罚事院内,庞天圣也被抬上了石磨紧急救治,已经晕过去了。 帮忙救治的执巡弟子有点不明白了,这位宗主弟子的手下有这么多人,怎么会让两个初武的给揍了?看看空荡荡的四周,再看看窗后一张张面孔,大概明白了点什么。 窗后的段又和邹星宝,互相拍了拍胳膊,一副释然模样。 上次被师春二人害得受罚,这次本想要收拾他们的,看到这情形后,心里那念头打消了,连罚事院掌事都敢打,连宗主弟子都敢打,跟这俩二货没必要计较。 罚事院外,边惟英来了,是来找师春的,打听好了的,知道师春二人今天会从牢里放出来。 所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她刚到,架刚打完,她亲眼目睹了师春二人被抬走。 第一次辞掉城主位置上了山,想接触一下这位,结果遇上这俩逃跑被抓,没接触上,这第二次要接触又碰上这俩打架被抓,这是怎么了? 她倒是想去牢内探望,可宗门这边防着她,担心她对师春两人不利,不让她去探监。 眼前看不明白怎么回事,入内询问,才知事发经过,觉得有些蹊跷,问他们为何不帮庞天圣? 有人答曰:“不是我们不想帮,庞掌事说了,未得允许,我们不许离开房间。” 这话说的,边惟英一听便知庞天圣这是不得人心。 小半天后,牢内挨揍的人也在药效作用下陆续缓了过来,吴斤两动了动身子,哎哟了一声道:“春天,咱们是不是太鲁莽了?” 师春身体恢复快,早就能说话了,“你怕了?” 吴斤两嘿了声,“我能怕他?他要不是帮手多,我一个打他十个。” 师春:“记住了,出去后,再去罚事院,逮住机会再揍他一顿,找到借口就动手,找不到借口就创造借口动手!” “啊,这不合适吧?”吴斤两哭笑不得,自己都觉得太扯了。 师春:“你没看他想收拾我们吗?这种事,咱们只要能忍,他就敢变着法的让我们受罪,落在人家手上会很难过的,若咱们不能忍,他就得忍着,长痛不如短痛,咱们再挨两次揍也值得,他们不敢打死我们。” “理倒是这個理,我身体要是有你这么强的恢复能力就好了…”吴斤两唉声叹气,老是被打成这样,也挺难受的,他现在想爬起来都困难,一只眼肿成了一条缝。 一关又是几天,放出去时,又换了身新衣裳,还真是又把他们送去了罚事院。 没办法,山上真没什么其他合适地方给他们呆。 冤家路窄,罚事院掌事的依然是庞天圣,无亢山也不能因为一点小事就把庞天圣给免了。 庞天圣眼里的阴郁可见,这次也学乖了,身边多喊了几个人,然而一开口说话还是出事了。 “先把上午三十担水给挑了…” 话音未落,吴斤两便嗷一声扑了上去,挥拳便揍。 这么刚烈?师春愣了一下,没想到对方一开口,吴斤两就动手了,他还能怎么办,迅速冲了出去联手。 庞天圣躲过了这个没躲过那个,又砰一声倒地,又被师春二人围着一顿暴揍。 旁观者惊了,这两人疯了吧,咱们要不要帮忙呢?庞天圣喊他们的时候,也没说要帮忙打架,他们懂庞天圣的不想在他们面前示弱,高高在上的宗主弟子嘛。 有一个蹦开离远了些,于是其他人都散开了。 “三十担你大爷,别人二十担,想搞我们……”吴斤两边打边骂,上次被打的火气再次发泄回去。 旁人这才知道为何又打起来了,发现这俩还真是暴脾气。 莫名其妙跟着出手的师春也才搞懂了吴斤两为何话都不让人说完就动手的原因,头回知道大个子对数字这么敏感的。 “救命呐,救命啊……”庞天圣又在那嗷嗷惨叫。 于是一群执巡弟子又被惊动了,上次虽不是他们当班,但已被口头传授过经验,立马冲上来救人,再次将师春二人打翻在地,又是一顿围殴。 新衣裳又破了,旧伤还未痊愈,又添新伤的二人,再次血淋淋地被抬走了,押往大牢。 “爷爷见你一次,揍你一次…”鼻青脸肿的吴斤两依然在朝罚事院内嗷嗷乱叫。 那狂劲确实让罚事院内的人为之侧目。 啪!一记响亮耳光把他给打闭嘴了。 罚事院外,刚刚来到的边惟英惊呆了,又? 知道两人今天出狱才来的,又打完了? 要不要这么离谱? 她真的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了,和这种人共事真的靠谱吗? 她站在门口静默许久,好好理了一下自己思绪。 等到执巡弟子把受伤的庞天圣安顿好了出来,她才回过神来与他们点头致意。 回过头看看大牢方向,那边她是别想进去了,防她跟防贼似的。 思虑再三,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于是她走进了罚事院内,走进了庞天圣的房间,挥手让一帮事发时不管庞天圣死活、事发后装好人的家伙退下了。 见到她,榻上的庞天圣带了哭腔,“师妹。” “庞师兄,别激动。”边惟英赶紧安抚,然后问了下事发情
