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第 122 章 “ 第 122 章 ( 加更二合一 )

五条悟的失落没有持续多久 , 不超过十秒钟 , 又恢复了常态 , 一副 「 考子天下不一什么都不挂心的搜王样 。

“..... 没有万一 。 “ 他回答自己 ,“ 考子怎么可能被分手 ?“

夏油杰皱了皱眉 , 担心地说 :“ 你 …...“

五条悟虔张声势 :“ 干嘛 。 不用安慰考子 。 我们好得很 , 从来不吵架 。“

夏油杰眉心皱得更紧了 : “ 不是 …... 但是你觉不觉得 …... 嘶 …...“

对方的神态有些古怪 , 盯着他的脸 , 仿佛正在探究什么 , 又仿佛进行着回忆 , 带有一丝货真价实的困惑意味 。

“ 五条悟端正态度 , 正色道 ,“ 怎么了 ? 我脸上有东西 ?“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 , 面膜纸好端端地敷在脸上 , 肯定没有破相 , 依旧帅气得不讲道理 。

难道是他们两个有秘密 ?

还是说 , 杰认识那个没品的大龄初恋哥 …...?

夏油杰转过身 , 走到桌边 , 蹲在垃圾桶边上打量几秒 , 若有所思地走回来 , 一系列动作引起五条悟的高强度警觉 , 生怕对方要给自己来一波强力攻击 。

然而 , 他挚友的下一句是 :“ 你 …... 好像把面膜保护纸贴脸上了 。“

五条悟 :“...... 哈 ?“

一袋面膜通常分两层 , 一层塑料纸片 , 学名叫珠光保护层 , 用于锁住精华液 、 以及方便使用者打开敷在脸上 , 而剥开塑料纸片后 , 另一层柔软的纺布才是面膜 。

夏油杰凭着过去围观母亲敷面膜 、 看电视的经验 , 艰难辨认出了这一点 。

而这种常识 , 对于五条大少爷来说 , 略显得超纲了 。

夏油杰继续好心地说 :“ 真正的面膜已经被你丢到垃圾桶里了 。“

五条悟 : …7

五条悟震惊 :“ 没想到还有这种事 。 真的吗 ? 1 “

夏油杰 :“ 当然 …... 噗 …...“ 艰难地忍耐几秒 。 实在没忍住笑出声 , 前俯后仰日程度 ,“ 哈哈哈哈哈哈哈一一不行了我得让小源硝子一起来笑哈哈哈一一哈哈哈哈哈哈悟啊你是什么天才一一 “

“ 别笑了啊 ! “ 五条悟恼羞成怒 ,“ 这不是者子第一次敷面膜 、 缺乏经验吗 ? 噗喜噗笑什么 ! ! 你真缺德啊 1“

与此同时 , 后院 。

经过好几日兢兢业业的努力 , 源栓月终于升到了 101 级 。

【 禅境花园 】 成功解锁 !

像从系统商城购买房屋一样 , 购买之后 , 可以直接选择空地建造 , 像 RPG 游戏里选方格造屋子 。

目前的院子构造 , 以正门为中轴线 , 从前往后分别是 : 前院一一别墅主体一一超大后院一一游泳池一一围墙一一围墙外的空场地 。

那空场地堆放着乱七八糟高科技道具 , 多出自于阿笠博士之手 , 是先前研究咒灵发电计划的历史残留物 。

初步的咒灵发电计划目标已经达成 , 证明它的可行性并以其制衡总监部高层 ,

现在最重要的是升级打败两面宿催 , 所以暂时搁置 。

源桃月把奇妙发电工具们往角落里推了推 , 腾出一块场地 。

【 系统 】: 【 是否确定在此地建造 [ 禅境花园 ]? [Y/N]]

源桃月 : 【 是是是 , 搞快点 ! 】

【 系统 】: 【[ 禅境花园 ] 正在建造中 , 预期工时 [1 分 59 秒 ]......】

【 系统 】: 【[ 禅境花园 ( 初级 ) ] 已竣工 。 】

两分钟后 , 一座玻璃房子忽然出现在空地上 。

源校月 :“1“

好耶 , 新房子 !

