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 章 “ 第 99 章

白羽雀簌簌振翅停落在树梢 , 几根尾羽觐然落下 。

风从林海深处荡来 , 拼动萧厉袍角 , 他侧身抱臂倚树而立 , 没看道路那边赶来的一众人 , 开口道 : “ 你们在拖我 7“

蚺是问旬 , 话意却已然笃定 。

白羽雀是青云卫特有的联络方式 , 从几天前 , 他就发现了 , 凡他所到之处 , 过不了多久 , 就会出现白羽雀 。

初时他还当是巧合 , 但几次三番 , 就绝非巧合二字可言了 。

昭白没料到萧厉会主动现身 , 青云卫的暗钉在忻 、 伊两州解除路禁后 ,

就已从坪州一路铺到了洛鄂 。

寻找萧厉的消息在青云卫内部发放出去后 , 萧厉所到之地 , 有做暗哨的青云卫发现他踪迹的 , 都会用白羽雀传信给她 。

只不过她每每带着人赶到 , 萧厉又已折身去往别处 。

这次萧厉直接跟着白羽雀主动拖上门来 , 委实叫昭白意外 。 她一贯没什么表情的脸上 , 短暂掠过惊愕 , 随即颉首道 :“ 请萧将军随我等回去 。“

萧厉沉默着 , 没有立即答话 。

在昭白又皱眉唤了他一声 “ 萧将军 “ 后 , 他才问 : “ 是你们翁主的意思 ?“

他在温瑜加封公主之前便已离开坪州 , 还未习惯改换对她的称呼 , 此刻话中的 “ 你们翁主 “ 几字 , 更是无形地画出了界限 。

昭白也察觉了萧厉态度上的微妙变化 , 她不知那晚萧厉冒雨夜闻去见温瑜 , 二人究竟说了些什么 , 但对方对温瑜不复从前恭敬 , 显然让她不快 , 她拧眉回道 :“ 是 。“

萧厉却讥嘲半提了下嘴角 , 他容貌是那种一眼能瞿出英气的俊逸 , 脸部的轮座走势极为硬朗 , 五官杂精了萧蕙娘容貌特点的缘故 , 稍显柔和了些 , 像是自幼被驯养的狼 , 乖顺时如大犬般让人觉着无害可亲 。

可那双眼里一旦显露出凶野 , 便会让人脊背发寒 , 回神过来狼终究是狼 , 当它露出獠牙 , 就得时刻警悴着咽喉被他洱穿 。

萧厉尚一语未发 , 这样的氛围 , 却已像是无形的海水一层层漫过来 ,

让陀白心中莫名地烦躁 , 她不由得攘紧了手中剑柄 。

她身后的青云骑 , 已有耐不住这低气压的 , 齐刷刷将手中佩刀拔出了

=,

萧厉视若无睹 , 他嘴角嘲讽地半勾着 , 深避的眉眼叫头顶枝叶的阴影所笼罩 , 叫人瞥不清里边的情绪 :“ 这不是你们翁主会做的事 。 说吧 , 谁派你们来的 ?“

晖白神色更冷了些 , 对方不再奉温瑜为主 , 话语间却又似同温瑜极为熟稠的模样 , 如此无礼又如此不敬 , 叫她心中那份不快 , 已渐渐转化为隐怒 。

萧厉那话显然也触怒了其他青云卫 , 有青云卫当即便喝道 :“ 昭白统领 , 何必同这吃里扒外的叛徒废话 , 直接动手就是 ! “

晖白在那青云卫出声后 , 神色便是一冷 , 只是还不及出言训斥 , 萧厉那头已再次出声 :“ 叛徒 7“

他嘴角讥诸的弧度更明显了些 , 似已意识到他们此番寻来 , 另有旁因 , 撩起眼皮看向陀白 : “ 什么意思 ? “

是带着哟嘲的质问 。

方才说话的青云卫喝道 :“ 还在惺惺作态 ! 你逃回锦州 , 不就是为了寻求裴颂的庇护 ? 枉公主如此提拔你 , 便是养条狗都养熟了 , 你这 …...“

“ 何岩 ! “ 昭白沉喝一声 , 有警告之意 , 那青云卫恨恨瞥萧厉一眼 , 总算是闭上了嘴 。

昭白这才看向萧厉 , 冷硬道 :“ 萧将军 , 公主素有惜才之心 , 也甚是看重将军 , 今有证据指向将军乃裴颂细作 , 公主念着将军劳苦功高 , 希望将军先折返坪州 , 待查明一切 , 自会还将军清白 。“

