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间新闻里还放出了一张照片。

    照片中,青山秀信身着一袭合身的黑色西装,裁剪得体,凸显出健硕挺拔的身躯,眼神坚毅而深邃,右手握着一把手枪,他脚下则是面部朝下的武田一郎,满脸痛苦却无法动弹。

    他脚上干净蹭亮的皮鞋死死踩着武田一郎的脸,冷峻帅气的面孔和脚下那张狼狈扭曲的脸形成鲜明对比。

    这照片当然是后面重新补拍的。

    但国民不知道啊!

    所有看到这张照片的国民都会为之震撼,在短期内估计是很难忘记。

    “啊!秀信,这是你吗?这也太危险了吧!”吃早餐时青山晴子从新闻里看见这一幕后惊呼连连,略显责怪和关切的说道:“你以后不要再这么莽撞了,要是出个意外怎么办。”

    其他人都是关心这一幕帅不帅。

    只有嫂子关心他这样做很危险。

    青山秀信心里暖暖的,露出个温和的笑容,“大嫂放心,我有分寸。”

    青山晴子白了他一眼,你要是有分寸的话就不会暴打你大哥,接着又突然想到件事,问道:“那你是不是可以恢复职务,重新回到警视厅。”

    哪怕是同样的级别,在警视厅和在地方警署任职,地位也不一样的。

    在东京还好,如果是到其他县市的话警视厅的警察算是自动高一级。

    “没错,昨晚警视总监已经亲口承诺了。”青山秀信矜持的笑了笑。

    “真的吗?好耶!”青山晴子顿时美目生辉,喜上眉梢,直接当场就站了起来,因为起得太急,白色紧身短袖下圆滚滚的粮仓晃了晃,意识到失态后她又连忙坐下,恢复身为嫂子该有的稳重,“那秀信今晚下班请务必早点回家,我做好吃的为你庆祝。”

    虽然调令还没下来,半场开香槟不太吉利,但嫂子开心,青山秀信自然不会煞风景,笑着答应:“好啊。”

    另一边,浅井家也在用早餐。

    “估计你去警视厅的命令这周内就能下来,以后不是在我手底下任职要谨言慎行,别那么任性。”浅井雄彦咽下嘴里的三明治,嘱咐着女儿。

    浅井绫感觉有点不耐烦,一脸无语的翻了个白眼,“爸爸,我不是十几岁的小孩子了,我已经长大了。”

    “是啊,爸爸,你应该对我们绫有信心才是。”浅井太太笑着说道。

    “她是只长身体不长脑子。”浅井雄彦瞪了浅井绫一眼,又看向自己的老婆责怪,“都是妈妈你宠坏了她。”

    日本有孩子的夫妻一般都用爸爸妈妈互称,相当于孩子爸,孩子妈。

    餐桌上只有浅井绫的大哥浅井泽喜面无表情,默默无言的吃着早餐。

    “我哪不长脑子,我最近明明立了很多功。”浅井绫不服气的争辩。

    “你那些功劳是怎么来的自己心里没点数?”浅井雄彦嗤笑,接着又想起什么,脸色一肃嘱咐道:“青山秀信这个人有能力,能帮到你,你跟他搞好关系很有必要,但希望你把握好距离,跟他的关系不能超过朋友这条线,你应该明白爸爸我的意思。”

    “知道啦知道啦。”浅井绫不耐烦的摇了摇头,心里却暗道:我跟他早就负距离了,还能把握距离的唯一方式就是他从后面来的时候我躲着点。

    因为他长处太明显,后深可畏!