现实中的 【 禅境花园 】 , 也尽可能还原了游戏里的设置 , 玻璃房采光极佳 , 内里装点着装饰用的花草藤蔓 , 搬把椅子坐下 , 再泡上一壶红茶 , 就能轻松营造出一种悠然的花园下午茶气氖 。

以及 , 迷你花园中间是藤编植物架 , 一共有 8 个位置 。

源栓月拈了一枚小喷菇进来 , 放在架子上 , 看见它的状态立刻从 【 升级中 】 变成 【 进化中 】; 以其他植物一一试验 , 发现 【 猫尾草 】 、 【 香蕉加农炮 】、 【 花盆 】

等术式模仿造物没有特殊反应 。

经过几番组合测试 , 他明白了 : 禅境花园是一个巨大的催化剂系统 , 帮助植物进化 , 但只对游戏自带的普卡起作用 , 对他模仿来的植物们无效 。

也不错 , 说不定有潜力无穷

的普卡植物 , 一进化就变成了带飞全队的超级金卡呢 ?

源桃月折返回后院 , 挑选着第一批进入禅院花园沐浴进化圣光的植物 。

第一位 , 双发射手 , 期待它能进化为机枪 ; 第二位 , 大喷菇 , 期待它能进化出忧郁菇 …... 第六位 , 杨桃好了 , 虽然它压根没什么用 , 但给 1437 大帝一份面子 ;

第七位是猫尾草 , 万一呢 ? 万一就催化了呢 ? ; 第八位是一个空花盆 , 放置空盆当对照组 。

以高效 、 科学 、 合理的方式配好第一进化梯队 , 并指挥伏黑惠来来回回搬运 ,

替他跑腿 。

“ 这个玻璃房又是什么时候造的 …...“

伏黑惠对于突如其来的跑腿任务已经懒得反抗了 , 打量禅境花园的外观 , 不明所以道 ,“ 昨天还没有吧 ?“

源校月 :“ 你记错了 “

伏黑惠 :“ 可是我记得 , 昨天我去溪边的时候路过这里 , 没有这个房子 …...“

源校月敷衍 :“ 快干活 , 不干活明天让你去打宿傲 。“

伏黑惠 :“? ? ? “ 宿傲是什么 ?

听不懂 , 但小孩哥显然无力反抗 , 任劳任怨地充当着劳动力 , 他把植物们搬来安放妥当 , 又拿着扫把抹布把花园打扫一遍 , 玻璃更加明亮剔透 , 在午后的阳光下折出炫彩的漂亮光晕 。

天气偏凉 , 玻璃房内的温度比室外高一些 , 晋得人暖融融的 , 想躺在草地上睹午觉 。

源栓月确实有些昏昏欲睡 , 接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 找个角落靠着 , 眼普眷着 ,

脑袋一点一点 。 背后的玻璃带着阳光的温度 , 像软和的垫子 。

“ 哥哥 。 “ 伏黑惠说 ,“ 是要睡着了吗 7“

源桃月立刻清醒 , 说 :“ 睡着了哦 。“

伏黑惠 :“...... 骗人 。“

源栓月 : “ 我还做梦了 , 梦到你长大后的样子了 。“

伏黑惠韶拉着半月眼 , 心知他在胡说 , 接着问 :“ 是什么样 ?“

是一个沉默寡言的好孩子 , 恪守着认定的原则 , 超越年龄限制的可靠 , 明明顶着一张生人勿进的酷哥脸 , 却意外的心思细腾 , 国中有一段不为人知的传奇故事 , 小混混们公认的大哥 , 自己觉得很中二很丢人从不主动谈起 …...

