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钱哲淡淡一哼,松开了手。“有其主必有其宠。”

    小鸡飞回云溪若肩头,缩着脖子,心里暗道再也不去招惹那个阎王。

    “好,换夜行服出发吧。”

    枸杞挨到云溪若身边:“主人别怕,我陪你去。”

    鹿鸣自然也会跟去,等人走后,房中喝茶的钱哲浅浅一笑,一切尽在他掌握之中。这次查探任务重,他们人手不足,原本就想枸杞和鹿鸣都去,不过他们不是他手下,不好直接安排,只能曲线救国。

    ......

    几人各自回房,换上便于行动不易被人察觉的黑色夜行服。

    刘驿丞两名手下已经等在驿站外小路上。

    众人碰头,开始赶路。

    进山的路蜿蜒曲折,泥泞难行,再加上山石滑坡,行进更加缓慢,即便他们有修为在身,也是寸步难行。

    云溪若身子小,平日又缺乏锻炼,途中摔了几次,滚得夜行衣上全是泥浆草碎。被枸杞嘲笑好几回。

    鹿鸣要去背她,却几次被拒绝。

    “不用,我自己走。”云溪若倔强起来,大家都在埋头赶路,她不能偷懒。

    “到了,其中一座村子就在前面。”两名手下之中一人叫赵寻,此人做事很严谨,一路上话少行动快。

    让人很有好感。

    几人藏身在大树后,偷偷观察。

    林中村子叫孙家村,三百多人口,到了夜里,大多已经回房入睡。村口有几只狗在游荡。

    很快,二十几个村人模样的男人举着火把出村。

    领头的一人先点名,点人数,然后带着这二十几个人钻进黑暗里。

    “跟上去。”钱哲不在,李潇便是几人临时头领。

    小鸡会飞,又没什么动静,跟得最紧。

    李潇他们怕被发现吊在后面。

    那二十几个村人一路安静前行,脚程不慢。

    大约一炷香时间后,他们来到一座高崖下,接着鱼贯钻进山中。

    “看清楚了吗?”待那些村人全部进去,小鸡飞了回来。

    “主人,他们钻进山洞了。”

    云溪若撸了撸小鸡表示感谢。

    几人再等一会儿,见没有动静,往山洞方向推进。

    王楼就要进去,被云溪若拉住,“让小鸡飞进去再打探一番,万一洞口有人把守,我们贸然闯进去,会打草惊蛇的。”

    蜃境之下,山崖洞中亮起危险警告。

    李潇认为有道理,用眼神喊住王楼。

    小鸡临危授命,展开翅膀悄无声息飞了过去。走地小鸡只是普通鹦鹉,没有任何修为,就算被发现,也以为是只乱飞的鸟。

    云溪若他们屏息等待,大约半柱香后,小鸡总算平安返回。

    “主人,小鸡从那些村人口中得知,此洞叫伏龙洞,有数里长,小鸡飞了好久,在洞底发现一个巨大的山洞,那些村民在山洞里挖掘矿石。”

    “矿石?”王楼李潇对视一眼。

    “刘驿丞没提到这附近有矿脉啊。”

    云溪若又问:“看清楚了吗?是什么矿?”

    在冥罗,矿脉开采权属于皇室,必须由专职官员监管,百姓是不许私开矿脉的。尤其是一些战备矿源,更是严格。

    小鸡摇头晃脑,他哪里认识是什么矿石,火把照着本来就失了本来颜色,洞内又黑,很难辨认。

    “这一路上每隔百丈就有两名守卫,洞内黑暗,才没发现我,然然你们别进去,有几个守卫的修为比阎王还高哩。”小鸡又解释说。

    几人听他这么说,表情更加凝重,看守修为越高,说明矿洞里的矿脉等级越高。

    “那怎么办?”王楼有些焦急。

    李潇也没太好办法,比钱头儿还厉害的看守,他们全部上也打不过,何况数量还多。

    云溪若思考片刻:“小鸡,你飞得快,回去把这里情况向我老师汇报,我们再去别的村子里看看。”

    小鸡不想单独和钱哲相处,闹了会儿情绪。

    “你乖,这件事处理好了,给你记头功。”

    “一言为定。”小鸡飞走了。

    留下的人,云溪若安排李潇和鹿鸣留下继续观察,她、王楼和枸杞三人,跟着赵寻去别的村子查探。

    ......

    约莫一炷香功夫,四人摸到了周家村村口。这个村子比孙家村大一些,村子里燃着灯火。不同的是,几十个村民聚集在村口,正在往马车上搬运一些竹筐。

    “小心点,别漏掉任何一块玄金,否则我们都得死。”

    有村民不满道:“上头要我们这月交齐五百石玄金,可上旬都快到了,才得八十石,五百石什么时候是个头。”

    “老酒,闭嘴,让那些人知道我们私下埋怨,会引来杀身之祸的。”

    被叫老酒的壮汉憋红了脸,心里不爽又无处发泄。

    多日压迫,又有村民发泄情绪:“交不够量也是死,多说话也是死,与其成为鱼肉,不如放手一搏,杀了他们。”

    “对,杀了他们。”

    “闭嘴。”明显是村人头领的男子喊住不满的同村。急切地说:“那些人修为比我们高太多,就是全村人都出动也无济于事。”

    “村长,那怎么办?眼看这村人一个一个被他们杀掉吗?上月孙家村就没交够量,刘更夫的女儿被他们带走了,被那些狗东西糟蹋了几天......”那村民眼里有了泪花,说不下去了。

    又有人道:“我们村人能进洞采矿的人数虽多,但分到的矿道已经到底,这个月恐怕是交不够量了,村长,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女娃娃们被那些畜生带走啊。”

    村长被说得眼也红了,蹲在地上抽自己耳巴子。

    “我能怎么办,那些人背后有朱县令撑腰,修为武功高,我们不是对手啊。”

    村民老酒想到一个办法:“叫阿南偷偷去隔壁县,找王县令说说这里的情况。”

    村民们明显有些意动。村长忙喊住要跑走的村人。“你们懂个屁,他们官官相护,谁知道王县令是不是和他们一伙的。再说,王县令和朱县令平级,怎么告?万一这些人是更上头派来的,这么做只会万劫不复。”

    “那就去找州府找府衙的人告状。”

    “对。”

    “没错。”

    村长还是闷头不吭声。那壮汉的背佝偻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