头。

    “哦……妹,妹妹啊……”贺弃更害羞了,说话有些结巴,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

    “勤子哥,锦鸡送后厨去吧,顺便在那等我会儿,我给你数银子去。”

    贺弃把人带到后厨的位置就走了,留两人在原地等。

    林文茵四处打量了下,前世的她也干过后厨,不过她是个女的,力气小了些,主厨说她掂不动大勺,只是让她打下手。

    不过,那时候的副主厨是个大好人,教给她不少手艺,她也喜欢做菜,因此对厨房有着很特殊的感情。

    她正走神了,被人猛地吼了一嗓子吓了一大跳。

    “你们店里的厨子是哪个?鱼做这么腥给谁吃的?!给小爷我滚出来!”

    那人语气很差,声音恨不得把屋顶给掀翻。

    老何是这里唯一的厨子,人长的矮小,听见声音,刀一放就赶紧冲到厨房门口。

    “我,我是。这鱼我做的……”

    那人高了老何一个头,穿着得体,衣服料子一看就是上成货,像是哪家的公子,正居高临下地瞪着他,脸色铁青。

    “你做的啊。来来来!你闻闻,腥不腥?”他把盘子往老何鼻子底下塞了塞,

    “我家世……公子舟车劳顿,一路上都没怎么吃好,想着你家店里清净,给塞了一锭银子让你上点好的,就做成这样?!我家公子都给熏吐了!”

    “我……我这,正常做的呀?不知道哪里出问题了……”

    老何胆子小,这会儿吓得直哆嗦。

    那人还在咄咄逼人,“你还做了?怕不是从湖里刚捞上来就给端桌子上去了?”

    “我家公子选你们店是你们店里的福气!伺候不了一开始早说啊,别贪心那些银子。我们有的是钱,不心疼那点银子,捐给你治治鼻子刚好!”

    “我们公子可金贵的很,要是在你这吃出来什么事儿,够你祖宗几辈死好几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