源校月笑了笑 , 给出结论 :“...... 就和现在一样 。“

伏黑惠 : “ 什么一样 7“

“ 一样 …...“ 源格月说 ,“ 一样地为我当牛做马却没有工资 , 哈哈 1 “

伏黑惠 : …

伏黑惠面无表情 : “ 这样可悲的未来 , 我不愚要 。“

源桃月哼着小调 , 悠然道 :“ 这可由不得你 。“

他把记忆里其他人翻出来检阅一番 , 发觉三岁看考这句俗语不无道理 , 除去伏

黑惠 , 七海和家入硝子一如既往的沉稳内敛靠谱 , 还没有愚起灰原雄所以无法定论 ,

五条悟也把他的神经质从十八岁保留到了二十八岁 , 依稀记得那个夏油杰比这个过分太多 , 但仔细想愚夏油杰一直持有人渣标签 , 只是在他和五条悟的衬托下不甚明显 …

他很确定 , 自己已经通过重生改变了一些事 : 比如夏油杰的接管盘星教与死亡 。

夏油杰死于霜索的算计 , 而蝶索先一步死在他手里 , 阴谋诡计破灭 。

接下来 …... 是规避他自己的死 。 但他是怎么死的 ?

既然任务是 「 消灭两面宿催 「, 那大概率说明 , 他重生前为宿催所杀 ? 所以是复仇 ?

源栾月想了想 , 意识到一件事 : 虽然他恨宿催 , 但细究起来 , 并没有扎实的根据 , 为什么非得彻底消灭对方不可呢 ?

反正不消灭宿催 , 最多是回不了家 。

可仔细想想 , 原本的世界也没有太多值得自己留恋的地方 。

而这里 …...

他走出花园玻璃门 , 这里的地势偏高一些 , 是个矮坡 , 由此能窥见些许后院光景 , 青草丰茂 、 水池微蓝 , 院子和别墅精致漂亮 , 新修的秋干架是复古风 , 横杆藤锁连接处是一朵玫瑰银钩 。

朋友们和他都很珍惜这个由他们亲手打造的小屋 。

还有他的笨蛋男朋友 , 无论何时何地都愿意一起胡闹 , 再幼稚也奉陪到底 。

…... 这不是很好吗 ? 比原本的生活好多了 。

为什么非回去不可 ?

源校月想了又想 , 忍着主观上的不适 , 下定决心 。

【 系统 , 我要放弃主线任务 。 】

【 系统 】: 【 亲 ,[

主线任务 ] 无法放弃 。 】

源校月 : 【 好的 , 既然没办法放弃 , 那我也不推进 。 反正只要宿傲不复活 , 他的实力恢复不了 , 就折腾不出幺蛾子 。 】

【 系统 】: 【 亲 , 请积极执行 [ 主线任务 ], 早日完成主线任务回家 。 】

源桃月 : 【 回什么家 , 不回了 , 宿傲我也不打 。 】

既然两面宿催那么难打 , 等级差距巨大悬殊 , 那不如直接放弃算了 ?

摆烂一念起 , 顿觉天地宽 !

人生不设限 , 只要不为难自己 , 就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为难他 。

【 系统 】: [......]

【 系统 】: 【 亲 , 完成不了主线任务 , 无法回家哦 。 】

它强调了一番 。

源校月 : 【 我还以为会抹杀我呢 , 原来只是回不了家吗 ? 这宿催谁爱打谁打吧 , 反正我不干 。 】

滞留在本世界 、 回不了家 , 这居然能算惩罚 ?

