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尔木还没找他们的麻烦,这几个狗东西,竟然主动跳起来,对他大放厥词。

    虽然没有直白将话说明,但能坐上都尉一职的索尔木又不傻,怎么可能听不出这几人话里有话。

    不就是说他的这种举动,有谋反嫌疑,如果说踏宁城还在荣人手里,索尔木说不得还会解释一番。

    但现在,他敢当着所有人面,宣布这事,就已经说明,他和苏祁安是一条船的人,这几个狗东西还敢跳出来,真当死不知怎么写。

    索尔木冷笑着,对着质疑之人道,“你们是不是想说,本城主所做有违大荣律法,意图谋反?”

    “实话告诉你们,今天这反,本城主就造了,这踏宁城从今天改姓凉了。”

    这话一出,台下质疑几人,脸色大变,一副震惊神色看着索尔木。

    这个新任城主是不是疯了?

    几人疑惑之际,忽然,站在索尔木身后,一直没有言语的苏祁安,却是站了出来,看着台下众人,朗声道。

    “没错,踏宁城如今改姓凉了,你们身为凉人后裔,不想着保护族人,妄想打压族人,就此上位,这种人,各位,你们说怎么办。”

    苏祁安的声音,如同拥有魔力一般,点燃了无数奴隶隐藏深处,那颗火热的心。

    如果说刚才索尔木的发声,让他们略感疑惑,可看着苏祁安这位凉人模样,他们一下子就像找到了主心骨。

    麻木无助的眼神,渐渐有几分光亮,而后有人忍不住开口道。

    “杀了他!”

    “对,这种狗腿子,杀了他,杀了他!”

    有人带头,很快就有第二个,第三个,渐渐的,广场上铺天盖地的声音汇聚。

    回响在那几人耳边,就像催命府,他们头皮发麻,恨不得马上逃离这里。

    但苏祁安可没给他们这种机会,在几人刚有所动作,就被附近的士兵当场拿下。

    对于这种狗腿子,苏祁安可不会心善,挥了挥手,下一刻,大刀抽出,几人都来不及求饶,刀光闪过,几颗人头落地。

    苏祁安的果断,让索尔木内心一凛,“这个主也是个狠角色,看来日后要小心了。”索尔木内心暗暗道。

    几个狗腿子被处决,猩红的鲜血流了一地,并未让众多奴隶们害怕,反而像受到鼓舞,各个大喊着。

    “大人,收下我们吧,我们要打荣人,要把荣人赶出去。”

    “没错,大人,我知道前线大战,正是需要人手时候,把我们收了吧,我们要和大人们一起打荣人。”

    这个时候,有人大胆说了一句,很快无数声音汇聚,落在苏祁安耳边。

    这就是苏祁安想看到的,虽然他以不到两千的人马,打进了踏宁城,但想要搞出一些事情,这人还是少了点。

    所以,扩军是苏祁安急需做的事,而踏宁城的奴隶们,就是最好的补充。

    只是苏祁安有些顾虑,毕竟,青州被通知这么久,这些凉人奴隶,骨子里是否还有那种反抗勇气。

    这才是最重要的,为了测试城内奴隶的血性,才会当着所有人面宣布此事,并且将那几个狗腿子,毫不客气的杀掉,看看他们反应。

    好在最后结果,没有让苏祁安失望。

    苏祁安点点头,示意安静,随即道,“各位,这场仗,不是为我一人打的,而是为你们自己!”

    “我希望你们能记住,这是我们的地盘!我们的家!谁敢欺负我们,就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没错,大人说的对,这里是我们的家乡,兄弟们,荣人不把我们当人,夺我土地,杀我父母妻儿,我们要怎么做!”

    “和他们拼了!”

    “拼了!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瞬间,场下奴隶们心里的血性,算是彻底被点燃,汇聚而来的恐怖声势,让台上的索尔木都是颇为动容。

    身为荣凉混血,或许在部分上,他的地位身份比这些奴隶好太多,可实际上,在那个满是荣人的圈子中,他的身份甚至比不了一位上等谋士。

    苏祁安今天这番演讲,或许带着鼓动目的,但实实在在的说,这种现场感染力,就连他也隐隐有朝苏祁安靠拢。

    感受着台下的高昂气氛,苏祁安没有制止,反而让众人尽情释放自己压抑的气氛。

    只有将自己压抑许久的情感,彻底宣泄出来,才是从如同行尸走肉的奴隶,转变成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苏祁安目光环绕,看着台下一人,不经意的点头。

