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茵呆呆地还没反应过来,茫然道:“你怎么了?”

    贺弃低头,小声道:“茵茵姐,蹲下。”

    林文茵不明所以,被他拉着蹲下。

    两个人藏匿在灶台的后面,几乎没人能看见。

    贺弃压低声音,用气声说道:“茵茵姐,他们要害你!”

    林文茵震惊瞪眼,等着贺弃说出事情经过。

    等贺弃完整地复述完刚才在院里发生的事,林文茵忍不住紧锁眉头。

    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怎么越陷越深了?!

    这短短一天,事情反转再反转,要不是她身子骨好,早就累晕了。

    不过好在,事情自己还算可以掌控。

    贺弃见她沉思,忍不住着急:“眼下怎么办啊?!”

    林文茵轻咬嘴唇,眼神落在了做好的饭菜上。

    鸡有了,鸭有了,猪肉也有了……

    对啊!没有鱼肉!因为顾正泽他不吃鱼!

    她眼神突然亮了亮,放松一笑,精神了许多,对贺弃道:

    “他说要把药下在汤里?”

    贺弃点了点头。

    林文茵轻声安慰,“不怕,让他下,只要最重要的那位人吃不到就好了。”

    “这……怎么才能让他不吃啊?!”贺弃不解地说。

    “不用担心,我有分寸。等我做好,咱们静候着便是,我保证今天晚上不会出事的!”林文茵冲他眨眨眼。

    贺弃居然鬼使神差地觉得安心了许多,他打心底信任林文茵。

    既然她说没事,那便是没事。

    “来!再多吃几块!”

    林文茵见他发愣,就知道他又在胡思乱想,忙又塞给他两块炸奶糕。

    两人偷吃完了,便起身继续忙活。

    林文茵这边的菜已经做的差不多了,找了张大桌子在上面摆盘。

    贺弃则跟着打下手。

    不一会儿,桌上便摆满了色香味俱全的精品菜。

    什么炸奶糕,红烧肉,红烧狮子头,烧花鸭,熏鸡白肚儿,烩鸭条,清拌鸭丝,烩鲜蘑,烩三鲜……能做的她都做了。

    不一会,那厨子果然来了,看了眼她做的菜,有些诧异地挑眉。

    显然是没想到她还真有两把刷子,自己心里居然有了自愧不如的想法。

    也只是惊讶了一瞬,他便回神,语气凶煞。

    “做宴席居然没有汤?!你到底懂不懂规矩?!”

    林文茵故做无辜,忙道歉,“哎呀,是我疏忽了,我竟然给忘了!是我不懂规矩,我这就去做!”

    其实她今天是炖了汤的,只不过听说汤里要下药之后,把炖好的鹌鹑给藏了起来。

    大厨面色稍微缓和了点,大声道:“快去做!还有一刻钟就要开席了!”

    林文茵假装急的手忙脚乱,“一刻钟啊?!那只能炖鱼汤了,就这个好熟!”

    “别管什么了!快去!”那厨子催促道。

    林文茵连连点头,“好!这就去,我这些菜都做好了,要是开席了,请先上这些!”

    厨子点点头,“我出去安排一声……”

    见他走远,林文茵贴近贺弃耳语,“一会儿你盯紧些,要是他往这些菜中的任何一道下药,你就眼疾手快地‘摔碎’!”

    贺弃见她刚才演戏就在憋笑,这会也是忍不住了,“好,我一定让菜‘不小心’的摔掉!”

    “对!除此以外,还要特意给他留个机会,让他给这鱼汤下药。”

    二人相视一笑,配合的天衣无缝。

    鲫鱼豆腐汤炖到一半,就有丫鬟陆陆续续地来端菜,一人举着一个托盘,排了好长一条队。

    春来此时也来盯着了,站在一旁训话,“都给我仔细机灵些!这可是给新任刺史洗尘的宴席,要是谁出了错,就等着挨板子吧!”

    丫鬟们低头应答,一个个面色认真。

    但也有不少丫鬟心生别样的心思……

    有个别的见过这新来的刺史,那可谓是惊为天人的出色,温润如玉的气质,灿若明珠的脸庞,简直让人移不开眼睛。

    谁都想去那厅里瞧上一眼,一睹尊容。

    随着第一道菜的端出,春来漫步走到林文茵面前,带着笑脸,毕恭毕敬地说:

    “这位厨娘,还请跟我一同前往……”

    林文茵愣了愣,“我也要去?”

    “是……毕竟菜出自你的手,要是主子们有什么疑问,你也方便作答。”

    好家伙!真是好手段,简直是每一步都算好了。

    要不是林文茵也是有所图才冒险进来,否则她一定一步也不踏进县衙。

    林文茵抿了抿唇,有些紧张,干巴巴地回道:“好……”

    “那锅里炖的汤,就麻烦厨房照看了。”

    她跟贺弃交流了下眼色,微微颌首,示意按计划行事,随后便跟着传菜的队伍,走向了县衙迎客的院子。

    林文茵走后,春来慢了一步,给厨子使了眼色。

    那厨子微微点头,趁着人多,转身就进了厨房。

    贺弃躲在门后偷看,见他把一整包药粉都倒在了锅里。

    ————

    此时县衙后院,湖心亭内……

    顾正泽修长的手指轻捏酒杯,唇角微翘,眉眼微弯。

    他坐在主位,一副纨绔的模样,盯着这流光溢彩的湖心亭,假意欣赏那群穿着清凉的舞女,实则心里烦躁的要死。

    他在林家过惯了清净日子,如今对这莺歌燕舞的场面有些不适应。

    顾正泽仰头喝下酒杯里的清酒,眼神落在舞台中央,渐渐走了神……

    也不知道那小丫头东西卖的怎么样了。

    在家忙活那一通,要是没人买准得又撅着嘴不高兴了。

    顾正泽叹口气,任由许平又给他倒了一杯酒。

    他再次抬头一口饮尽,眼神还是盯着舞台中央没有移开。

    罢了,等明天让许平去打听打听,要是没人买,自己全给她买过来算了。

    他心想:自己这可不是心疼她,主要是那果子他也动手洗过,不能白洗。

    舞台正中的舞女感受到顾正泽的目光,脸越发的烫,神色越来越娇羞。

    她还是第次一见如此好看的官员,心里万分悸动。

    要是能被顾正泽纳入房中,哪怕只是个外室,她都愿意。

    因此她跳的更加卖力,腰扭的越来越灵活。

    坐在一旁的金仁忠笑了笑,脸上的大胡子跟着一颤一颤的。

    他见顾正泽如此反应,心底松了口气。

    自古以来英雄难过美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