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钧哥,刚才那家伙是干啥的?我怎么瞅着不像个好人啊。”

    等王谢离开之后,赫藏甲这才看向李钧问道。

    李钧淡淡回道:“就是一个查水表的,人还挺实诚。”

    “水表,这是哪家公司的业务,我以前怎么没听过?”

    赫藏甲一脸狐疑,两根手指来回刮着颌下的胡须,突然狞声道:“钧哥,要不要我去搞了他?”

    一只老鼠想要跳起来给猫一耳光?

    李钧肃然起敬,冲着赫藏甲竖起大拇指,敬佩道:“你要是连他都敢搞,那我高低要说一声佩服!”

    “.”

    赫藏甲闻言,脸上升腾的戾气蓦然散了大半,挠头道:“大哥你别逗我了,那人到底什么来头啊?”

    李钧表情古怪,揶揄道:“你和别人擦肩而过,都没注意到他穿的什么衣服?”

    “衣服?”

    赫藏甲开始带着目标在脑海中努力回忆。

    黑色袍裙?这有什么稀罕的,明人中多的是这种打扮。

    难道是衣服的纹饰?对了,那人肩膀上好像有些银色纹路。

    那种款式,好像叫什么飞鱼流纹?

    飞鱼流纹锦衣卫?!

    李钧看着蓦然瞪大了眼睛的赫藏甲,一脸坏笑道:“别怀疑,你猜的是对的。他刚才给我留了联系方式,要不我帮你把人喊回来?”

    “这这不用了吧。我看那兄弟人怪好的,就不要搞他了吧。”

    赫藏甲嘴角抽搐不止,这时候恨不得将自己的眼睛挖出来,换一双带自动识别功能的义眼。

    那样起码不会把锦衣卫当成杂鱼了。

    李钧看赫藏甲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不禁乐道:“怎么?你好歹也是川渝赌会的‘虎头’,用得着这么怕锦衣卫的人吗?”

    “不是‘虎头’,我现在是‘和牌’了。”

    赫藏甲一脸苦笑道:“不过‘和牌’也不顶用啊,‘八将’之中都有人被他们宰过!这些锦衣卫可都是些真正的狠人,被他们盯上的没有几个有好下场。”

    ‘八将’级别的人物,那起码得是序七以上了啊。

    这下倒轮到李钧惊讶了,“重庆府的锦衣卫能有这么厉害?”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啊,现在锦衣卫虽然没落了,但到底还是帝国的武装。民间难得一见的那些科技法宝、能量武器,别人可有工部直供,从来不缺。”

    “而且锦衣卫可是奉旨杀人,不仅不会受到大明律的压制,相反还会得到加持,越打越猛,难缠的很。”

    李钧一脸诧异:“大明律还能提升锦衣卫的实力?这我怎么不知道?”

    赫藏甲思索片刻,缓缓问道:“老哥你原来在锦衣卫里是什么级别?”

    “校尉啊。”

    赫藏甲沉默不语,只是给了李钧一个那还不明白的眼神。

    李钧恍然,“你意思是级别高的才能享受大明律的加持?”

    “力度上肯定有区别嘛,那种精神意志方面的提升,本就不好察觉。而且大哥你是武道序列,没有械心械体,也没有脑机灵窍,连黄粱梦境都无法联通,那大明律总不能加持你的血肉吧?”

    “照你这么说,那我这条序列岂不是”

    赫藏甲重重点头,正色道:“没错,大哥你这种属于是法外狂徒。”

    怪不得当年会发生‘天下分武’这种事,合着武道序列浑身上下都是招人忌惮的地方啊

    见李钧陷入沉默,赫藏甲面露担忧道:“这些锦衣卫找上门干什么,难道要找大哥你的麻烦?”

    他可是知道李钧曾经在成都府杀了一个锦衣卫总旗,这是锦衣卫的大忌。

    “要是想找我麻烦的话,他们就不会只来一个人了。”

    “这倒也是。”

    李钧摆了摆手,话锋一转问道:“你和那位风将谈的怎么样?”

    “一切顺利。”

    赫藏甲沉声道:“不出大哥你所料,他们果然想借你的名头,名正言顺占下罗汉寺空缺出来的地盘。”

    一夜之间,达摩院首座慧难生死,住持慧心逃跑,佛国主机破损,罗汉寺已经没有了在中渝区立足的资本。

    寸土寸金的中渝区突然多出来一块如此诱人的肥肉,周遭的鬣狗早已经是垂涎三尺,虎视眈眈。

    可他们都知道,无论是谁先下口,那都会成为出头鸟,被其他势力所围攻。

    这其中,只有亲手打穿了罗汉寺的李钧最为名正言顺。

    因为重庆府一直以来的潜规则就是以拳头说话,谁打下的地盘就归谁。

    在大家势均力敌,局势微妙的时候,讲规矩显然是个最好的选择。

    而对于李钧来说,他根本不需要罗汉寺的地盘,或者说根本不敢去要。

    一个武道序列占据地盘这是想要干什么?难道是想开宗立派,死灰复燃?

    这无疑是在挑弄佛道两条序列的逆鳞,不用想也知道届时会面临什么样的艰难局面。

    李钧很清楚,以自己目前的处境,扎根一地就是找死,只有游击才能生存。

    既然自己不需要,那不如做个顺水人情,送给赫藏甲所在的‘牌系’,找人一起分担佛门巨富少林寺可能倾泻而来的怒火。

    “‘牌系’在渝南地区盘踞多年,早就想进军油水丰厚的中渝区,只可惜一直被‘雀系’挡在门外,没有机会。现在我们把机会送到面前,他们怎么舍得放手?”

    “是啊,这对‘牌系’来说确实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作为‘牌系’中人,赫藏甲怎么可能不知道中渝区的重要性。

    每一个高序列的强者,背后都是海量的资源。

    可回想起听风阁中的的一幕幕,他还是忍不住感叹道:“但我还是没想到风将他们会如此果断,我说句实话,大哥你别生气,难道他们就不担心因此得罪佛道两家的人?”

    李钧冷哼一声,“他们不过也是在赌罢了。”

    “赌?”,赫藏甲神色错愕,“赌什么?”

    “赌‘天下分武’已经过了这么多年,武道序列也凋敝到了如今这种程度,佛道两家还会不会将我这个独夫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李钧语气淡漠说道:“如果是,那他们会立马跟我划清界限,大不了出血赔罪,总有保命的手段。”

    “可如果不是,那和我有仇的只有青城集团和罗汉寺背后的少林集团。这些地头蛇,可不一定会怕这两条过江龙。”

    李钧抬眼眺望已经是一片大亮的天边,有红日正在挣脱高楼的阻挡,升上天穹。

    “正好,我也想看看,如今佛道两家的底线在哪里。”

    赫藏甲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却只觉得一片刺眼,随即垂下了眼眸,在心中暗道,以后谁还敢说武道序列没有脑子,那老子第一个跟他翻脸。

    都是阴人啊.

    此刻,门外又有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一脸风尘的曹仓出现在门口,目光如灼看着李钧。

    赫藏甲喃喃自语,“钧哥,我觉得,你该换个地方住了。”

    李钧点着头,咬着牙,“一会就搬家。我他妈怎么跟住在大街上一样,谁都找得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