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正泽年纪还轻,自然也是受不了诱惑的。

    待他多给顾正泽多塞几个美人,夜夜笙歌,他还有其他心思管其他的?!

    “顾大人,这支舞您可还满意?”

    顾正泽不留痕迹地回神,转头对他一笑,“金大人费心了。”

    金仁忠装憨厚,哈哈笑了两声,“黔州地远,不如京城繁华,下官实在是没有别的拿的出手的。但好在这黔州美人无数,只能拿这个孝敬您了。”

    顾正泽冷笑一声,懒得搭话,看了眼面前的点心,觉得有些饿了。

    他手指轻动拿起一块,放在嘴里咬了一口。

    不如林文茵做的好吃……

    舞女看着他慢条斯理吃东西的样子,更是被迷的七荤八素,脚下不稳,脚踝扭了一下。

    她轻呼一声,倒在了地上,下一瞬竟然是眼含泪花地看向顾正泽。

    金仁忠眉头一皱,猛拍桌子,吼道:“怎么回事!怎么这般不小心,败了刺史大人得兴致,一个个都该死!”

    一群舞女立马附地,一个个不敢动了。

    顾正泽放下手里的点心,有些不悦地皱眉。

    许平及时开口:“金大人,这舞女跳这么久,许是累了。不是有宴席吗?直接开席算了。”

    舞台中央的宝珍楚楚可怜地抬手,眼含秋水的对顾正泽说:“谢刺史大人赎罪。”

    顾正泽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宝珍更是激动万分,要不是脚腕疼得厉害,脸上的笑怕是就要藏不住了。

    金仁忠又转头换上一副笑脸,“是,开席开席!今儿下官专门找的厨子,说是会很多花样的菜呢!”

    他拍了拍手,示意开始传菜。

    一行舞女退去,最先端上来的就是黄焖鸡。

    顾正泽看见菜的一瞬,眉头一挑,有些诧异,忍不住笑了下。

    金仁忠在一旁解释,“此菜是近日城中最受欢迎的菜,属下特地差人买来的,还望大人喜欢。”

    顾正泽饶有兴致地夹起一筷子,送进嘴里。

    是他记忆中的那个味道。

    没想到林文茵还真挺厉害,短短时间内就把这道菜传遍全城了。

    他还以为得有段日子吃不到林文茵做的菜了呢。

    “大人可喜欢?”金仁忠试探道。

    “不错。”顾正泽淡淡回应。

    金仁忠满脸是笑,“那就好那就好,咱们继续!”

    宴席上的官员坐了大概四五个,都是这黔州的首要官员。

    每道菜都分成了几份,只是规格不同,官大的用盘子装,官小的用小碟子,每个只有几口。

    薛青也在席中,看着玲琅满目的菜品,还算是颇有成就。

    没想到这小姑娘真有本事,这菜摆盘讲究,味道也是一顶一的好,所谓国宴也就如此吧!

    顾正泽越吃越觉得不对劲儿,这怎么有好几道菜都在林文茵吃过?

    他有些疑惑地看了眼许平,发现许平也是神色复杂。

    看来不止他认出来了,难道这真是林文茵做的?

    那她为何要来?县衙人多眼杂,要是被金仁忠知道林文茵与他相识,必然不会有好下场。

    金仁忠犯罪的证据还没有搜罗到,暂时还不能大刀阔斧地去整治。

    他正犯愁呢,金仁忠在一旁问道:“大人可还满意?”

    顾正泽冷冷看向他,道:“是不错。”

    “那就好那就好,我特地差人寻名厨做的,绝对是新花样!”

    金仁忠笑得格外开心,他没想到这薛青还真靠谱,这么难的事都办成了。

    “若是大人您喜欢,我便让这位名厨多留几天。”

    顾正泽眼神一动,心里疑问骤起。

    难道金仁忠知道林文茵的存在了?想拿她威胁他?

    不知不觉间,他心跳都乱了,心中的烦躁被紧张取代。

    顾正泽移开了眼神,面色平常的说道:“不必了,食不贪多。天下的美食是吃不尽的。”

    许平明白了他的意思,跟着解释:“一个厨子一个花样,今日试过了这个厨子,明天就得换个。”

    金仁忠话被噎了回去,一时愣住了,半天才回话,“那是自然,我明日就去寻新厨子!”

    顾正泽看他几眼,偷偷观察他的反应,想从中窥探出他是否知晓林文茵的身份。

    还好,金仁忠眼神里全是窘迫,并无恼怒和试探之意。

    金仁忠很快就岔开了话题,和一众官员说着恭维之词。

    顾正泽都笑着应付了回去,觉得无聊透顶。

    “各位大人怎么不聊聊公务?我初来乍到,对黔州了解甚少,不如各位大人跟我说说?”

    果然此话一出,全场突然鸦雀无声,只留管弦音乐。

    金仁忠眼神微动,轻咳两声,给薛青递了个眼神。

    薛青反应过来立马起身,“刺史大人莫急。今儿是您来黔州第一天,想来一路舟车劳顿,还是先好好休息为主。”

    顾正泽轻笑一声,“只做闲聊罢了,你们说些趣闻,我就当听个乐呵。”

    薛青站着不说话了,低头不语,时不时看金仁忠一眼。

    “怎么?这都不行?”顾正泽轻仰在靠背上,轻挑眉尾看着他。

    “那就说说,官兵在城门口收入城费的事吧。我今儿要是没带银子,是不是还进不来这城门啊?”

    顾正泽话说的明白,底下官员脸色皆变,薛青更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刺史大人赎罪啊!都是在下疏忽!”

    薛青侄儿今天刚被打了,他哪能不怕?

    “前任刺史荒淫无度,对兵权监管不周,又突然暴毙而亡,他手下的官兵才这般猖狂啊!”薛青哆哆嗦嗦地解释。

    顾正泽突然笑了,语气颇为无辜。

    “我只是随口一说,瞧你吓得。”

    顾正泽手撑着膝盖,缓缓起身,越过席间,朝着薛青走去。

    边走边说:“他怎么死的,怎么管的,我都不知道。既然我来了,那以后可就得换个做法了。”

    他附身贴近薛青,语气沉沉,说:“到时候,就麻烦您配合了?”

    薛青抬脸,连连点头,“是!下官一定配合!一定!”

    顾正泽满意起身,余光扫向其他人,眼神里满是威胁。

    金仁忠赶紧起身缓和气氛,“也是下官的错!刺史大人您莫生气!可别坏了兴致!”

    “这洗尘宴还没结束呢,咱们继续!”

    说罢,他将春来唤过来,问道:“其余的菜可都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