况,才知见面一句话就开打了,令她很是无语,真当无亢山是什么道德圣地干不出让人消失的事来? 她也不知道那两位哪来这么大的胆,区区外人敢在无亢山屡次犯事。 想到自己父亲想让那位激励边惟康,不知父亲屡见眼前这种事发生会是什么反应,想到这,她差点笑出来。 问过了情况,她也对庞天圣提出了建议,“师兄,我现在住回了山上,伱帮忙安排一下,等他们从牢里出来了,把他们挑水的目的换到我那,行吗?” 刚还一脸憋屈的庞天圣两眼陡然一亮,裂开血汪汪的大嘴道:“师妹有心了,有劳师妹了,放心,我来安排!” 边惟英有些无语,知道这位怕是误会了意思,但也没多说什么,说了些让他好好养伤的话就走了。 不多时,长老夏弗离又闻讯来了,是宗主让他来的。 宗主不可能为这点破事光顾这里,利用师春激励边惟康的计划也是这位长老提的,所以让这个知道内幕的人处理解决这个事是最好把握分寸的,要求解决彻底,不然老是在山上打架算怎么回事,还老是打他徒弟,他堂堂宗主不要脸的吗? 见到惨兮兮的庞天圣,夏弗离也真是无语了,在自己的地盘上能屡次让人打成这样,让他说什么好。 可是没办法,这人就这能力,修行资质也差,正常来说不适合修行,可是宗主受过人家父亲的救命之恩,人家里因为宗主家破人亡,成了孤儿被宗主带上山的。 记得当年此子刚来山上,宗主问谁愿收其为徒,都嫌资质差,没人肯收,最后宗主只好自己亲自收下了。 结果也证明了大家的眼光,同样的东西,有些人学不会就是学不会,往死里逼也没用的,不缺修炼资源,修为也迟迟无法突破到高武。 如今能在这里当个管事的,也算是宗主的格外关照了。 找庞天圣问过话,又找其他目击者问过话,确认了事发情况后,夏弗离匆匆去了牢狱,问那两位到底想干什么。 鼻青脸肿的吴斤两被打的话都说不清了,声音含糊道:“别人一上午都挑二十担水,让我们挑三十担,这不是故意整我们是什么?” 夏弗离怒道:“那是因为你们上次惹了事,是宗门交代他加大对你们的惩罚,不是他有意整你们!” 是误会吗?师春二人不吭声了。 然后夏弗离一通疯狂威胁,对付这种人懒得讲什么道理,明白无误的警告二人,再敢造次,弄死你们! 因为这事,僻居小院的象蓝儿也惆怅了。 无亢山的内线又找她抓狂诉苦了,说师春二人分明是笃定了不怕有事,反正魔道会想办法捞人,再这样搞下去没办法玩了,大家全都要被拖下水,内线自认是没辙了,既然小姐这里也处理不好,那他只能是越权上报了! 遇上特殊情况时,人家有权越权上报,象蓝儿不能阻止。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那两位好,自从上了无亢山后,在牢里进进出出的,跟天天住在牢里也没什么区别,还动辄被打成死狗一般,图什么? 几日后,象蓝儿就接到了让下山一趟的消息,遂找了个买东西的借口下山。 进了临亢城,于一家成衣铺内,与凤池碰了头。 换衣间内,象蓝儿问:“何事不能传话,非要我下山来见?” 凤池面色凝重道:“小姐,夜莺利用自己的原有渠道,越权上报了山上情况。” 象蓝儿颔首,“这事我知道,他事先跟我打了招呼,我随便他,怎么,有问题?” 凤池:“事情被他搞大了,他把师春两个屡次在山上作乱的情况上报后,给出了自己的结论,怀疑是不是魔道其他势力洞悉了我们的计划,故意派了师春两个来破坏我们计划的,这事引起了上面的高度重视。” 象蓝儿冷哼,“上面没脑子吗?真要破坏,用得着绕这么大的弯子?” 凤池:“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两个家伙在山上确实搞的太过分了,连我都觉得太离谱了,又是逃跑,又是打人的,两个刚上山的外人哪有老是逮着宗主弟子揍的,害得夜莺都不敢把他们从牢里放出来,也确实威胁到了我们的计划。 夜莺显然已经是忍无可忍了,势要搬掉这块绊脚石,他对上面的话说的很重,说遭遇到了潜伏以来最重大的威胁! 他在无亢山潜伏多年,上面也要尊重他的意见和情绪。因此让通知您,近期胜神州这边会有一场盛事,上面会借此将您和那两个惹事精一起给调离,暂时调离无亢山,趁机解决掉一些问题再让您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