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第 174 章当 285 来到本世界 ( 加更 +2400 地雷加更 + 普通更新三合一 )
月色静谧 , 流水潺潺 。
源桃月阈着双眼 , 身体侧躺 , 枕着白发男人的大腹 , 在草地上睹得安详 。
电话接通的瞬间 , 为避免吵醒睡着的人 , 【 五条悟 】 拙手在他的耳侧轻拂了下 , 将听感削减 。
“ 小源同学已经睡了 , 请问有什么事呢 7“
此言一出 , 对面的呼吸声立刻变重了 , 俨然被这句话气得不轻 。
按照那小东西的性格 , 大概率会怒而跳脚 , 搜肠刮肚地拼接愤怒有力的语言 , 威胁他不准带他走 , 最后补一句自以为杀伤力和恨意都十足的 「 绝对杀了你 「。
【 五条悟 】 耐心等待着 。
吸气 , 呼气 , 吸气 。
他开口时 , 居然还算平静 , 声线紧绪 , 听得出来是努力压制了情绪 。
“ 你想怎么样 。“ 他问 。
“ 不是告诉过你了么 7 “ 【 五条悟 】 说 ,“ 我要带小源同学回家 。“
“ 他会恨你的 。“
“ 那我也恨他 。 谁说恨不算独一无二 。“
“ 如果你这么做了 , 他不可能原谅你 。“
“ 好笑 。 你这话自己信么 ? “ 【 五条悟 】 风轻云淡道 “ 存在两个 「 我 「 的时候 , 他不知道怎么选 , 小心翼翼地走钢丝 , 生怕偏袒了一个 , 让另一个不开心 。 一一但如果没有重选择 , 我就是唯一解 。“
对方屏住了呼吸 , 安静得有些可怕 。
很轻微的 “ 咯哒 「 声 , 不知道是捏碎手机 , 还是咬碎牙齿 。
毫无疑问 , 这番话又戳中了他最害怕的地方 , 【 五条悟 】 完全能愚象出白发少
年无能狂怒又强行镇静的样子 。
他当然也甚至猜到了对方为何会主动打来电话 , 主动到他这自取其辱 。
成年人很好心地问 :“ 通讯时长差不多有 1 分钟了 , 怎么样 , 你那边的技术组川利定位到这支手机的位置了吗 7“
“ 五条悟冷冷道 ,“ 你做了什么 ?7“
【 五条悟 】: “ 一种加强的结界术 。 目前的科技水平 , 不可能突破 。“
沉默 。
再度沉默 。
【 五条悟 】 挂着通话中的状态 , 欣赏那小东西的失态令他感到愉快 , 尽管他明白那是自己 。 接下来会说什么呢 ? 硬碰硬 , 打不过 ; 走怀柔政策 , 他们在源栾月眼中平分秋色 。
能使的办法 , 都用完了 , 几乎是无路可走 , 以他的骄傲又不可能低声下气祈求
…... 那么 , 应该会硬着头皮谈条件吧 ?
不知道过了多久 , 久得一度叫人怀疑 【 通话中 】 的状态是种摆设 。
终于 , 对方开口了 。
“ 不 。“ 五条悟说 ,“ 你在骗人 。“
【 五条悟 】 喵笑 :“ 骗什么人 ? 白痴么 ?7“
五条悟无视了他的嘲讽 , 一字一顿道 :“ 你不会带他走的 。“
“ 你以为你很了解我 ?7“ 他的声音骤然降低几度 ,“ 以你的生命长度来丈量我走过的路 , 只到中间点 。 你以为你能完整揣测我的想法 ?“
“ 能 。“ 这番冷硬的发言 , 反而使对方更坚定了 , “ 我喜欢的你一定喜欢 , 我讨厌的你一定无感 , 我干不出来的事情 , 你也绝对干不出来一一因为你就是我 。 少倚老卖考了 , 别说十二年 , 就算是二十年 、 三十年 , 考子也敢这么断定 。“
“ 唤一一唉一一 “
挂断了 。
【 五条悟 】 娴熟地卸掉背壳与电池板 , 冷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 将手机收起来 。
身后传来寒寒窄定的脚步声 , 踩着绵软的草地 , 平稳轻盈地接近 。
六眼第一时间告诉了他来者的身份 , 但他还是回了头 。
“ 难得见你这么不高兴 。“ 教祖大人双手抱肩 , 宽大的袖口随步伐垂荡 ,“ 和小东西打电话 7“
【 五条悟 】 不愿多谈 , 敷衍道 :“ 嗅 。“
【 夏油杰 】 视线落下 , 于源栾月的脸上转一圈 , 问 :“ 他怎么了 7“
【 五条悟 】:“ 喝了点酒 , 睡觉了 “
【 夏油杰 】 点头 , 拈起衣摆 , 在他身边盘腿坐下 。
早春的晚风料峭 , 河边更是有股涨滤滤的潮意 , 刺进人的骨头缝里 。
“ 真怀念 。 “ 【 五条悟 】 感慨道 ,“ 你猜 , 上次我们三个人碰头 , 是什么样的场景 7“
【 夏油杰 】 :“ 我死的那天 ?“
【 五条悟 】: “ 不是 。 是我们去你的坟前野餐 。“
【 夏油杰 】:“......2“
【 夏油杰 】:“ 你可真会聊天 。“
【 五条悟 】 补充细节 ,“ 那天的三明治是小源同学亲手煎的 , 非常美味 , 连做饭都那么有天赋 , 真是好厉害的孩子 , 当然给你也留了一份一一对了 , 那些零食你有吃到吗 ?“
【 夏油杰 】 ;...
