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放手里头有真家伙。()
康大少爷身子都在没出息地打颤,就怕谢二一个走火,把他给崩了,哪里还敢说一个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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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着牙,康志杰愤恨又惊怕地瞪着谢二,“我不明白了!这个小哑巴哪里就值得你同我翻脸?!”
谢放淡声道:“你不明白的事情多了。”
谢二你他娘的!
康大少爷气的在心里骂娘,更气的是,他偏奈何谢二不得!
别有一天落他手上,要哪天落他手上,他定然要谢二同这个哑巴好看!
一旁的家丁还在等着大少爷命令,自己的命要紧,康志杰只得恨声道:“让他们走!”
谢放收起手中的枪,朝阿笙微点了下头。
符城是个小地界,向来较为太平。
除却去年年末,因为难民动乱,地方戒严过,阿笙在人群里曾远远地瞧见地方驻军放枪。
听声响,并不比鞭炮响亮,可这玩意儿要是朝人射去,人的身体便会出现一个血窟窿。那么小的一个血窟窿,瞧着也不比被响炮给炸坏了手指,或是炸伤了手臂要来得严重,可人就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他吓得没敢再看第二眼。
如今这么近的距离,瞧见这铁家伙。相比之前远远望见的那一眼,更加叫人胆寒。
二爷的神色,也多了平日里不有的冷肃,叫他胸口砰砰跳得厉害。
却不是害怕。
是一种他自个儿也说不上来的,又敬又参着倾慕的复杂心情。他是不可能会怕二爷的。喜,喜欢都还来不及……
这会儿二爷收了枪支,朝他点头,阿笙方才觉着,他所熟悉的二爷又回来了。
…
阿笙走在二爷的前头。
是二爷的意思。
阿笙心中知晓,二爷是在给他断后——
用二爷自己的身子,为他立一道安全的屏障。
多半是防着康少那样的小人,担心对方会反复。
二爷这般尊贵的身份,却待他这般好,只希望日后有机会,他能做些什么报答二爷才好。
阿笙走出月亮门,忽地又停住了脚步。
谢放出声问道:“怎么了?”
阿笙转过身,打手势,“我的食盒……我食盒忘哪了。二爷稍等一下。”
阿笙跑回去,去捡食盒。
先前是为了逃跑,不得已才把这食盒给扔了,现在能捡回来,自是要捡的。
用来给装凤栖街外送所装的食盒,是他们店里最好的,找做木工的师傅打造这么一个精巧的食盒,可不便宜。
食盒还是躺在在他先前扔的地方,地上散落着摔碎了的碟子,以及好几块枣泥山药糕。
阿笙很是心疼。
这时节,可是有许多人家连一顿饱饭都不上,这么好好的一碟枣泥糕,就这么浪费了。
二爷还在等着他,阿笙将就掉落
() 再前头的盖子给拿上,将食盒从地上捡起来。
好在食盒没坏,只是外头的雕花磕坏了几个,找师父补上,再上一层新漆,也便如新了。
康志杰瞧见阿笙去捡食盒,只觉胸口那根肋骨隐隐作疼,恨不得将人给立马绑了,猛抽一顿泄愤!
康志杰瞪着就在月亮门那头望着这边的谢放。
谢二是不是有病?
这个哑巴上辈子是救过谢二的命,谢二才这么护着他?!
…
阿笙拎着食盒,回到二爷身边。
迈出康府大门,阿笙忽然脚下一软。
是后怕。
身体才会一下子泄了力道,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险些连同手里的食盒一起,摔下石阶。
谢放及时扶住他的肩头。
谢放的力道不算重,只是阿笙左边的肩膀先前被康志杰撞过,后又被他给重重摁了那么一下,便有些吃疼,下意识地瑟缩了下肩膀。
谢放敏锐地察觉到阿笙的反应,沉声问道:“可是肩膀受伤了?”