源桃月立刻更换赛道 、 赋能自己 。

与其费劲无比地打败宿催 , 不如种地制霸咒术界 , 当上咒术界的 You Know Wh

0, 让考樵子们天天给小悟磕头 。

已知宿催需要二十根手指才能完全复活 , 而五根在他手里 , 源栾月确信 , 能够想到 「 复活宿催 「 这一计划的咒灵或者诅咒师 , 在阴谋诡计的水平上大概率无法与他匹 f

只要他不想让宿催复活 , 这诅咒之王 , 就得再沉睡至少一百年 。

至于和里梅的束缚 ? 没关系 , 束缚也能绕开 。

不打了 , 别复活了 , 您继续睡 。

一番输出 , 给系统干沉默了 。

【 系统 】: 【 亲 ,[ 消灭两面宿催 ] 是你的选择 。 】

源校月 : 【 少瞎说 , 我选择种地 。 】

源栓月 : 【 我知道我现在特别愚杀了宿催 , 那可能是因为重生前被他所杀的缘故 , 但没关系 , 我放过他也放过自己 , 系统 , 你不用特意使出某种手段加强我的情感

倾向 , 放大这份 “ 恨 「 或者执念 , 以促使我完成主线 。

我是一个绝对的实用主义者 , 绝大部分时间以理智控制行为 , 目前我根本没有杀死宿催的理由 , 所以不干 , 再见 。 】

【 系统 】: [......]

系统沉默了很久 , 才回复 : 【 亲 , 并未以任何形式影响你的情感和价值取向 。

自始至终 ,[ 消灭两面宿催 ] 是你的主观选择 , 也是你的客观未来 。 】

【 等回忆起一切时 , 你依旧会走上既定的道路 , 因为 , 命运是一个首尾相接的环 。】

源校月完全不买账 : 【 少跟我说谜语 , 最烦比我还装模作样的人 。 】

又被他悖了一通 , 系统继续保持着沉默的优良传统 , 不吱声了 。

决定放弃打宿傲的源桃月神清气爽 , 觉得天地间万物可爱 , 脚步轻快 , 一路溜达回答前院 , 在水池边逗猫尾草玩 , 刚蹲下没多久 , 窗户 「 咎 「 得一下被人用力推开 ,

油杰探出头来 。

对方声音含笑 :“ 小源一一快过来一一 “

而五条悟立刻气急败坏地阻止 :“ 喂 ! 你这家伙给老子闭嘴 ! “

源桃月觉察到似乎有戏看 , 反手把猫尾草丢回池子里 , 踢踏着拖鞋上楼 。

等他扣响夏油杰房间门的时候 , 那两人似乎已经在短短的一两分钟内达成了共识 。

源校月 :“ 叫我干什么 ?“

“ 没什么啊 。“ 夏油杰说 。

源桃月怀疑的眼神扫过他们 , 试图看穿一些蛛丝马迹 。

“ 不对劲 。“

夏油杰闭嘴微笑 , 五条悟拙头望天 。

源栾月立刻原地坐下 , 大声嚷嚷 :“ 你们居然背着我有小秘密了吗 ! 我不高兴了 ! 两个可恶的偷腥猫 ! 现在就背着我有秘密 , 以后真不知道你们能干出什么事来 !

五条悟 : “?“ 莫名熟悉的感觉 ?

夏油杰一脸痛心疾首 :“...... 你也别什么都学 ! “

“ 哮 “ 源桃月颇为冷傲地开口 ,“ 让开 , 我来检查房间 。“

五条悟 :“1 7“

夏油杰 : “ 这个嘛 …...“

源栾月垂头丧气 , 转过身 :“ 好吧 , 你们继续聊 , 是我太多余了 , 这就走 …...