【 夏油杰 】 忍不住说 :“ 我还没死 “
【 五条悟 】 微笑 , 仿佛有几分惭愧地抓了抓头发 :“ 哎呀 , 不好意思 , 差点忘了
确实是这两个人能干出来的事 , 在别人墓碑前大吃大喝 , 有说有笑 , 半点良心
都欠奉 。 换个人可能会生气 , 但这显然冒犯不到一位真正的人渣 。
【 夏油杰 】 无语片刻 , 问 :“ 我是怎么拜托你照顾他的 ?“
时间过去太久 , 【 五条悟 】 已经能以一种古井无波的语气追索回忆 , 哪怕是对着已故的挚友本人 。
他缓缓开口 : “ 还挺突然的 , 寒暄过之后 , 你说 , 「 那个孩子 , 你见过的 , 他从来没有杀过人 「, 又说 , 你还有点东西 , 放在者地方 , 之类的 …...“
以挚友间的默契 , 字面上不必直白 , 提起 「 那孩子没杀过人 ,, 他就明白对方希望他带源桃月走 。
【 夏油杰 】:“ 我让你照顾他 。“
【 五条悟 】:“ 是的 。“
【 夏油杰 】 语气阴森森的 :“ 然后 , 你就和小你十一岁的孩子交往了 “
【 五条悟 】:“ 啧 , 那臭小子的坏事又怪到考子头上一一这不是还没来得及吗 “
【 夏油杰 】:“ 呵呵 , 渣滓 “
【 五条悟 】:“ 你也没好哪去 。“
他们冷淡地互悖了几句 , 还是考一套 , 除了外表 , 和十七岁的挚友组也没什么区别 。
【 五条悟 】 冷不丁道 : “ 其实我最开始以为你对小源同学有别的愚法 , 毕竟 , 你最早收养的那两个女孩子 , 并没有特意嘱托要我照顾 。“
【 夏油杰 】 讥诬 :“ 哈 , 不是每个人都能对未成年下手的 。“
【 五条悟 】:“...... 我也没下手 。“
【 五条悟 】:“ 所以呢 , 是为什么 ?“
亏欠良多 , 愚要补偿 ?
还是回光返照时 , 忽然良知未混 , 决定托他一把 ?
又或者在他身上看到了些许自己的影子 , 是另一种带着希望的可能性 , 于心不忍地移了情 ?
Lo 【 夏油杰 】 说 ,“ 都说了 , 我还没死 , 我怎么知道原因 。“
他顿了顿 , 又说 :“ 非要说的话 …... 可能没那么复杂 。 你养过小鸟吗 ? 长久关在不喜欢的笼子里 , 连羽毛都失了光泽 , 每天非常忧郁 。“
【 五条悟 】 挑眉 :“ 那你为什么敢确定 , 他会喜欢新鸟笛 7“
“ 当然不确定 。 “ 【 夏油杰 】 笑着说 , “ 但那是我见过的最好的鸟笼 。 一一他不喜欢的话 , 也没其他办法了 “
离开从那个高专出走的夏天已经很久了 , 在若干年之后 , 他逐渐明白 , 人这一生确实只活几个瞬间 。
他时不时梦见过去 : 入学那天和人厌狗嫌的五条大少爷打了一架 , 家入硝子教他们反转术式但一个字都听不懂 , 歌姬学姐三言两语就被他们气得暴走 , 夜蛾老师的拳风与他本人的硬汉作风一样刚健 , 砌在头上好痛 …...