    这人是狗剩,是苏祁安特意安排插进去,烘托气氛的。

    苏祁安本来还有些担忧狗剩的性子,但经过昨夜的谈话后,苏祁安发现自己有些多虑了。

    狗剩这人,看似少言寡语,实际上,内心却是很火热的一个人。

    只因他的父母被阿骨嘎拿捏,最终不得不屈服阿骨嘎。

    而阿骨嘎的死,也是他的咎由自取,谁让他好死不死,在那个时候,对狗剩说了一句,等宴会结束,弄死狗剩父母,以示对其惩罚。

    在那种环境下,苏祁安只需要一个暗示,就能点燃狗剩心里最后的怒火。

    而这次的烘托气氛,狗剩的表现让苏祁安十分满意。

    没有任何意外,这场宣泄情感结束后不久,苏祁安的征兵工作,很顺利展开。

    除掉城内一半的老少妇孺,剩下一半,基本上全都成了苏祁安手下的兵。

    约莫一万五千人,这人数比苏祁安带来的还要多。

    而剩下的那些老少妇孺,也没闲着,各个充当起保障苏祁安军队的后勤工作。

    整座踏宁城,此刻就像一个庞大机器,围绕着苏祁安等人马运转。

    只要在给苏祁安半个月时间,他就能拉出一支能打的军队,到时候碰上柳圣明率领的三万大军,他也有七成把握,将其消灭。

    谁能想到,苏祁安不仅在柳圣明眼皮底下潜伏下来,并且还默默的积蓄力量。

    而柳圣明的三万大军,哪怕将后方土地全部翻过来,也根本发现不了苏祁安的踪迹。

    就在胜利的天平,即将朝着苏祁安方向倾斜,,一个不好的消息在三日后,传到了后方。

    此事是关于镇军城的。

    消息也很简短,在库克术率领的十二万大军,层层围困下,终于在三日前,将镇军城攻破。

    这则消息,让苏祁安眉头紧锁,他实在不敢相信,镇军城会被攻破!

    倒不是镇军城防御多厉害,而是不应该这么快就破城了。

    范文忠的实力,苏祁安还是很清楚的,在加上身旁还有能打的谢苍,镇军城哪怕丢,也不可能这么快。

    “先生,你说这会不会是大荣军队故意散布的假消息?”房间内,童战问道。

    苏祁安脸色凝重,摇了摇头,“这事应该不是谣言,这几日搜索我们的柳圣明军队,都停止了动作,而且快速集结,看他们的方向,是前线。”

    “如果我想的没错,镇军城应该是被攻破了,但库克术的伤亡却很大,需要兵力支援,在等几日吧,我想到时候范老会传信我们。”

    童战点点头,也没有在多说什么。

    随着时间流逝,就在两天后,苏祁安终于得到了范文忠的消息。

    看着手中的信卷,苏祁安算是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将手中的信卷,交给童战,童战目光一扫,不一会却是响起他愤怒的声音。

    “该死,我就知道,果然这事和王冼有关,这个宦官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要是在场,非得杀了他不可。”

    童战的发泄,苏祁安没有阻止,这里不是镇军城,心里有怨气,说出来也没什么。

    而且就情况来说,镇军城破,王冼有很大的责任。

    按照范文忠的打算,既然九城兵力,都开始动了,那就彻底舍弃被动防御,见机行事。

    而身为中枢的镇军城,就要像一颗钉子,死死固定在这里,阻挡库克术的进攻。

    以镇军城为棋子,其余九城打消耗战,慢慢消耗库克术的兵力。

    本来一切进行的很顺利,可当监军王冼到了后,事情全都变了。

    库克术久困拿不下,直接改变战术,用小股部队多次骚扰,并且带着言语谩骂,甚至带着羞辱。

    对此,范文忠却是充耳不闻,命令手下克制,在范文忠的强令下,战局依然陷入僵持。

    库克术并不闹,依然每日派兵骚扰、羞辱,到后来,甚至征召一批凉人奴隶,战俘,当着众人面,一一处死。

    这种举动,气的范文忠双手紧握,可最终还是克制了,可从京都远道而来的监军王冼,却是坐不住了。

    他直接命令范文忠开城迎敌,范文忠以圈套为由拒绝了。

    可监军王冼来到这,可不是白来的,手拿皇帝御赐的金牌,命令范文忠出城迎战,否则,就以临阵退缩,灭大凉军队士气罪名,上报朝廷。

    无奈,范文忠应允,出城迎战,当然派兵同样是小股部队,可监军王冼却是看到出战的小胜,尝到了甜头。

    在库克术多次这种骚扰下,亲自命令大部队出击,导致中了库克术的圈套。

    埋伏在四周的大荣军队一拥而上,瞬间包围,虽然最终在范文忠、谢苍等人顽强作战下,得以侥幸突围,但镇军城却丢了。

    无奈突围的众人,只能退向附近卫城,与库克术且战且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