自嘲和讥诬一点点爬上萧厉眼底 , 他点了点头 , 轻笑着问 :“ 所以 , 你们翁主怀疑我是叛徒 , 是么 ? “

昭白明白萧厉误会温瑜了 , 她皱了皱眉 , 解释道 :“ 有证据指明 , 你师从裴颂之父秦彝 , 且你母亲也没死 , 一直被裴颂精心赡养在一处别院 …...“

“ 你说什么 ? “ 萧厉那讥嘲的笑意凝在了嘴角 。

他这反应也超出了昭白的预料 , 仿佛在此之前 , 他当真半点不知情 。

晖白眉头皱得更紧了些 , 道 :“ 教授你兵法武艺的 , 乃裴颂之父秦彝 ,

你母亲也在裴颂手上 。 公主已命人去探庞实 , 若这是裴颂的离间计 , 你回坪州后 , 正好同李大人他们从长计议 , 商讨营救之法 , 公主有令在先 , 若探明是计 , 不惜一切代价

也要救出萧夫人 。“

她自认已将是非利弊和温瑜的苦心说得够清楚了 , 怎料萧厉沉默半眷 , 似消化完了那些话中的信息 , 拾起头却只冷漠留下一句 :“ 回去告诉你们主子 , 我对她 , 问心无愧 。 我娘 , 我自己会救 , 无需你们插手 。 “

说罢他便转身禽去 。

昭白面容肃冷地看着萧厉离去的背影 。

两名青云卫看她一眼 , 随即长刀出鞘 , 踏着空气中的炽热浮浪 , 如越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 。

刀锋朝着萧厉劈头砍下时 , 他背对着两名青云卫 , 却如后背长了眼睛一般 , 侧身避开那一记竖劈 , 随即又一肘撞在另一名青云卫拿刀欲劈的小臂上 , 那名青云卫只觉小臂顿麻 , 还未反应过来 , 已被扯着那条手臂拖过去 ,