    浅井雄彦又话锋一转,“月底等仁平二郎回国,你跟我们去见见。”

    “爸爸,我不喜欢他,我现在也不想考虑这个。”浅井绫皱起秀眉。

    浅井泽喜终于第一次开口了,语气平静的说道:“我的婚事,你的婚事都没有自己做主的资格,享受了家族提供给你的一切,就要为家族的发展和繁荣贡献力量,不要仗着我们对你的宠爱,就认不清自己的位置。”

    浅井绫小脸顿时煞白,紧紧握着手里的筷子,抿了抿嘴想鼓起勇气反驳兄长,但最终却是没有发出声音。

    “我吃好了,先走了。”浅井泽喜淡定的拿起餐巾擦了擦嘴,又提起挂在椅子靠背上的外套穿好,转身对着父母鞠了一躬,大步流星走出家门。

    他也是警察,但那是过去,三年前已经从警视厅辞职,目前是隔壁神奈川县的县议员,从身份上来说和青山宗正一样,但其实却又大不一样。

    因为下一次国会选举时,青山宗正或许依旧是县议员,甚至有可能连县议员都落选,而浅井泽喜几乎已经确定能拿到一个国家众议院的名额。

    浅井家世代从警,而他是第一个尝试跳出警届去从政的,希望浅井家在自己的手中开始转变为政治家族。

    所以他很看重自己将来能得到的一切助力,自己的婚姻,妹妹浅井绫的婚姻都被他看作获取助力的方式。

    青山秀信自然不知道浅井绫在家中遭受的拷打,吃完早餐他前往警署上班,路上却接到野原太太的电话。

    “青山先生,很抱歉打扰您,请问现在不忙的话能来一趟我家吗?”

    “怎么了?”青山秀信问道,想着野原太太的葫芦身材他又有些躁动。

    毕竟已经有足足一天没透人了。

    还真是好久了啊!

    野原太太声音柔柔弱弱的,虽然隔着电话,但就像是在人耳边吹气一样痒痒酥酥:“在电话里三言两语说不清楚,当然,要是青山先生您现在很忙的话,晚一点也是可以的哦。”

    “太太,我现在就来。”作为一名乐鱼助人的警察,青山秀信一向不善拒绝,他挂断电话后便直奔野原家。

    到地方后发现院门开着。

    他直接把车开了进去。

    听见声音的野原太太出门迎接。

    看着青山秀信下车,她老远就鞠躬娇滴滴的喊了一声:“青山先生。”

    野原太太因为一会儿要去公司上班的原因,一副职业女性打扮,秀发挽在脑后,穿着身黑色西服,白衬衣鼓鼓囊囊,修身的西裤紧紧包裹着挺翘的臀部和大腿,勾出妙曼的曲线。

    最关键的是,在她鼻梁上多了一副秀气的眼镜,更平添了几分魅力。

    “几日不见,太太更漂亮了。”青山秀信迎上去,一把将她搂入怀中。

    他这人自来熟,对别人的老婆从不见外,何况他是野原太太的内人。

    “啊!”野原伊人惊呼一声,缩在他怀里俏脸秀红,微微仰起头吐气如兰的哀求:“青山先生,别这样,我叫您来是说正事的,请先放开我。”

    “说事只用一张嘴就够了,不会耽误的。”青山秀信哈哈一笑用脚把门关上,直接将其给拦腰抱了起来。

    “啊!”野原伊人条件反射似的搂住青山秀信的脖子,在他怀里不断蹬弹着双腿,拖鞋掉落后露出一双黑丝包裹的秀气小脚,红色的指甲油隔着薄薄的丝袜隐约可见,“青山先生你快放我下来,羞死了,我自己走。”

    “太太请讲吧,什么事?”青山秀信抱着她在沙发上坐下,把头埋在她怀里贪婪的嗅着,真是满满的幸福。

    野原伊人面红耳赤,嘤了一声往后仰头露出脖颈优美的曲线,羞涩的闭上眼睛,声音颤抖的说道:“是野口会……他们的新会长找到我说想继续合作,我……我不想再跟这群豺狼有瓜葛,所以想……想问问青山先生您有没有合适的合作者介绍给我。”

    钱借出去了能收回来才能赚钱。

    所以踢走野口会后,野原金融株式会社还是需要一个催债的合作者。

    但这种人青山秀信还真不认识。

    不过他很快就想到了两个人。

    青山秀信抬起头来,看着面前如花似玉的少妇,戏谑道:“这个忙我倒是能帮,但太太怎么感谢我呢?”

