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黄钺一脚将地上电子案牍踩的粉碎,怒道:“果然是狼子野心,我看你就是趁机夺权!”

    “踩烂了啊?”

    杨白泽啧啧两声,“不过没关系,我早就把证据上传到了黄粱梦境之中,你们就等着‘三法司’发来的链接邀请吧!”

    “杨白泽,我们初次见面,以前可从没有得罪过你的地方,为什么要这么针对我们?”

    黄钺的语气变软了几分,脚下却悄然迈前了一步。

    “做了不该做的事,越了不能越的线。这次不是你们得罪我,是我杨白泽要得罪你们!”

    少年郎目如同星辰,熠熠生辉!

    与此同时,在四周旁边的几名倭民都事中,两名年纪较长的老者对看一眼,不约而同挪了挪脚步。

    不过并不是靠向黄钺,而是隐隐护在杨白泽身前。

    骆河语气讥讽:“不用扯这些冠冕堂皇的借口!我看从你踏进这处衙门开始,就没想过是要跟我们和平相处吧?所有这些不过是你在借机发难罢了!”

    “和你们也能叫和平相处?不过是同流合污罢了。”

    杨白泽摇头一笑,“不过可惜了,我有洁癖。不喜欢脏人,更不喜欢蠢人!”

    “杨白泽,本官原本还准备卖你一个面子,配合你推行新政。不过现在看来,帝国是选派了一个只知道争权夺利,诬陷同僚的阴险小人过来!本官这就把你拿下,把你的罪行上报吏部!”

    黄钺虎目生威,怒视挡在杨白泽周围的两名老倭民。

    “怎么,你们两个老东西也要当叛徒?”

    “黄大人,我们不想参与你们之间的争斗,但那些死去的贫民也是倭民区的百姓,他们不能死的不明不白。”

    “好,很好!现在本官很怀疑你们这些下贱倭民和杨白泽才是与鸿鹄有勾结,甚至可能已经被鸿鹄捭阖,故意派来破坏宣慰司的团结,阻挠帝国新政的推行!”

    黄钺放声大喝:“来人,把他们通通拿下,严刑审问!”

    霎时,门外脚步雷动,人影绰绰。

    “口口声声骂别人是下贱倭民,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什么出身?看来藏的久了,你已经不记得自己不叫黄钺,而是叫荒世钺啊!”

    杨白泽摇头冷笑一声,“黄氏,荒世呵呵,敢把手伸进这间衙门,你们才是真的不知死活!”

    黄钺蓦然愣在原地,浑身如同过电一般猛的一颤。

    他没想到自己身上隐藏的最大的秘密,竟被人如此轻描淡写的道破。

    “黄钺,荒世钺.”

    原本坚定不移和黄钺站在一起的骆河,此时同样一脸错愕,下意识退步远离对方。

    犬山城戍卫指挥使,那可是从六品官职。以帝国吏部的规矩,绝不可能让一个倭民担任。

    如果黄钺的真实身份真的是荒世集团的人,那他才是整个宣慰司最危险的人!

    “黄口小儿,还在这里颠倒黑白!本官现在就杀了你!”

    哐当。

    杨白泽随手抛开手中酒杯,竟抬手推开挡在左右的倭民都事,在原地拉开了一个粗鄙至极的拳架。

    “早就料到你会动手了,来,让我看看你们荒世家族的人到底从那些逃亡门派身上学到了多少!”

    “不知死活!”

    黄钺怒吼一声,脚下地砖寸寸龟裂,纵身扑向杨白泽。

    砰!

    黄钺一拳落下,却被一把撑开的黑伞不知何时在了杨白泽身前。

    站在伞后的少年只露出一个脑袋,轻蔑笑道:“连跟我进来的人是谁都认不出来,你这样的蠢货不死,谁死?”

    “我管你是谁”

    噗!

    一截刀尖从伞面冲出,从黄钺的拳骨中间刺入,一路剖开筋骨血肉,直接将整条手臂一分为二!

    “啊!!!”

    半身染血的黄钺,口中发出难以忍受的痛苦哀嚎,脚下趔趄后退。

    可惜他的速度在这把黑伞面前,简直跟慢放没有什么区别。

    只见撑开的伞面猛然收拢,竟如一把修长黑刀,以迅猛至极的势头直接撩向黄钺的脑袋。

    呲!

    一颗头颅抛飞而起,冒着热气的鲜血向着四面抛洒。

    就在这一瞬间,大群荷枪实弹的戍卫终于冲了进来,密密麻麻的枪口对准那个身穿黑色劲装的男人。

    黑伞‘砰’的一声再次撑开,挡下头顶落下的淋漓鲜血。

    李钧转身撩袍一甩,精美繁复的银色飞鱼纹跃然而出。

    “锦衣卫办案,无关人等滚开!”

    语调并不凶戾,话音更不震耳。

    但那将正堂大门堵的严严实实的戍卫们,却无一人敢动。

    “宣慰司指挥使黄钺涉嫌参与荒世集团犬山分部走私枪械一案,事情被本官揭发之后,依旧不知悔改,执迷不悟,意图不轨,被锦衣卫就地斩杀!”

    杨白泽朗声喝道,“你们还不把枪放下,难道是想跟着他一起造反吗?”

    一众戍卫面面相觑,抬起的枪口缓缓落下。

    他们不认识杨白泽,但却认识他头顶的乌纱帽,还有在胸口处昂让踱步的鹭鸶!

    杨白泽伸手从一名戍卫手中拿过一杆‘朵颜卫’,动作熟练的推弹上膛。

    你反不反抗?虽然结果都是死,但如果你不反抗,我可以不把你的罪行上报‘三法司’。”

    他站到骆河面前,枪口顶着那张面色颓败的脸。

    “看在你的家族在帝国本土名声不错的份上,这点体面我可以给你,不让你死了还被踢出族谱。”

    骆河脸色乍青乍白,歇斯底里吼道:“杨白泽,你知道我是谁家的,还敢杀我?!”

    “你知不知道我的老师是谁?一个二等门阀,我有什么不敢?”

    杨白泽语气铿锵:“不妨告诉你,我到重庆府的第一天,杀的门阀子弟比你见过的都多!”

    “我认输”

    骆河挣扎良久,最后还是认命一般低下了头,“你答应我的,别给我的家族抹黑。”

    咔哒。

    骆河没有等到预料之中的枪声,反而听到了子弹退膛的脆响。

    他愕然抬头,恰好看见杨白泽伸手抓住弹出的子弹。

    “你不杀我?”

    “黑你已经抹上了,要想擦干净,得你自己亲手来。”

    杨白泽伸手抓住对方的手臂,将人拉了起来,“我给你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帮我推行帝国新政。完成之日,如果功不抵过,你还是难逃一死。”

    骆河神色一时复杂难言,看向杨白泽的眼神也从最开始的轻蔑变为如今的钦佩。

    “我服了。”

    最终他拱手行礼,心悦诚服道:“山西太原骆氏骆河,见过杨大人。”

    看到这一幕,杨白泽终于暗出了一口气,转身看向李钧。

    “钧哥,现在我站稳了,该你放手去干了。”

    李钧点了点头,大步走向门外。

    堵门门边的戍卫们如遇虎狼出柙,你推我攘让出一条道路。

    杨白泽丢开手中的‘朵颜卫’,跟着走到门边,抬头看着夜色逐渐淡泊的天空。

    “卯时即至,混沌将分。”

    “正是杀人的好时辰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