五条悟立刻挽留 , 为自己辩白 :“ 没 、 没有啦 ! 你随便检查好了 , 考子才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呢 ! “

他挚友的智商 , 一

面对小源直接雪崩 。

几乎没有花费任何多余力气 , 源栾月如愿以偿地进入夏油杰房间 , 搜查起来 。

以他的眼力 , 稍微巡视一圈 , 便能发现一些来不及处理的蛛丝马迹 , 几乎是顶刻间锁定了这两个人藏东西的地点 : 在床附近 。

是在床下藏东西了吗 ? 他弯下腰 。

分出一段余光 , 他看见五条悟的表情变得极其僵硬 , 右手很轻地抬了下 , 似乎是准备阻止又艰难忍住了 。

…... 商 、 有意思 , 看来就在床下 。

源栓月起身 , 故意没有立刻拆穿 , 装出一副若无所觉的样子 , 走向桌边 , 五条悟又果然放松些许 。

演技很差的五条同学 , 漏洞百出的表演 , 有点好笑 , 非常可爱 。

他问夏油杰 :“ 可以翻吗 ?“

夏油杰 :“ 还请随意 。“

源桃月装模作样地翻找起来 。

夏油杰的桌子东西不多 , 打理得非常清爽 , 桌上放着水杯 、 笔筒 、 记事本 , 还有简单可爱的摆件 , 其中一只狐狸玩偶是他们几人在商店街娃娃机抓来的 。

右手边第一格抽屈里放有一些使用率高的杂物 : 发国 、 钥匙 、 棉签 、 酒精 、 产品使用说明书和保修单等 。

于是他又信手拉开第二格 , 第二格里放置着贵重物品 , 饰品 , 银行卡 , 以及 …

源校月的视线被其中一样吸引 , 瞧间定格 。

他甚至忘记了呼吸 , 像是触电一般 , 动弹不得 。

周围的一切陷入沉默 , 逐渐褪色 , 他听不到任何声音 , 也被剥夺了发声的能力 , 仿佛有人推了他一把 , 坠入无垠深海中 。

身后的夏油杰问他 :“ 怪么了 7“

源栓月转过头 , 一堆问题上涌到喉呈口 , 他一转身 , 率先映入眼帘的却是另一位夏油杰一一

长发 、 袍装 、 居高临下 。

“ 怎么了 ? “ 长发男人似笑非笑道 ,“ 难道你还有别的地方去吗 7“

“ 没有的话 , 我这边是不错的选择 。“

夏油杰耐心地等了他好一会 , 似乎经过漫长的思考与拮扎 , 他谨慎地搭上了对方的手 。

杀死 112 人 、 杀死自己父母 , 自咒术界叛逃的极恶诅咒师 , 夏油杰 。

同时是盘星教教主 , 发展教众并借由宗教名义向他们索取财物 , 他将所有非术师称作 「 猴子 ,, 目标是 「 杀死全部普通人 、 创造一个只有咒术师的世界 「。

教众和外人恭恭敬敬称他为 「 教祖大人 , 面见容人时 , 他坐在蒲团上 , 面容如玉 , 半扎的长发披散于肩头 , 笑容神秘莫测 , 明明穿着和尚的奋装 , 却像成了精的妖怪 。

