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琅看着手中的书信,愤怒的拍在桌子上面,不停的咳嗽。

    一旁的王公公赶紧轻抚沈琅后背,劝慰道:“圣上息怒,乱臣贼子妖言惑众摆了,不日便会连根拔起,为此气着龙体不值当。”

    太后递给沈琅一杯茶,然后对着姜雪宁斥责道:“连圣上都惊动了,你好大的本事。”

    “回娘娘,逆党一日步除,宫中人心惶惶,圣上与娘娘忧心难寐,臣女理应分忧。”

    姜雪宁面对太后的指责,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圣上,娘娘,一个堂堂尚书之女,一介闺阁女子勾结逆党,并且还是在自己的房间内公然写下如此大逆不道之言,这实在是不合理情理。

    微臣认为,这明显是逆党用来诬陷姜二姑娘的手段,把大家的视线吸引到这里,再浑水摸鱼达到自己未知得目的。”

    张辰这个时候也站了出来说道。

    太后被他们俩连番反驳的有些说不出话来,就在此时门被推开,黄公公一行人走了进来。

    “启禀圣上,回禀娘娘,老奴奉命核查仰止斋纸数,核得内务府共拨白鹿纸十六刀,又有长公主殿下授意,为姜雪宁舔白鹿纸一刀,冰翼纸一刀。”

    话还没有说话,就被太后给打断了,“少废话,就说纸少了没有。”

    黄公公赶紧回道:“少了,正少了一张。”

    太后闻言立马对着姜雪宁说道:“证据确凿,现在你倒是说说,少的那张纸去哪了?”

    沈琅也是面露沉色的看着姜雪宁,而张辰刚想说什么,却见姜雪宁淡定的说道:“娘娘莫急,臣女斗胆猜测一下张大人的用意,眼下可是要传方才去核查纸张的宫人,入殿搜身。”

    张遮惊讶的看了一眼姜雪宁说道:“正是如此。”

    而沈琅则是不解看着张遮,“又弄什么玄机。”

    张遮回礼道:“回圣上,核纸数对不上,一有可能是姜二姑娘真的事涉其中,二有可能是核对的人有问题。”

    “说清楚些。”沈琅说道。

    张遮继续说道:“方才去核对纸数的宫人,应该都被告知了微臣的意思,倘若这里面真的有暗害姜姑娘的人,就算事前忘记了数目之事,定也会趁此次机会偷盗纸张藏匿于身。

    而那人又必须跟着众人回来复命,仓促间定无法销毁纸张,还请圣上下令,将他们一一搜身,倘若排除众人嫌疑,方可言姜二姑娘问题最大。”

    太后听完不爽的说道:“张遮,原来你早有计谋,故意隐瞒哀家,愚弄哀家是吗?”

    “还请娘娘恕罪,张大人只是觉得幕后之人胆敢利用黄公公,在娘娘眼皮底下行栽赃陷害之事,定有图谋,因怕打草惊蛇是以不敢走漏风声。”

    陈瀛此时对着太后为张遮开解道。

    随后果然如张遮所言,一名宫女被搜到携带姜雪宁用过的废纸。

    等王公公将人带进来,太后看后脸色却突然变得不自然起来。

    那宫女被揭穿之后,还想扯谎推诿是看纸好想偷了练字,却被张遮识破根本不识字,拿了一份公文让其念出来。

    结果那宫女支支吾吾什么也说不出来。

    姜雪宁却突然开口说道:“这上面写的是《诗经》里的蒹葭,你会读吗?”

    宫女喃喃自语说着蒹葭,但看着手里的公文,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对。

    而姜雪宁此时却淡淡的说道:“这公文上又怎么会有诗呢。”

    那宫女闻言顿时瞪了姜雪宁一眼,心想你踏马这个时候居然炸我。

    姜雪宁嘲讽道:“瞪我做甚,若不是此时在圣上与娘娘面前,我早就两巴掌扇在你脸上,好问问是哪样的蠢主子,望你这样的废物……”

    “放肆!什么主子奴才的,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伴读,谁会处心积虑地加害与你。”太后直接打断了姜雪宁的指桑骂槐。

    而姜雪宁立马对着沈琅跪下说道:“圣上,此事事关臣女清白,更关乎逆党一案,关乎朝廷社稷,请圣上明察秋毫,审出幕后之人为臣女主持公道。”

    沈琅点了点头让姜雪宁起身,随后便问向那宫女,是何人指使,而泰安殿内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

    薛姝两只手紧紧的搓在了一起,而太后的脸色也颇为不对劲。

    只是这个时候了那宫女依旧死鸭子嘴硬,谎称姜雪宁平日待她不好所以才这样诬陷她的。

    “胡说八道,你到现在还贼心不死,咳咳咳……”沈琅指着这名宫女气愤的说道。

    说着便命令王公公将宫女拖到宫门外庭杖,却被太后所阻止。

    沈琅疑惑的问道有何不妥,却被敷衍道天色太晚,逆党一事也不在于一时,之后顺藤摸瓜便是,又说皇帝身体还抱恙,有事改日再说。

    这个时候众人都知道太后恐怕知道点内情。

    张遮刚想上前搞清楚真相,却被陈瀛给拦住了。

    而站在一旁的张辰终于憋不住了,他从进入泰安殿后就一直观察事情的发展,结果就干看着自己的情敌在装批。

    拳头那是当时就硬了,后面更是看见姜雪宁和张遮两人一唱一和的,好在姜雪宁没有含情脉脉的看着张遮,不然张辰真的会破大防的。

    而等到太后脸色不对劲的时候,他就特意的盯着看了看,到却没有看出什么头绪,只到沈琅要将宫女拖出庭杖被太后阻止,这个时候他才看出薛姝的不对劲。

    如果是薛姝干的话,那么太后的这个反应就非常合理了,

    所以他扯了扯自己的衣服站了出来,然后对着坐在前方的沈琅说道:“圣上,微臣自认为对逆党也有点研究,上次抓获的逆党还在禁军关着,正好交给微臣定能问个水落石出。”

    “好了,折腾了一夜这天都快亮了,哀家也乏了,都回吧。”说着示意自己的人将这个宫女给带走。

    却被张辰给拦住了,“圣上,既然太后娘娘乏了,可以移步到别的地方,但是此事万不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姜雪宁乃新任户部尚书之女,今天如果没有查处此宫女,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圣上刚刚才确立了户部尚书,便出了问题,臣猜测贼人是不是盯上朝堂之上了呢。”

    被张辰这么一说,沈琅的脸色突然变得非常难看,本来就非常多疑的他顿时就想了很多。

    如果姜雪宁的事情坐实,那么姜伯游势必得丢官,但下一任接班人可不那么好找。

    这件事情对谁最有利?刚才太后脸色不自然,就让他觉得大有问题,现在真的一想应该就是这个目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