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红、锄药。”

    两名侍女听令绕前一步,一人单膝跪地,一人绕膝趴伏。

    吴拱从袖中捻出一个拇指大小的玻璃瓶,抬手抛给了长相英气的婢女,锄药。

    锄药红唇轻启,舌头轻轻一卷,直接将玻璃瓶吞了进去。

    “我记得那些武道序列的人最重视的就是他们那一身纯粹血肉。这一次少爷我就彻底坏了他的根基,让他知道跟我吴阀作对,是个什么下场。”

    “奴婢明白。”

    一旁的扫红眨动着一双秋水般的眸子,轻笑道:“少爷,就这么杀了他是不是太可惜了。要不要把人抓回来,您再调教一二。”

    女人脸上尽是肉眼可见的欲气,指尖在吴拱的腿上轻轻滑动。

    “我听说在北方的大族里,龙阳之好可是雅事一件。多一个男婢,也能多不少乐趣啊。”

    吴拱脚尖挑起扫红的下巴,看着对方泛红的脸颊,笑骂道:“你这个浪蹄子,这是又进了什么黄粱欲境学的新把戏?”

    “奴家还不是怕伺候不好少爷。”扫红泫然欲泣,将那只脚捧在心口的柔软处。

    “你倒是贴心,”吴拱笑了笑,眉宇间似也有些心动,“那就把人带回来吧。我也好久没有亲手炮制阀犬了,这次就给你们添个小姐妹。”

    跪在堂下的吴阀总管此刻已经感觉不到额头的痛楚,只感觉浑身一阵阵恶寒。

    他脸上表情挣扎,良久之后内心对吴家的忠诚还是战胜了恐惧,颤声开口。

    “少爷,成都府县衙那边发了话,如果两家争斗再损坏一根草木,就把账单送到金陵那边去,这是在暗地里警告咱们不要扰民啊。如果我们再主动出手,恐怕会惹怒对方啊。”

    “惹怒了又能如何?”

    吴拱眉峰挑动,“一个只敢躲在县衙里煮豆腐,就快行将就木的老腐儒罢了,有何可惧?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还不是为了给自己留下一个爱民如子的虚伪形象。”

    “他不是想让我赔钱吗?本少爷成全他!”

    吴拱眼神睥睨,气焰豪横,“伱去送一副笔墨纸砚给咱们的县令大人。让他老人家敞开了写,告诉他想要多少钱,我吴拱就赔他多少钱!”

    教坊司,那间住着头牌红倌人杜十三娘的清雅小院。

    今日院门前挂的木牌是‘三阳开泰’。

    “部长。”

    齐珠穿着一身裁剪贴身的黑色圆领袍,恭敬站在院门外。

    圆领袍本是大明帝国男子的传统服饰,但此时穿在齐珠身上,更显得气质伶俐干练。

    院门‘吱呀’一声打开,睡眼惺忪的杜十三娘站在门边,慢条斯理的整理着乍泄的春光。

    齐珠瞥了一眼对方明显更胜一筹的峰峦,毫不掩饰脸上的嫌弃,如男儿一般昂首阔步走了进去。

    她不喜欢这种地方。

    可李钧从顾府回来以后,看到一片狼藉的蜀道物流集团,直接掉头就走,用公费直接把这间小院包了下来,当做办公室。

    这些举动虽然荒诞,但顾府方面却没有任何斥责的声音。

    齐珠也只能无奈的每天按时前来汇报工作。

    暖阁内,李钧穿着一身舒适的绸缎短衫,正悠闲的品着一盏香茗。

    “部长,这是总部重建的进度和安保部近三天的一些大的支出项目,请您过目。”

    齐珠将一份电子案牍递了过来,李钧接过后扫了一眼,便随手扔到了一边。

    “钱仲骁这几天跟你配合的怎么样?”

    “很听话。”

    一听到这个名字,齐珠脸上不禁露出浓浓的钦佩之意。

    自己这位部长大人在进了一次顾府之后,不止没有受到主家任何的责备,反而跟那位在她眼中高不可攀的钱大总管攀上了关系。

    钱仲骁的态度转变更是令她瞠目结舌,一言一行乖巧无比,事无巨细都要禀报。

    在得到齐珠的准许后,才会执行。

    甚至还在暗地里喊齐珠为干娘,这让原本准备一步步整死他的齐珠,一时间都有些不忍心下手。

    “听话就好,其他的生意进行的怎么样了?”

    齐珠自然知道李钧问的‘其他生意’指的是什么,笑道:“部长您放心,已经全部安排妥当了。在新的东主上任之前,一定能赚的盆满钵满,最快的一笔款项在七天内就能到账。”

    李钧嗯了一声,将一张手写的纸条递给齐珠。

    “等第一笔分红到了以后,先不要给钱海送过去。你把钱拿到黑市上洗干净,然后送七百万到纸条上的这个位置。”

    齐珠接过纸条看了一眼后,便撕成碎片硬生生吞了下去,整个过程没有一丝迟疑,也没有提出任何疑问。

    “至于剩下的部分,你自己带走。”

    给自己?

    齐珠脸上不由一愣,急忙道:“部长,咱们一分钱都不分给对方?”

    李钧淡淡道:“用不着了。”

    齐珠不明所以,“这样干的话,钱海肯定要在主家那边说您的坏话,到时候肯定麻烦不少啊。”

    “这只是第一笔分红而已,只要我们跟钱海继续合作,以后肯定会有源源不断的进项。没必要这样”

    齐珠此时还以为李钧是贪念上头,准备独吞这次的分红,急忙劝解对方。

    可她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李钧说道:“跟死人分什么钱?”

    齐珠脸上表情凝固,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李钧这是要杀了钱海?

    刚开张就杀合伙人,这是个什么道理?

    先不说李钧杀不杀得了,钱海一死,主家里没了内应,这笔生意立马就得黄。

    这不是自断财路吗?

    一大堆疑问堵在齐珠心口,可李钧却没有半点解释的意思。

    “有些事你不用知道。你只要把这次合作当成一次性的就行,把胆子放开了捞。”

    李钧神色肃穆,“拿到钱后,立马就给我滚出成都府。”

    对于齐珠,李钧并没有什么杀心。

    只要对方能够把事情办妥,饶她一命也没有什么关系。

    就在齐珠惊骇失神的时候,李钧已经站了起来。

    心思玲珑的杜十三娘从屋外走了进来,双手捧着那柄墨色长刀,刀上是叠得整整齐齐的‘夜不收’武服。

    这位艳名广播的教坊司红倌人似乎心有所感,一边替李钧穿着衣服,一边轻声道:“部长您保重身体。”

    谁言戏子无情?那是你身体不行。

    李钧笑道:“放心,晚上接着听你唱曲儿跳舞。”

    红倌人连忙摇头,“您就饶了我吧,我还有其他的小姐妹,也精通此道。”

    “那你安排,你办事我放心。”

    李钧言罢,抓起长刀,朝着院外走去。

    这座教坊司外,已经有很多人在等他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