他不是善茬 , 真正视普通人为螳蚁 , 杀死他们并无心理负担 , 手指轻轻一动 ,

又是一条人命 , 血债太多 , 连他自己都记不清 , 罪孽累加只觉麻木 。

源栓月遥到他的时候 , 已经太晚了 , 他与从前的伙伴已是南辕北辙 , 他曾经坚持的烧成香案上的白灰 , 他走上了一定注定支离破碎的前路 , 没办法回头了 。

身为教主的夏油杰 , 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坏男人 。

他教源栾月杀人 , 也常常唆使他这样做 , 而面对那些普通人惊惶的眼神 , 他没办法下手 。

夏油杰自身后环抱着他 , 手把手地帮他握紧匕 . 首 , 将匕 . 首递送到被捆住的人质颈侧 , 在普通人惊恐的求饶声中 , 轻轻地一划一一

割破大动脉 , 温热的血液飞湘 。

而源栾月挣扎得比受害者更厉害 , 匕 . 首当唉落地 , 他迎上夏油杰冷淡的眼神 。

他的眼风 , 轻轻一扫 , 令人遍体生寒 。

“ 连这种程度都做不到吗 ? 是懦弱无能 , 还是妄想独善其身 ?“

“ 盘星教不需要一个可怜猴子的废物 。“

“ 好好反省 。“

被关进了禁闭室 。

他怕黑 , 尤其是封闭的黑暗空间 , 怕得非常厉害 , 冷汗止不住流 , 反胃愚吐 ,

身体一直抖 , 牙关咯咯打颤 , 等走出禁闭室 , 又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

夏油杰对他唯一的惩罚手段 , 是关禁闭 。

对比其他人经受的惩戒 , 堪称仁慈 ; 可对于他来说 , 这是比肉 . 体折磨更无法忍受的酷刑 。

自以为藏得很好 , 直到有一天 , 在禁闭时间结束之前 , 长发男人打开门 , 走了进来 。

而他艰难地支撑起身体 , 警惕地望着对方 , 气喘吁吁一一他发烧了 。 或许是因为着凉 , 又或许是因为受惊过度 。

高

烧让人思维停转 , 记忆也不太清榔 , 他记得门开着 , 来自室外的光线描在夏油杰奚袱的金线上 , 黑色耳钉折射着微光 , 而对方大半面容都陷在黑暗中 , 读不清表情 。

“ 你倒是有本事 。“

“ 杀人不敢 , 求人不肯 , 骨头就这么硬 。“

他的声音很轻 , 仿佛缠绵的叹息 , 将手掌反贴于源栾月的额头上 , 试了试温度 。

“ 这么弱小又心软 , 以后怎么办 ?“

源栓月意识越发模糊 , 昏死过去 , 睡了很长的一觉 , 被喂了药片和温水 , 凉凉的 、 柔软的东西盖在额头上很舒服 , 它离开的时候 , 他不由自主伸手抓住 。

那似乎是一只宽大的手掌 , 他喃咕着说 「 别走 ,, 于是仿佛听见一句无奈的低语 ,

温凉软和的触感又回到额头上 , 无声地陪了他很久 。

等源栓月醒来时 , 恢复神清气爽 , 已经将昨夜的一切都忘在脑后 。

夏油杰又愚出了新的折腾他的办法 , 他轻飘飘地说 , 既然不敢杀人 , 就去骗钱吧 , 我们需要活动经费 。 如果连这种小事都做不好 , 惩罚就不止禁闭那样简单 。

而毫无疑问的 , 在诈骗领域 , 源栾月的表现堪称大放异彩 , 没过多久 , 他的献金数额 , 已经比从盘星教教众那里搜刮来的总额还要多了一一至于骗到教祖叛逃前挚友的乌龙情况 , 那又是另外的插曲 。

再重申一次 , 教祖夏油杰 , 是一个如假包换的渣滓 、 恶徒 。

对方把这些钱全部拿走 , 只留给源栾月很少的一点 , 全部用于拓展他那徒增杀孽的诅咒师事业 。

他才不是高专时期喜欢捉弄学姐和同学的恶劣少年 , 恶贯满盈的诅咒师 , 他的罪行罄竹难书 , 够他在阿鼻地狱中受尽折磨 。

他解救并教导的另外两个女孩子 , 在他的引导下 , 同样对普通人充满了仇恨情绪 , 无比厌恶地称之为 「 猴子 。

源桃月怕他 , 有点讨厌他 。

夏油杰说话总带有鲜明的讽刺意味 , 他深紫色的虹膜 , 总令源栓月联想到恶魔 , 而他的似笑非笑的表情 , 恰好太像讥讽人类的恶鬼 。

最常说的一句是 :“ 你以为自己的双手很干净吗 7“

助约为虐 , 就不算罪过了吗 ?