记忆中的面孔 , 成熟或是离去 , 像叶子转为深绿或枯萎凋零 。
而枝头又总会添新绿的 , 十年之前是夏油杰和他的同期们 , 十年之后是他捡到的忧郁小鸟 。 漂亮的羽毛 , 聪明的脑袋 , 闷闷不乐的眼睛 。
怎么办呢 。 那位教祖把回忆全部抖落 , 挑挑拣拣 , 找到唯一能让他真心笑出来的片段 , 做出决定 : 那就让他去高专吧 。
‘L) [ 五条悟 】 笑道 ,“ 说的也是 。“
在这场谈话中一直沉默的源桃月 , 眉心皱了皱 , 翻了个身 , 披在他身上的宽大外套缓慢滑落 。 【 五条悟 】 眼疾手快 , 手指一拉 , 重新盖回去 。
不过 , 这动作却却惊扰到他 , 鸦羽般的睫毛颤了颤 。
白发男人见他预备转醒 , 又立刻不动声色地取消了听感操纵 。
源栓月眼皮支起一道缝 , 接着艰难地睁开眼睛 , 头疼 , 视野晃晃悠悠 , 模糊之中 , 他看到熟悉的轮廓 。
“ 杰也来了啊 …...“ 他慢吞吞地说 ,“ 现在 , 几点了 7“
【 五条悟 】:“ 快九点半 。“
源校月坐起身 , 说 :“ 嘲 , 是时候回去了 “
【 五条悟 】: “ 才不要 ! 晚上是约会的时间才对吧 7“
【 夏油杰 】:“ 我还在这 。 你做梦 “
【 五条悟 】 的脸皮厚度绝非他能突破 , 顺着说下去 :“ 你不是加入我们了吗 ? 我们三人一起约会好了 “
【 夏油杰 】 ;...
源校月 : …..“
“ 可以 。 “ 源栓月说 ,“ 给我手机 , 让我发消息知会五 …... 知会你嘴里那个 「 小东西心声 ,
“ 不要 。“
“ 二选一 。 不同意的话就回去了 “
“ 哮哮 “
源栾月摊开手掌 , 递到他面前 , 手指轻微动了动 , 说 :“ 还给我啦 。 手机 。“
【 五条悟 】 恍若未闻 , 直接将下颌放到他的手上 , 偏过脸用颊侧反复蹭他的掌心 , 像只撒娇的大猫咪一一接近三十岁的男人 , 做这种动作的可爱程度堪比 JK。
源校月 : …..“
【 夏油杰 】:“ 恶心 “
【 五条悟 】 解释道 :“ 刚刚小东西打电话过来 , 我已经帮你接过了 , 所以不必担心 , 我们直接去约会吧 ! “
源桃月瞳孔地震 :“...... 啊 ? 1“
更担心了 ! 这两个人绝对会使出毕生功力只为把对方气晕吧 ?
他还想劝阻 , 然而五条悟已经站了起来 , 若无其事地迈开脚步 , 说 :“ 我们去唱
卡拉 OK 因 7“
「 手机 …...“
“ 还是去夜晚开放的游乐园呢 7“
“ 把手机还 …...“
【 五条悟 】 左手握拳 , 敲击右手掌心 :“ 想到了 , 去拍大头贴怎么样 ? 1 “
谁都拗不过任性的最强 , 十几分钟后 , 大头贴的机子里被迫挤进了三个人 , 垂荡的门帘只能遮住上半身 , 路人对着他们的背影惊讶一秒一一毕竟 , 这里一般是情侣或者小姐妹的特供 , 怎么都不能和成年男人搭边 。
显然 , 只有 【 五条悟 】 一个人兴致勃勃地研究着各种贴纸与特效 , 另两个像是被绑架似的 , 连眼普都眨不动 。
【 夏油杰 】:“...... 我先出去了 。“
源桃月抓住他 :“ 你不许走 。 想留我独自丢人吗 7“
【 夏油杰 】:“ 我才不要陪你们玩这种 …...“
“ 快快快 , 倒计时三秒 ! “【 五条悟 】 催促他们 , 屏幕上果然出现了 “3「 的数字 ,
他立刻比了个剪刀手 , 笑得极其开心 ,“ 耶一一 “
源桃月下意识对镜头微笑 。
只有 【 夏油杰 】 一个人完全丧失表情管理 , 垮着张脸飘在背后 , 比他更像一个特级咒灵 。
这大头贴的交互水平 , 是独属于干禧年的感人 , 一套八张图 , 事先选好八种特效 , 接着连拍 , 拍完一键出图 , 直接打印出来 。
切纸机也很有年代感 , 墨绿色的底板 , 横纵格分明 , 女店主把照片裁成小份 ,
封进透明塑料袋里递给他们 , 善意调笑道 :“ 本来这个点都关门了 , 是在等我家旦那班才开着 , 没想到来了三个大帅哥 。“
出了门 , 【 五条悟 】 把其中一份递给教祖大人 , 惨遭拒绝 :“ 滚 。
他耸了耸肩 , 也不丧气 , 拆开塑封袋 , 倒出照片 , 津津有味地翻看 。
“ 这张的小源同学超级可爱 ! “
“ 这张好乖 ! 我要放进钱包夹层里 。“
“ 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个大眼特效一一杰 , 你这辈子眼睛第一次那么大吧 , 开心因 ?“
【 夏油杰 】 ;...