几乎是瞬间就要撞上同伴第二次劈砍下来的刀锋 。

另一名青云卫见状 , 只得赶紧收力 , 调转锋刃 , 才不至让同伴血滋当场 。

萧厉再摆着那名青云卫的腕骨用力一折 , 似有骨裂的喀嚓声响起 , 那名青云卫竭力隐忍 , 喉间却还是溢出了痛苦的闷哼 。

萧厉夺过他手上的刀 , 往后扬起一道狂烈弧线 , 架住了赶来的另几名青云卫劈下的刀 , 再当脚一踹 , 其中两人便倒飞了出去 。

这番交手都只发生在瞬息之间 , 萧厉逼退继续缠斗的两名青云卫后 ,

持刀而立 , 神情极冷 。

晖白做了个手势 , 受伤的青云卫便退至她身后 , 先前观战的青云卫则拔刀而出 , 猎兽一般 , 隔着一段距离将萧厉围了起来 。

日头毒辣 , 蝉鸣骆噪 , 刀刃晃出一片耀白的日影 , 空气中似也有一根根亮白的细线在蝉鸣声中绪紧 。

青云卫手上浸出的汗濡涨了刀柄 , 从收紧的袖口淌下的汗珠划向手背 , 拾手甩汗的刹那 , 空气中那根绪得摇摇欲坠的细线似也被斩断 。

精钢锻造的横刀以无可匹敌的力道撞在一起 , 火星选射中 , 发出阵阵令人牙酸的锐响 。

青云卫这围攻的方式和当初裴颂手底下鹰犬群攻的方式极像 , 都是意图耗到对方精疲力尽 。

晖白一直抱剑旁观着这场打斗 , 她知道萧厉在用兵上常常剑走偏锋 ,

以险取胜 , 对萧厉的拳脚功夫 , 却还没什么确切的了解 。

经青云卫这番试探下来 , 她眼中神色逐淀凝重 。

一一眼前的确是个难缠的对手 。

凶庚如狼 , 猛烈如献 。

萧厉有过同裴颂鹰犬交手的经历 , 在青云卫的围攻下 , 很快找出了其中破绽 , 杀得他们自乱阵脚 。

在他又一次狂劈出一道刚烈的刀弧 , 逼退几名青云卫时 , 昭白拔剑迎砍了上去 。

“ 锵 “ 地一声锐响 , 震得双方耳膜都阵阵刺疼 , 但谁都没有因此缓息 , 狂烈的刀势和剑锋猛劈猛砍 , 快得甚至带出了道道残影 。

晖白和她的李生妹妹 , 最初能被选做影卫 , 便是得益于一身怪力 。

此刻的鏖战 , 如此大开大合劈砍 , 换做旁人 , 早已力竭 , 昭白却越战越勇 , 甚至在祭出剑锋的间隙 , 还能冷声沉喝 :“ 你既声称对公主问心无愧 ,

为何不弃刀束手就擒 , 随我等回坪州 7“

萧厉一言不发 , 只提刀和昭白劈下的剑刃相撞 , 剑身薄脆 , 本就不适合劈砍 , 在这一次狠撞之后 , 发出了不堪重负般的铮鸣 。

晖白虎口麻痛 , 但她无暇分心去看有没有撕裂流血 , 因为萧厉刀势没有半分缓和地再次劈砍了过来 。

她拿剑相迎 , 却惊觉萧厉的攻势比先前更猛 , 从那柄钢刀上度过来的力道 , 好几次都震得她手中长剑险些脱手而出 。

战局一时逆转 , 昭白被逼得且战且退 , 应对狼狐之际 , 两名青云卫寻缝挥刀进来 , 暂阻了萧厉的攻势 , 她总算才得以喘息 。

手上的长剑在撑地时 , 忽寸寸碎裂开来 , 显然是被先前那些劈砍的力道所致 , 昭白脸色不由难看了下来 。

那两名青云卫也没能拖住萧厉多久 , 他双手握刀狠劈而下时 , 一名倒地的青云卫咬牙举刀格挡 , 钢刀被径直劈断 , 而萧厉手中的刀锋没有任何缓和余地地继续劈下时 , 那名青云卫几乎是认命地闭上了眼 。

但头骨被劈开的剧痛终是没有传来 , 那名青云卫心惊胆颤的眷开眼 ,

便见那柄雪亮的刀锋距他面门只差毫厘 。

鬼门关走过一遭的后怕感 , 瞬间让他后背叫冷汗湿了个透 。

萧厉冷漠收回刀 , 看向昭白 , 那双浓黑的眼里 , 没有皇权 , 没有尊卑 , 有的只是烈日和旷野间呼啸而过的风 , 不羁 , 不驯 。

他说 :“ 我要去救我娘 , 你们说

的那些事 , 我没做过 , 也无需向任何人

证明 。“

转步离开时 , 身后却响起了细微的机弩声 。

萧厉几乎是在耳朵捕抓到那声波的瞬间便提刀格挡 , 然弩 . 箭如飞蝗般急扎而来 , 他在躲避时 , 脸上还是不慎被箭矢擦出了一道细小的口子 。

血线溢出来的时候 , 萧厉便察觉到了不对劲儿 。

箭雨停了 , 青云卫们忽地又一拥而上 , 那劈来的刀 , 像是被拉出了数十道重影 , 萧厉狠狠甩了下头 , 才勉强格挡住 , 但随之而来的 , 是头晕目眩更甚 。

方才那支箭 , 有问题 。

晖白站在人群之外 , 冷冷道 :“ 公主待你如何 , 你自己最清楚不过 , 带你回坪州 , 是要替你证清白 , 你如此不识拿举 , 当真是枉费公主一番苦心 。“

方才放出的那些箭上 , 涂有蒙汗药 。

本是以防万一 , 做的备选之策 , 但未免拼杀得个两败俱伤 , 终还是用了此法 。

萧厉中箭后再同青云卫交手 , 侵入伤口的药力已随着血液流走扩散至周身 , 他此刻只觉眼皮坠沉 , 视线里天上的太阳似乎都已成了个发黑的影儿 , 远处的陡坡却隐隐有烟尘蔓来 , 热浪中似还有人头攒动 。

幻觉么 ?

整个人脱力倒下时 , 却明显感觉到身下的细沙在震颤 , 萧厉确定了 ,

就是有一队骑兵正往这边赶来 。

晖白面对这突来的变故 , 也是神色一变 , 她们此番是秘密行事 , 不宜同锦州官兵交手 , 节外生枝 。 她当即吩咐底下人 : “ 撤 ! “

两名青云卫去架中了蒙汗药晕倒在地的萧厉 , 欲扶他上马 , 却不料本该陷入昏沉的人 , 就着两名青云卫一左一右架着他臂膀的姿势 , 带着二人用力一撞 , 直撞得两名青云卫鼻酸眼花 , 几乎当场晕过去 。

事发突然 , 众人都始料未及 , 待反应过来时 , 萧厉已独自翻身上马 ,

拍马而去 。

晖白怒不可遏 , 刚下令去追 , 却有一名青云卫操起弓 . 弩对着萧厉连放数箭 。

和先前射向萧厉的那些箭矢不同 , 这次明显是奔着萧厉诸多要害处放的箭 , 有一支正中萧厉后肩 , 不知是不是疼痛让萧厉愈发清醒了的缘故 , 他并未因中箭摔下马 , 反挥鞭继续往前疾驰 , 逐渐和青云卫拉开了距离 。