轻轻的一句 , 很重地砌下 。

对方是亡命之徒 , 纵深跳入火海一一而他不会放过他 。 他是恶人的同党 。

再后来 ? 后来啊 。 他发动了百鬼夜行 , 轰轰烈烈地走向既定的未路 。

而这件事 , 并没有通知源栾月 。

在前一天晚上 , 夏油杰盯着他许久 , 摸了摸他散落的长发 , 发丝与手指亲密纠缠在一起 , 又在移动到发尾时 , 干脆利落地分离 。

“ 头发也这么长了啊 。“

他情绪难辨地说 。

不带任何隐喻 , 简单得不可思议 。

谁都不曾想 , 这一句 , 竟是告别 。

等赶到时 , 源栾月只远远看见他无力垂落的手 , 袍袱的金线在夕阳光下有些刺目 。 他很讨厌夏油杰 , 讨厌得要命 , 可在那一瞬间 , 仍是浑身颤抖 。

最讨厌的人 , 居然擅自替他安排了与过去截然相反的后路 : 一条明亮 、 干净 、

通达的道路 。

他没有接受五条悟的邀请 , 也从蛛丝马迹中窥见微妙之处 , 一直跟在被占据身体后复活的夏油杰 「 身边 , 直到真正完成复仇 。

那时距离夏油杰的死 , 已经过了好几年 。

讨厌与反感 , 被时间冲得很淡 , 他几乎要想不起夏油杰的混账行迹了 , 只记得对方无奈妥协时的微笑 , 手指拂过他黑发时的温度 。

「 你以为自己双手很干净吗 ? “ 一一连对方从前常说的 、 讨人厌的嘲讽话语 , 都变成了一种可供回味的存在 。

原来逐渐忘记一个人 , 最开始遗忘的 , 是他的缺点 。

谈起夏油杰 , 也不再满心抱怨了 , 反而泛泛地想起一些令人会心一笑的片段 。

比如在发现他怕黑之后 , 所谓的惩戒 , 完全变成了口头的训斥 , 不痛不痒 ; 比如特意买给他的礼物 , 风轻云淡地说 「 是菜菜子美美子给你带的 “...... 细数起来 , 也能满一整罐 , 勉强粉饰过他的缺点 。

戳破霜索的阴谋后 , 他被 「 冤大头 「 带了回去 , 二十八岁的男人肩负着咒术界的命运 , 强大到无法直视 , 而有时的幼稚举动又令人汗颜 。

“ 一一对了 “

标一天 , 五条悟把一只木盒放在他的面前 , 修长手指叩了叩它的盖子 , 告诉他 : “ 杰留给你的 。 打开看看 ?“

“ 你看过了吗 ?“ 源栓月问 。

五条悟很自然地说 :“ 当然没有哦 , 毕竟是指名道姓留给你的 。“

有这样一双作弊的眼睛 , 都不用打开 , 扫一眼外观轮廓 , 就能猜到里面是什么了吧 ?

源桃月这样腹诽着 , 并没有拆穿 。

白发男人双手揣着兜 , 靠在旁边的办公桌上 , 颇为好奇地探过来一点 , 等着他

打开盒子 。

很难想象 , 他和五条悟 , 两个不久前还在刀刃相向的 「 敌人 ,, 此时心平气和地挤在一间狭宝杂物间里 , 拆封一个坏家伙的遗物 。

木盒有些年头了 , 四角的金属装饰包边色泽睿沉 , 赭色漆皮也掉了几块色 , 有种在时间里沉睡已久的静谧感 。

松动的合金叩被他轻松掰下来 , 他说 :“ 会不会有一个拳套弹出来打我 ?7“

五条悟配合他讲笑话 :“ 要小心 , 是杰干得出来的事 。“

源桃月翻开盖子 , 一封暗红色的手册间入他的眼帘 。

总合口座通幅 “, 右下角印有 “ 三菱银行 “ 的字样 , 他意识到 , 这是一本存折 , 很旧 。

源校月想 :“ 难道是我交给他的那些献金 7“

他有点不敢相信 , 诅咒师的活动资金一直以来都是巨大的开销 , 每走一步都要烧无数的钱 , 光从信众那里搜刮油水远抵不上空缺 , 而以夏油杰的性格 , 他会从中匀出一部分自己保留吗 ? 不太可能 。