【 夏油杰 】:“ 你是真的愚打架 7“
“ 天呢 , 好暴力 。 “ 【 五条悟 】 毫无自知之明地倒打一粑 , 接着换住源栓月的膏 , 奉拉着肩膀 , 把身高压缩到与他齐平的高度 , 柔柔弱弱地在他耳边告状 ,“ 小源 f
学 , 你爹地好像生气了 , 他会不会接我啊 ?“
源桃月 : “ 我是真想揩你 。“
【 五条悟 】: “ 好的 ! 请往这边打 。“
源槎月 : 7
这十年 , 他是每天都去批发市场买脸皮吗 ?
他訾了对方一眼 , 果断无视他 , 加快脚步 , 走进不远处开在街口的 7-11 便利店 。
两个成年人不远不近地缀在身后 , 散漫
聊天 。
【 五条悟 】 晃了晃照片袋子 :“ 真的不要合 7“
【 夏油杰 】: “ 不要 。“
【 五条悟 】 喜澡激道 :“ 太好了 , 那我就自己留两份咯 。“
【 夏油杰 】:“......“ 他还是见不得这家伙暖瑟 , 果断拆台 ,“ 反正你也带不走一一带着咒灵穿越时空 「 这种鬼话 , 用来恐吓那两个小东西还差不多 。“
事实上 , 连少年五条悟都察觉到了微妙之处 。
街上的霓虹灯 , 星星点点汇连成河 , 流渊在行人的头顶 , 将夜色染上缤纷 。
新宿夜晚的闸腾 , 像不知疲倦的少年 , 小睡一下就能清醒一整天 。
【 五条悟 】 勾了勾嘴角 , 不置可否道 :“ 能吓到他就行 “
【 夏油杰 】:“ 恶趣味 。“
【 五条悟 】:“ 承让 。“
【 夏油杰 】:“ 呵 。“
两人走进店门 , 自动播报的 「 欢迎光临 「 于身后响起 , 结账的队伍仅两三人 , 前一个提着购物袋离开 , 恰好轮到源栾月 。 他买了解酒糖和哈密瓜牛奶 。
滴 、 滴 。 商品条码扫过 , 店员微笑 :“ 您好 , 一共是一干两百五十元 。“
他还没动作 , 两个成年人已站到了收银台边 , 很自然地掏钱包 。
因着六眼的助力 , 【 五条悟 】 拿兜里的东西从来不需要低头 , 而 【 夏油杰 】 会偏头看一眼 , 免得口袋里的其他物件被动作带出去一一
他们的动作十分默契 , 堪称整齐划一 , 一秒后 , 也不约而同地停住了 , 像骤然被人揭下了暂停键 。
穿越过来的时候 , 身上 , 没有带钱包 。
当然也没有钱 。
甚至刚刚的大头贴都是源栾月付的 , 但习惯害人 , 到了结账的场景 , 还是会下意识做出付款的动作 。
他们也意识到气氛有点尴尬 , 一言不发 , 各自看天看地看货架 , 佯装若无其事 。
源校月 :“...... 噗 。
“ 可恶 、 怎么能嘲笑你的者师 ? “ 【 五条悟 】 恶从胆边生 , 踩躏他的头发 , “ 好坏 1
“ 但你还欠我十亿住宿费咫 , 怎么办才好 。“
「“ 那谁会替我结账的 , 问他要 。“
“ 居然连 「 小东西的蔑称都不愿意叫了吗 “
“ 你明白意思就好了 。“
【 夏油杰 】 插入对话 , 凉凉地说 :“ 这种言而无信的男人有什么好 , 不如分手算了
【 五条悟 】:“ 他吃香熹把脑子吃坏了 , 别搭理他 。“
源栓月略一思索 :“ 说起来 , 你吃过香熹味咒灵玉吗 ? 要尝尝吗 7 “
【 夏油杰 】 嘴角抽动 :“ 香熹味 …...7“
“ 对 ! 就是香熹味 …...“
他们三人散漫地聊着天 , 沿街道往前走 , 不清楚去处 , 流浪者一般沿着人行横道游荡 。
