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血涂野草,豺狼尽冠缨。

    或许,青棠此时心里就这么想:我以我血纵着你们这些达官财狼的气焰又如何,只要我这血没白流,小出需要我……

    是了,你看看这个从来气傲而生的少年郎被惨打成了什么样子!烂肉成泥,毫无痛惜地放他的血!

    这头,小出已经再次饮下了他的血,也立竿见影,明显好转。

    明相将她轻放下,小出翻个身沉睡去了。

    明相起身,手里的血碗交给内侍,掀帘出来,静训他们在外静候着。

    内侍们陆续再端来水盆,毛巾等,明相擦洗,更衣。

    明相擦着手,静训在旁轻蹙眉稳沉说,“这样也不是办法,他相当于用血辖制着,好似唯他不可。”

    顾初也应和,“是呀,万一还有下回呢,他再使阴招?”

    明相擦完手,将毛巾递与内侍,坐到小沙发上,拿起了茶盏,吹吹茶。不语,也不似太忧急。

    静训忽然心一噔:他是关心则乱,怎么就忘了明千醒是个怎样的人!他是个这样轻易受制于人的吗,回想刚儿小出才发病那会儿,他心疼是心疼,但再也未表现出犹如第一次小出发病那会儿的忧切——是呀,他这样细枝末节的情绪,也只有静训这样的身边人能分辨得出来了……静训又疑惑着又期盼着,莫非他有了对策?

    明相喝了口茶后,放下,再才看向他二人,“你们这次也看到了吧,贪婪心没有止境,只会越往了阴险里走。”明相起了身,背手走至窗边,“任何人答应你的事都不算数,只有自己能做主的,才作数。静训,”

    “在,”静训上前一步,

    明相回头看他,“一会儿柏青会交给你一个血液样本,你拿去和青棠的最后再比对一下,确保万无一失。”明相转过身去,望向远方,“这世上也没有绝对的‘唯一性’,缺了谁,都能活。”

    “是。”静训终于放下了心。看来确实如此了,明千醒到底是明千醒,估计早在小出发病第一次之后他就在“遍寻同血”了吧。只是静训不知道的是,这“寻访”的过程是多么残酷又艰辛,但为了小出,千醒可以不顾一切……

    ……

    深牢大狱的外侧走道里,青州侯连声向一人道谢,“多谢多谢,您算帮了大忙了。”

    这人承接着他的双腕也微躬着身,“侯爷莫这样说,您知道,若无上头授意,允许您进来探望,我是万不敢开这道门的。侯爷要谢还得谢明相开恩,哎,抓紧时间快进去看看吧。”人也是欲言又止,主要是到底是个孩子,打成这样,实属不忍,但谁叫他们胆大包天,招惹的是日月府呢!也叫咎由自取吧。

    耀元疾步往里走,再避过人前,神色已沉。待推开牢门,望见打得血肉模糊的青棠独自躺在那儿……耀元再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青棠!!”跑去,眼眸渐渐红起来,能想象他会受罪,倒也没想到会受成这样的大罪!心里的怨与恨,可想而知,勃发着……

    孩子可能不懂事还不自知,他这样的牺牲简直万分不值,已经是一枚弃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