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景才送进来饭,鹿梦正在吃,牢门又打开,监景带进来两人,其中就有那个卫泽如。

    监景出去,门合上。鹿梦看他们一眼,继续吃自己的。

    泽如微笑说,「你的演讲稿改好了,今一叫咱们来接你去瞧瞧。」

    鹿梦这才抬头,眼看要把筷子放下,泽如柔和说,「你吃好,不急。」鹿梦遂又接着吃,不吭声。

    泽如与一同来的惟深互看一眼,不言而喻,着实还是有没想到吧。她关在这里看来并无多大的优待,尽管一间房里只有她,睡的还是通铺,只她睡得这块儿铺着絮,旁边都还是冰冷冷的板床呢。里头设施也很简陋,一眼望去的卫生间锈迹斑斑。再看她的吃食,也无多少特殊,顶多上头加了个荷包蛋吧……

    小鹿穿着囚服,低扎着马尾,看着干净又文静,这样的孩子一眼看去,如何联想得到她的那些「劣迹斑斑」……

    小鹿还在吃,没想,牢门再次打开,嘉里进来,手上框着一件筠大衣。一见泽如惟深,嘉里首先讲,「唉哟不好意思啊,晓得你们来接她,可给她做雾化的那个大夫明天出去开会,只能安排现在,不耽误事儿,她做完雾化就跟你们去。」

    泽如笑着一点头「没事。」心上可冷哼,太子爷这是无时不宣誓「***」呐,打好招呼了今天他们来接,现在又来个什么「大夫明天开会,非现在去做雾化」?狗屁!

    见嘉里弯下腰,小声「算了,一会儿路上买碗肉丝面吃吧。」鹿梦放下筷子,起了身,轻轻摇头「不吃了。」手伸进他框着的筠大衣荷包里,捞烟。牢里头她肯定是没烟的。这些时外头渐冷,嘉里每次来接她都会带件筠大衣给她穿上,会放一包烟荷包里。

    着实嗜烟如命,烟拿出来她又坐下,低着头点上,就这么垂着头抽。比吃饭重要,什么肉丝面……哎,关键是一会儿她还要去做雾化!造孽啊。

    都等她搞完一根,穿上筠大衣,出来了。

    小鹿上的嘉里的车,泽如的车后面跟着。见他们中途停下了,嘉里还是去买了碗肉丝面。

    「怎么想的,伺候得这好,关里头还是那样。」惟深靠着椅背戏谑摇头,

    泽如开着车,浅笑「玉羊就这个做派,可能他也不想得罪汤有容。」

    「这个鹿梦也是有意思,说她骄纵吧,苦也吃得;霸王着吧,还能任人盘。」

    「咳,到底是个小姑娘,骄纵霸王那也得有人捧着,摔下去了,弃了,她总得有自己的生存之道吧。」

    后头车里他们聊着,这么说她,其实也没错儿,鹿梦现在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只能这样任你们盘,不过,你们要一直能保持这种清醒就好,别处着处着又都有了私心,变成不知不觉「捧她」的人……

    前头,嘉里单手开车,一手还端着肉丝面,「吃两口吧,你刚才也没扒几口饭,说里头给你开个小灶吧,你又不愿意。」

    鹿梦裹着筠大衣陷副驾窝着,半张脸都掩着,说「吃得还行。」没多大精神。

    嘉里也是没办法,刚儿只给了她一支烟,显然是不够的,酒也不叫她沾,毕竟一会儿做雾化。小鹿对吃什么真的没要求,好的,她能来两口,也说不出多爱;不好的,她也能来两口,只要能饱肚子。

    处久了,你真得会心疼这姑娘,你说她真是个贪慕虚荣的还好想点,关键是她真的不贪这些,除了烟酒,仿佛世上的一切对她都没多大吸引力了,她吃糙点可以,穿更不提,玩吧,好点刺激的,玩多了也就那样……说她被人宠坏了,也没见有多任性,看着是只要不触及她原则性的,小错儿她都能忍。你说,光嘉里陪着,一些场合听着多少人背地里议论她,有些话,真得很伤人!鹿梦听听也就算了,嘉里都说「出去呼他们一嘴巴子!」鹿梦望着他笑「神经病吧!」

    到了医院,她进去做雾化,嘉里还是框着她筠大衣站外头和泽如他们聊天,

    「她烟酒只搞黄鹤楼?」泽如问,

    嘉里笑笑摆头,「只要够冲,辣口。」

    「她什么病啊,」

    「肺不好吧,」

    「肺不好还这么搞?要命呐,」

    嘉里还是摇头,「劝不下来的……」

    只能说这些,也不想多说。反正处着处着,你们自己去体会。

    鹿梦出来了,嘉里给她穿上筠大衣,小声交代「你还是要吃点有营养的,别只往那胃里灌酒……」

    鹿梦看向泽如他们,「他们不管酒?」

    泽如笑「烟酒管饱。」

    嘉里笑着无奈摇头,听着小鹿又咳,「对了,你想听防大的那些课安排好了,给你也搞了一套学案,」干脆转移她的注意力,嘉里说。

    小鹿笑得也挺无奈,「要什么学案呐,我看得懂吗。」她要去听那些课,主要里头授课的有,星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