宏过红绿灯 , 走到下一片街区 , 夜市的灯海更是明亮 , 云霞般倾覆下来 , 三道影子被人群淹没 , 不断变化的光影海潮般在墙壁与道路上倾泻 , 轻快的交谈声在海浪中转瞧即逝 。
再往前走 , 气氖又寥落 , 影子重新在路灯下鲜明着 。
街市 、 居民区 、 商店街 、 小巷 …... 穿插反复的热闹和冷清 , 像不断跋涉过山峰与山谷 , 恍惚间 , 仿佛走了很长很长的一段路 , 漫长得像一生 。
源栓月正在和他们分享从前的趣事 :“ 然后啊 …... 小惠主动付钱雇佣伏黑甚尔帮我打工 , 分文不花地雇佣了他 ,......“
“ 他居然有父爱 。“【[ 五条悟 】 大惊 。
【 夏油杰 】 中肯评价 :“ 确实很难想象 。“
源栓月 : “ 是这样 , 不过这家伙是真的懒 , 大部分时候不见人影 …...“
他的脚步忽然一顿 。
偏忽狂盛的风 , 将发尾和红发带吹得振翅欲飞 。
CBD 的中心区 , 扑朔迷离的灯光像鉴金花火 , 炫目耀眼 。 夜深了 , 车流依旧不知止息 。
前方的建筑物的标志性灯牌亮得鲜明 : JR 新宿站 。
红灯还有十五秒转绿 , 周边游客三两结对 , 有说有笑地陪他们一起等人行横道灯 。 穿过斑马线就是新宿站 , 他意识到什么 , 于是忽然沉默 。
“ 你们要走了吗 。“ 他说 。
“ 嗅 。 “ 【 夏油杰 】 说 ,“ 很晚了 , 回去早点睡 。“
而 【 五条悟 】 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 帮他装好电池板和背亦 , 递过去 :“
还给你 ,
回家吧 “
源校月不知道怎么回答 , 接过那部手机 , 胡乱地点两下头 。
【 五条悟 】 摸了摸他的脑袋 。
被他触碰到的这瞬间 , 源桃月的身体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 几乎要脱离地心引力 , 腾空而起一一就像李缚他的一切枷锁尽数斩断 , 他像清晨树叶上的露水 , 将要自由地乘着风飞起来 。
而他由于这突如其来的离别 , 并没有注意到身体的微小异状 , 沉浸于思绪中 。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告别了 , 他应该习惯 , 但他依旧难受得不知所措 。 不止一个人教过他战斗中的防御技巧 , 但却没有人教会他如何在离别时抵抗伤心 。
不叫他眼眷眷地看着他们消失 , 是成年人的温栋 , 要他收下这份好心 , 要他高兴地回家去 。
2007 年的新宿站 , 已经成为世界最繁忙的车站之一 , 设了十多个月台 , 一不小
心就会坐错路线 , 人群在身边不断渊过 , 带着嬉笑的声音一同流走 , 源栓月把手机和照片都仔细地收进口袋里 。
他笑了笑 , 挥手道 :“ 那 , 我走了 。“
他们也笑 :“ 一路顺风 。“
往前没几步 , 源栓月回过头 , 旅客来来往往 , 人头摸动 , 但出众的身高和发色还是让他一下子锁定了两人的位置 。
【 五条悟 】 对他微笑 , 那笑容像海面上的一折阳光 , 浪花推过去就消失 。
他动了动口型 , 为了让他看清 , 故意做得很浮夸 。
一一别回头啦 !