陀白脸色难看 , 当即便喝道 :“ 射马 ! 公主有令 , 不可伤萧厉性命 ! “

这条禁令是她在制定强制带回萧厉的计划时 , 就对着青云卫们三令五申过的 , 昭白还当是有青云卫情急之下忘了这条禁令 , 喝声提醒 。

马蹄声和疾风声吞没了她的声音 , 除却跟着她的青云卫们 , 后方的官兵们并不能听清她在喊什么 。

青云卫的箭矢寒感定宝射出 , 但因为萧厉已不在弩 . 箭射程内 , 那些短箭都只钉进了官道的黄泥里 。

反倒是身后的官兵们追得越来越紧 , 似将他们当成了附近的匪寇 , 欲杀他们立功 , 隔着老远也在朝他们放箭 。

一群人跑在官道上目标过大 , 昭白只得下令先四散躲开官兵的追踪 ,

她自己则带着两人继续追萧厉 。

人和马在密林里一散 , 官兵瞬间就丢失了目标 , 他们不敢同青云卫们一般分散去追 , 便铺网般轧着密林寸寸推进搜寻 。

晖白沿着血迹 , 追到了密林边缘的河流处 , 被萧厉骑走的那匹马确实立在河边 , 但萧厉却已不见人影 。

血迹断在了河岸边的水草处 , 昭白猜测萧厉必是弃了马 , 借着河水掩盖血迹 , 淌水去了别处 。

她正欲吩咐青云卫们沿着河流附近找 , 却猛地发现落在水草上的血迹有些发黑 。

林子里太暗 , 先前她寻着血迹一路找来时 , 并未觉出什么异常 , 此刻看着这太阳底下的血迹 , 才惊觉不对 。

她用手指沾了一点上边的血迹 , 送到鼻尖轻噶 , 是人血的气味没错 。

但为何是这个色泽 ?

意识到什么后 , 昭白脸上瞧间难看得要杀人 。

小半个时辰后 , 青云卫们在河流下游聚齐 。

昭白翻身下马 , 浑身的庚气根本遮掩不住 , 径直走向先前朝萧厉射筠那名青云卫 , 劈手一鞭便甩在了他脸上 。

那名青云卫被打得侧过脸去 , 面颊上瞬间浮起一道渗血的鞭痕 , 却是一言不发 。

晖白大力搜住他襟口 , 狠声质问 : “ 岱岩 , 谁给你的胆子 ?“

名唤岱岩的青云卫俨然是块硬骨头 , 被如此对待 , 也只不卑不亢道 :

“ 属下听不懂昭白统领在说什么 ?“

昭白甩手便又给了他一鞭子 , 用要吃人般的眼神盯

着他 :“ 路下 ! ,

所有人都被这突来之举惊呆了 , 不知岱岩犯了何事 , 惹得昭白勃然大怒至这般 。

岱岩倒是半句不曾辩驳地屈膝跪在了昭白跟前 。

晖白冷冷问 :“ 你效忠何人 7“

岱岩答 :“ 公主 。“

昭白又是一鞭挥在他背上 , 裂开衣料 , 破开皮肉 , 她眼中怒气却无半分消减 :“ 你效忠的是公主么 7“

伴随着又一鞭落下的 , 是昭白森寒的质问 :“ 你若效忠公主 , 公主命我等将萧厉活着带回去 , 你为何以毒箭伤他 ? 公主即将去往陈王庭 , 授予李大人预先处理大梁境内诸多要务的权柄 , 你便也急着给自己换主子了 ? “

岱岩硬掸了这两鞭 , 痛得后背肌肉痒挛 , 却还是跪得笔直 , 平静道 :

“ 属下没有 。“

晖白简直要被气疯 , 吩咐旁的青云卫 : “ 搜他箭囊 。 “

两名青云卫按住岱岩 , 从他腰上解下了箭囊 , 取出里边的短箭送到鼻尖挨支嗦闰后 , 脸色却有些异样 , 看向昭白摇了摇头 , 说 :“ 箭头上涂的都是蒙汗药 , 并无毒素 。“

晖白面上怒气一湛 , 随即神色愈发难看了起来 , 她盯着跪在地上的岱岩道 :“ 原是已提前处理了毒箭 , 的确是计划得天衣无缝 , 无怪乎你敢这样面不改色的跪到我面前来 。 只不过 , 岱岩 , 你当真想好自己选的这条路了么 7“

岱岩沉默地路在昭白跟前 , 说出口的依然只是一句 :“ 属下冤枉 。 “

昭白看他的眼神 , 在那瞬间已同看死人无异 , 她转过身 , 拾手将额前浮乱的碎发都拥至脑后 , 吩咐左右 : “ 把他绑了 , 继续沿河岸下游找萧厉 , 他身中蒙汗药和毒箭 , 走不远 。“

她很想手起刀落直接砍了这吃里扒外的东西 , 但比起一个死人 , 温瑜从一个活人口中 , 能问出的东西更多 。

从前她不甚懂温瑜和李木师生之间那微妙的矛盾 , 现在她明白了 。

李衣总在试着以大业或为温瑜好的名号 , 擅自替她做决定 。

三日后 , 昭白回坪州见温瑜 , 在阶下长跪不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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