    “我一定铭记于心,永远都不敢忘青山先生的恩情。”野原伊人睫毛颤动了一下睁开眼睛轻声细语说道。

    青山太君的恩情就跟将军的恩情一样,那是高丽贷,永远都还不完。

    青山秀信哈哈一笑,“感谢可不是光靠嘴说,还得靠嘴做啊太太。”

    “青山先生……你真是……真是坏死了。”野原伊人羞涩万分,但是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了,她缓缓起身跪在了地毯上,然后伸手去摘眼镜。

    青山秀信却阻止了她,“别摘。”

    他就喜欢这个调调。

    野原太太在此之前只有野原栋一个丈夫,长期宅家的她并不是个见多食广的女人,社恐,但管了几天公司后倒变得巧舌如簧,口齿伶俐起来。

    生活催人成长啊。

    青山秀信一边默默赞叹野原太太的进步神速,一边给藤本良一打去了电话,“良一桑,上次让你找那两个做事的人,他们是哪个暴力团的?”

    他指的是上次让藤本良一找来那两个冒充野口松雄的杀手去半路截杀松下淳一的人,干活很是干净利落。

    “是神奈川县山川家成员山川一城的人,山川家隶属于稻川会,我和山川一城有些交情,怎么,秀信桑又有什么见不得光的活要找人干吗?”

    “啊!嘶~良一桑,不要把我想得那么阴暗。”青山秀信摸了摸野原伊人的脑袋,说道:“那请帮我约一下山川一城,我要给他介绍笔生意。”

    藤本良一特意点明神奈川县这个前缀,说明山川家在东京没有地盘。

    由此可见实力并不算强,至少肯定不如野口会,那对山川一城这个头目来说帮野原金融株式会社这种正规公司催债算一份收益不错的体面活。

    “今晚吗?”藤本良一问道。

    青山秀信说道:“今晚十点。”

    “嗨!”藤本良一应道。

    …………………………

    在青山秀信和野原太太忙着叠叠不休时,另一边的励志创业五人小组已经回到落脚处开始商量抢劫计划。

    “武田一郎刚刚落网,现在是各大银行和警方最松懈的时候,必须越快动手越好,不然容易错过良机。”

    “长信银行大阪分行被抢后其他分行多少也会加强点安保,我建议把这家排除,不如邮政银行怎么样?”

    五人各自发言,群策群力。

    “抢国家银行不太好,不如抢财团控制的银行。”还有个人挺爱国。

    “叮铃铃~叮铃铃~”

    就在此时一阵电话铃声响起。

    “都先别吵!”为首的中长发青年打断叽叽喳喳的四个小弟,然后拿起身旁的手提电话接通,“莫西莫西。”

    “哈哈,野田君,最近还好吗?”

    “小林君?”姓野田的中长发青年愣了一下,然后不太确定的试探道。

    “野田君果然还记得我。”小林声音爽朗,“好久不见,有兴趣来东京玩玩吗?我这里有个发财的机会。”

    “哈哈,还真是你啊!”野田脸上浮现笑容,接着一口应下,“我刚好在东京,今晚小林君你订地方吧。”

    小林是他的室友,两人曾一起同窗三年,当时还是上下铺,一起吃饭一起打架,一起交流学习经验,共同成长,晚上睡觉前一起天马行空诉说各自的梦想,畅谈着对未来的规划。

    那时候他们都还烟酒不沾,每天作息规律,饮食健康,也没有生活的压力,青春啊,往事似历历在目……

    同窗三年他们结下的友谊很深。

    可惜后来他先刑满释放,两人便渐渐失去了联系,还是最后一次去探监时他给小林留了个号码,想到今天居然真接到了这位昔日室友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