源校月一愣 。
他朝着对方用力地点头 , 捏紧口袋里的手机 , 匆匆地挤进队列之中 。
十五分钟后 , 到站 。
手机只剩下 2% 的电 , 一开机就关机 , 保持屏幕亮度超过十秒钟都困难 , 没办法发消息打电话 。
源栓月下了车 , 正在思考附近哪里有公共电话亭 , 却在月台处看到熟悉的身影 。
一头张扬的白发 , 亮得像在燃烧的蓝眸 , 高挑到把周围所有人都衬托成矮子一一少年五条悟眼睛一亮 , 朝他飞奔而来 。
对方张开双臂 , 将他拥住 , 几乎将整个人挂在他身上 , 臂膀越收越紧 。
“...... 你总算回来了 ! “ 他咬牙切齿道 ,“ 就知道那考东西是在恐吓考子 …...“
过分紧密的拥抱 , 让源栓月感觉到 , 他的身体正在微微颤抖着 , 处于一种无法自抑的打颤中 , 几乎能隔着肋骨和衣物 , 听到他隆隆作响的剧烈心跳 。
顾不得其他乘客略带古怪的目光 , 他伸手环过五条悟的身侧 , 在对方背后拍了几下 , 以示安抚 。
“ 我回来啦 。“ 源桃月说 ,“ 他和你说什么了 7“
一找回他 , 五条悟立刻从那种冷静到恐怖的状态中解放了 , 再也忍不住愤怒 、
委屈 、 怨气 , 大声地喉鸣喉鸣起来 。
“ 那考东西太不要脸了 ! “ 他毫不客气地痛骂着未来的自己 ,“ 他说他是个时空偷渡宰 , 假装成一道残影切片混到这个世界里来 , 实际上是为了带走你 ! “
源校月了然 , 安抚道 :“ 明显是胡说八道的 。 怎么可能呢 7“
“ 他和杰 、 霜索的性质 , 是一样的 , 过段时间就会离开 。“
“ 考子现在知道了啊 ! “ 五条悟骂骂咧咧 , 抱着他的手半点没松 ,“ 但那时候 , 他说你是他亲口诅咒的咒灵 , 所以他能带你走 , 证据很直观一一他能操控你 , 但老子不行 1
源校月一愣 :“...... 嘲 ? …... 等 …
亲口诅咒 …... 等 、 等一下 …...?
五条悟咒骂 :“ 他还说他今年二十九岁 ! 喵 , 奔三了不起啊 ? 考子也马上二十了 1
像有一记惊雷在耳边炸开 。
源栓月浑身上下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 他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内容 , 身后的车门关闭 , 在列车启动的喉鸣声中 , 他几近耳鸣 。
他嘴唇颤抖着 , 缓缓地问 :“ 他 , 他说他 …... 二十九岁 7“
“ 嗅 。 “ 五条悟蹭了蹭他的肩膏 , 不满道 ,“ 怎么了 ? …... 难道你就喜欢奔三的 2 工
二十九岁 。
怎么可能是他 。 怎么会是他 。
怎么明明是他 , 却又一个字都不说 ?
源桃月的脸色啧得白了彻底 , 像被抽走魂魄一般 , 甚至听不清身边的人的话语 。
足足过了十几秒钟 , 他才从这种惊天动地的震慑中回过神 , 深吸一口气 , 紧近无比地对五条悟说 :“...... 我们去新宿 ! 去找另
一个你 、 快一点 ! “
他要回去 。
回去问清楚一一为什么 ?
送别了源桃月之后 , 两个成年人陷入沉默 。
他们阔别已久 , 对于 【 五条悟 】 来说几乎是十二年 , 人这一生也没几个十二年 , 一旦那孩子离去 , 他们之间零落的话题和少得可怜的共识 , 不足以再支撑起一场热闸万分的愉快谈话 。
能提的那些 , 都不太体面 。
一个劲的追忆往昔 , 好像也没有那种必要 。
所以 , 两人只是并肩走着 , 默不作声地前行 , 时不时搭两句话 。
“ 这可真不像你 。 “ 【 夏油杰 】 说 ,“ 这么简单就把他还回去了 , 没关系吗 ? 不再吓吓那小鬼 7“
“ 没关系 。 “ 【 五条悟 】 微笑作答 ,“ 再待下去 , 以小源同学的聪明程度 , 我就得露馅了 “
【 夏油杰 】 不明所以 :“ 露馆 ? …... 说起来 , 二十九岁到底有什么特殊含义 2“
【 五条悟 】:“ 没什么特别的 。 他大概率会觉得二十九岁的我恨他 , 如果一早告诉他这件事 , 一定吓得坐立难安 , 翻来覆去地乱想 。“
【 夏油杰 】 大概听明白了 :“ 你现在挺会骗人了 , 骗男人感情的家伙 。“
【 五条悟 】:“...... 噗 。 但我其实真的是纯爱哦 ?“