果然 , 对夏油杰此人 , 他还是有一定了解 。

翻开第一页 , 看到存金数额的那一栏 , 源栾月知道他就不该期待 。

这里的金额 , 连他交给对方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

而五条悟突然安静了 。

空气中像是什么东西落下来 , 压在他的肩头 , 沉甸甸的 。

源桃月不明所以地望了他一眼 , 又转回来 , 这次 , 他看到了借入明细 。

一条又一条 , 金额渐长 , 被印刷字整合成数字拓在纸面上 , 沿着时间顺序自上到下 , 是河水一样此去不回头的岁月 。

始于 2005 年 9 月 , 终于 2007 年 11 月 。

十年前的存折 。

源栓月对这两个年份实在不敏感 , 他回忆了下 ,2005 年 …...2007 年 …... 他还是个真正的小孩子 , 能有什么作为呢 ? 记事都不那么清楚 。

而在场的另一个人 , 开口替他解答了疑慨 。

五条悟冷不丁说 :“ 这是杰的工资存折 。“

在离开高专之前 , 攒下来的任务报酬 。

那时候 , 他的手上没有沾过血 , 笑容还很明亮 。 这本存折一封十年 , 连后来的夏油杰自己都没碰过 , 现在辗转到他手里 。

源桃月的目光顿时凝住了 。

这瞧间 , 仿佛血液都在逆流 。

夏油杰不止一次地 , 用那种轻蔑到令人不适的态度 , 居高临下地问他一一

你以为你在盘星教能独善其身吗 ?

你以为你能一直干净吗 ?

源栾月的牙关开始战粟 , 和从前每次被他质问时一样 , 从前是出于愤怒与羞耻 , 此刻是因为忽然蔓延的冷意 。

他太冷了 , 得取暖 , 严严实实地将身体包裹起来会好受一些吧 。

把脸埋进围巾 , 腿曲起来 , 手揣进口袋里 …... 可惜 , 他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衣 。

于是 , 他的局促只能一览无遗地坦露 。

十年前的冷风呼啸而来 , 源栾月止不住地发抖 。

时间回到现在 。

源栓月的目光停驻在红底存折本上 , 熟悉的 「 总合口座通帐 ,, 瞳孔无神 , 呼吸都在轻颤 。

长久未得到回应的夏油杰 , 逐渐察觉到异状 , 观察他的表情 , 问 :“ 你 …... 不舒服吗 7“

“ 没 。 “ 源桃月回神 , 勉强地笑了下 ,“...... 想到一些事 。“

夏油杰 :“...... 伤心的事 ?“

源栓月打量着他 , 对方的头发并不算长 , 披散的部分也只能垂落到锁骨下方 。

他这次来得很早 , 在陨落之前 , 一切都来得及 。

“ 不算伤心了 “ 源栓月说 ,“ 杰 , 你好小气 。“

忽然被指责 , 夏油杰不明所以 :“ 我小气 7“

五条悟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 但是选择帮腔 :“ 对啦 , 他肯定没者子大方 。“

源校月继续控诉 :“ 你太告啬了 。 资本家 。 守财奴 。 小气鬼 “

太小气了 。

到最后 , 也只留给他一笔干干净净的钱 。

作者有话要说 :

小圆和教主杰的故事 , 本篇中该交代的已经全部交代完了 , 以后都是小悟专场力 。

其实很犹豫要不要写这一章 , 因为铺开讲占用篇幅太多 , 影响正篇的轻松基调 , 一笔带过又觉得隔靴搔痒 。

教主杰会被理所当然的当做一款软绵绵的男妈妈 , 但初初非常想区分 DK 杰和教主杰 ,

以传达 「 已经改变的未来 「 这一点 , 所以最后选取了一些比较能表现两人相处模式的片总结为四个大字 : 烂人真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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