【 夏油杰 】 又反唇相讥几句 。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不太稳定 , 每走一步都摇摇欲坠的 , 即将堕入深渊 。
“ 你也快到时间了 。“ 【[ 五条悟 】 颌首 ,“ 那 , 再见 。 我先走咯 。“
他的挚友 , 先他一步地离开了 。
面前的场景 , 却让 【 夏油杰 】 察觉到不对劲 。
【 五条悟 】 的身体 , 从四肢向着躯干 , 一点点化成光点 , 像席卷而过的海洋那样 , 把他的身躯吞没 , 缓缓消失一一
然而 , 先前他们领教过的 , 【 踹索 】 与 【 源桃月 】 的消亡 , 却没有那么复杂的过程 , 就像被戳破的泡泊 , 叭 「 得一下消失殆尽 。
【 夏油杰 】 讶然 :“ 难道 , 你 …...“
“ 没错 , 是真的 , 不是恐吓哺一一 “
“ 和你们的性质不一样 , 我确实是一个钻空子的偷渡客 , 从罄隙里混进来的穿越
【 五条悟 】 将手指抵在唇边 , 对他的挚友做了一个喜声的动作 , 神神秘秘地说 ,“ 杰 , 可要替我保守秘密啊 “
“ 你这家伙 …...“ 【 夏油杰 】 哭笑不得 , 长吁一口气 ,“ 那 , 你的目的呢 ? ,
“ 目的啊 …...“
对方想了想 , 天空般的蓝瞳闪烁着柔和的微光 , 如同白日流星 。
「 为了送他 , 最后一件礼物 。“
五条家的轿车就停在车站不远处的路边 。
源栓月一路狂奔 , 从月台跑上安检出入口 , 穿行于熙熙攘攘的人群 , 飞鸟般轻巧掠过 。
而五条悟相当不满意 , 紧跟其后 , 抱怨道 :“ 都回来了还要去找他 …...“
“ 不喜欢者子 , 喜欢年考色衰的 , 我看你真是饥不择食 。“
“ 喊 。 那个装模作样的老东西究竟哪里好 。“
“ 考子可是找了你一整天 ! 你也不 …...“
“ 五条同学 。 “ 一句接一句怨气连天的话语飘在身后 , 源栓月回过头 , 认真 、
挚地对他开口 ,“ 让你担心了 , 对不起唛 。...... 以及 , 不是为了找他而找他 , 是有重的事想问 。“
… 五条悟不情不愿地哼一声 ,“ 好吧 “
距离出站口 , 还有一长段台阶 , 扶梯上站满了人 。 源栓月果断选择爬楼梯 , 两三级一步 , 跑得飞快 , 他脑袋里的想法错综复杂 , 脚下生风地追赶着时间 。
衣服口袋太浅 , 随着跑动 , 口袋里的小物件掉了出来 , 滚过一级台阶 , 咎 “ 一下落地 。
他感觉到了 , 回头去看 , 而五条悟已经先他一步将那个东西捡了起来一一是装有大头贴的塑封袋 。
“ 你们两个 , 居然还去拍大头贴了 ! “ 他超级生气 ,“ 考子都没跟你拍过呢 ! “
源校月 : …..“
又在奇怪的地方置气 。
源桃月 :“ 走啦 , 下次一起去 。“
五条悟将塑封袋还给他 , 又气成了河豚 , 满脸写着 「 考子不爽极了你等着 。
目光扫到照片的刻那 , 源栓月忽然停住动作 。
… 商 ?
三个人一起拍的
大头贴上 , 此时只剩下他与 【 五条悟 】 的脸 , 【 夏油杰 】 消失了 。
他打开塑封 , 把那八张照片一张一张 、 仔细无比地看过去 , 每一张都是一一
只有他们两个人 。
像记忆出现了差错 , 但那是不可能的事 。
源栓月呆住了 , 愣上好几秒 , 脑海中一幕幕回顾 , 他的记性太好 , 很快把可疑之处重新拮掘出来 , 串联成条分缕析的因果关系 。
“ 怎么停下了 “ 五条悟单手插兜 , 不爽道 ,“ 不是要去找考东西吗 ?“
“ 不是 。“ 源栓月嘴唇发抖 , 骤然抓住了他的手腕 ,“ 你 …... 你能感觉到我们之间的联系吗 ? 你能操控我吗 7“
五条悟 : …..“
五条悟脸色更臭了 : “ 不能 。 “ 他也觉得自己这样有点逊 , 补充道 :“ 只是暂时不能 , 但不代表以后不能 ! …... 等考子变强就可以了 1 “
他将原因归咎于自己不够强大 。
而源栓月眸着一双眼睛 , 站住不动片刻 , 叹气 :“...... 我知道了 …...“
“ 原来 , 是这样啊 …...“
把故事从头梳理一遍 。
消灭两面宿催之后 , 正在修复中的世界 , 出现奇怪的 BUG: 标个特定时间点的人物影像切片 , 会忽然出现 , 然后迅速消失 。
有一位二十九岁的偷渡客 , 趁此机会 , 将自己伪装成一道会立刻消失的残影 ,
混到他们的身边 。
是他亲口诅咒了源桃月 , 于是他和他的咒灵之间存在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 他能操控这只咒灵的五感 、 四肢 、 语言一一他所赐予的与对方所拥有的全部 。
整条命 , 被 【 五条悟 】 握在掌心 。
源栓月记起半小时前 , 在车站路口离别 , 被对方抚摸过发顶之后 , 那一瞬间奇妙 、 轻盈 、 几乎要起飞的感觉 。
他们之间的联系 , 应当在那一刻那 , 被斩断了 。
对方特意来这一赵 , 是为了切断这道 「 支配 「 关系 , 还给他真正的自由 。
而命运是一个首尾相接的环 。
由他新塑的因果 , 呈现在命途前后的每一段 。
于是 , 在他经过一次次向前后退 , 轮回重来 , 成为少年五条悟之后 , 他察觉不到自己与源栓月之间的微妙联系 , 不再拥有那种所向披靡的支配力 。
源桃月因此重新变回独立的个体 , 拥有不受任何人影响和支配的自由 。
一一这才是最后一件礼物 。
【 五条悟 】 的另一重破绽 , 是那几张大头贴一一
作为 BUG 和异常的夏油杰被修复了 , 所以从取景框中消失 , 分毫不剩 。
而他是一位 「 偷渡容 ,, 并不会被识别为异常 “, 彻底抹杀 , 于是属于他的面容被允许留下 。
源桃月低头 , 偏忽笑起来 。
一连串笑音从唇齿间溢出 , 他笑得畅快极了 , 眼睛弯起来 , 过道顶光落进他的
眼眸 , 折射着粼粼碎光 , 漂亮得惊心动魄 。
五条悟不明所以道 :“ 怎么就突然开心了 ? 不继续赶路吗 “
“ 没什么 。 “ 源栾月摇头 , 依旧含笑 , 告诉他 ,“ 我们回去吧 “
五条悟眼睛一亮 :“ 不找他了 ?“
“ 嘲 。 不找了 。“
他已经找到答案了 , 无需多余的注解 , 也不必再追问 。
而这个答案 , 从很早之前就已窥见端倪 , 伏笔埋在每一个关键或平淡的节点 ,
贯穿命运的始未 。
他问五条悟 :“ 另一个你 , 当着你的面用咒法操控我的时候 , 还记得吗 7“
五条悟当然记得 , 今天才发生过的事 , 整个过程的每一帧 , 都像电影画面清晰无比 。
那些缠绕着他们两人之间 , 犹如蚕丝般绵密而细长的线条 , 将源栾月强硬的带离 , 绑到那个碍眼家伙的身边 , 他气得要命 , 却无可奈何 , 眼眷睁看着他恋人被另一个自己带走 , 简直要疯了 。
“ 嘲 。 “ 他没好气地答 ,“ 干嘛 。 考子会变强的 。“
源栓月 : “ 他把我搜过去 , 你为什么不拉住我 ?“
“ 哈 ? “ 五条悟像听到什么荒谬的话 , 瞳大眼睛 , 理所当然地反驳道 ,“ 那样的话你会很痛啊 ! 万一把你手腕拉脱臼了呢 ! ?“
「 因为怕我痛吗 “
一一所以才放开手吗 ?
五条悟嘀咕 :“...... 不然呢 ? 这还用特意问 。“
“ 我知道啦 。 “ 源栓月笑了笑 , 语气松散 ,“
我们回家吧 。 我晚上喝过酒 , 好累了 , 你背我 。“
说完 , 双手环过他的颈侧 , 将重量都压到对方身上 , 整个人放松下来 。
五条悟托着他的膝弯 , 得意道 :“ 真不找他了 7“
“ 嘲 , 不找了 。“
“ 算你识趣 。“
“ 嘲暇 。“
早就找到了 。 源桃月轻轻地想 。 你不就在这里吗 ?
作者有话要说 :
来晚了 ,9K+ 三合一 , 终于把本番外写完咯 ^-^
大咪小咪是不是一个人的问题 , 我想这章已经写得很明白了 , 初初我啊 , 理所当然的 , 纯爱战神 !
明天开始新的番外 , 暂定是主世界 10 年后的故事 , 一年生入学 , 圆总成为咒术界 Yow
Know who, 鸡飞狗跳快乐日常 。
现在的小咪还不会恢复记忆 , 以后会 , 在下一则 10 年后的番外会写到了有其他想看的番外 , 可以点菜 。
比如我基友表示想看 295 重生的 IF, 不过我自己感觉 295 的故事到这里已经写完了 (
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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