阿笙不想二爷担心,脸上扬笑,打着手势,“没有,只是方才险些崴到脚。”
余光瞥了眼高门大院的康府,阿笙拽了拽二爷的衣襟,“二爷,我们先离开这吧。”
他总觉得着康府像是会吃人。
叫他心慌。
谢放深深地看了阿笙一眼,瞧出阿笙方才没有同他说实话,却也没拆穿他,“好,我先带你回去。”
揽在他肩上的那只手,往下,扶在阿笙的腰间。
顺势将阿笙手里头的食盒,也拿了他自己的手上。
…
出了康府大门,外头街上热闹的鸟叫以及蝉声便齐齐地都到耳边来。
阿笙的一颗心,比这蝉声同鸟声响得还要密。
阿笙知道二爷是察觉出他身子没有力气,腿软,走不了路,才好心才扶的他。
只是被二爷这么扶……
他的腿分,分明更没力气了。
…
阿笙一心知想快点离开康府,加之被二爷圈在他腰间的那只手分了心神,全然未曾细想,二爷那句“我先带你回去”是个什么意思。
确切来说,他当时连二爷具体说了什么也没仔细去听。
待回过神,他人已经随二爷一同回了春行馆。
幸好,他同二爷都还只是走到门口,还没有进去。
他在康府耽搁的时间有些长,得赶紧回店里才行。
阿笙停住了脚步。
因着二爷的手还伏在阿笙的腰间,阿笙脚步一停,谢放便留意到了,转过了头。
对上二爷问询的眼神,阿笙打手势,“谢过二爷好意,我还是不随您一起进去了。爹爹在等我回去,我若是晚归,他会担心。”
谢放:“这个无妨,等会儿我就让福旺去给你爹爹报个口信,就说你在我这儿,请他放心。”
阿笙有些发愁
。
就怕爹爹得了口信之后,会更不放心。
爹爹听信城内那些人对二爷编排的流言,误以为二爷是荤素不忌的纨绔。若是二爷传口信回去,只怕会加深爹爹对二爷的误会。
不行,他不能让二爷担了这虚名。
阿笙摇了摇头,再一次比了个要回去的手势。
执意要走。
…
谢放睨着他,“你确定你要就这般回去?”
嗯?
阿笙眼露茫然。
见二爷的眸光似是落在他身前,阿笙顺着二爷的视线,瞧见自己外衫胸口那个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够破了一道口子,衣衫上也沾了泥。
应是他逃跑的时候,被院子里的树枝或是花枝给够破的,身上的泥多半也是那时沾的。
好在,那道口子不深。
最近天气热,他只穿了这一件夏衫,要是口子再大一些,开了口,那……那可真叫他恨不得把脑袋给埋沙里了。
“我知你孝心一片,不想你爹爹担心。只是你若是这般回去,知晓了你在康府中发生的事,你爹爹只怕多少要受一些惊吓。
这样,你先随我进来,换身干净的衣服再回去。我的衣衫你穿不下,倒是福旺的身形,同你差不多。可借你一件。你爹爹那边,我让福旺去带话,就说你在康府不小心打翻了茶盏,身上衣衫湿了。因着我当时恰巧也在康府做客,便领你来我这换衣服。如何?”
二爷考量得实在太过细致周全,便是连爹爹的担心都考量了进去。
阿笙感激地看了二爷一眼,又低头去瞧自己破了口子的外衫。现在这个口子是不深,就怕,就怕自己走到半道,这布帛不牢固,直接开了口子,可这就羞死人了。
阿笙只好点了点头,给二爷打手势,“那便,那变便麻烦二爷了。”
“不麻烦。”
谢放笑了笑,“只要是阿笙的事,二爷便不会觉得有麻烦的时候。”
只会甘之如饴。
阿笙心脏跳得厉害,脸颊生红。
低下了脑袋,去看自己的鞋面,只露着一双通红的耳朵。
二爷,二爷又在说笑。
…
“二爷,您回……”来了。
福旺听见说话声,从厅里迎出来。
见二爷一只手揽在阿笙的腰间,另一只手上还极不相称地拎了个食盒,愣了愣。
福旺心思要单纯许多,不若哥哥福禄那般心眼多,倒是半点没往别处想。
阿笙的样子瞧着不大好,衣衫是乱的,脸上也没有像往常那样,总是一副笑模样,唇色也有些苍白,像是丢了心魂似的。
福旺很是担心。
这是在康府挨欺负了?
谢放:“阿笙的衣衫在康府划破了个口子,福旺,你去取两、三件你的夏衫,送到二楼来。”
衣衫的款式不同,有时穿在身上的效果便不大一样。
多
取个几件,是为了防止拿的那一件万一刚好穿得不那么合身。()
可以说,是方方面面都替阿笙考虑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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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笙自是听出了二爷的这层用意,心里头对二爷更是感激。
二爷待他,实在是太好了。
等他学满出师,一定要摆一桌,答谢二爷!
“是,二爷。”
福旺得了吩咐,忙回过神。
等,等会儿……
二,二楼?
二爷的卧房便在二楼,二爷轻易不让人上去,便是请朋友来家中,也都是在楼下大厅或是茶室会客……
今日怎的……
忽地,福旺敲了下自个儿的脑袋。
他可真笨。
阿笙的衣衫划破了么,自是要找个地方换衣服的。
至于为什么是去二爷的房间换,不是去他房内换,这种需要深入思考的问题,福旺自是想不到的。
…
阿笙随二爷上了楼。
尚未随二爷迈进房间,阿笙便觉不对。这房间无论是大小,还是房内摆设,都过于讲究了一些。实在不像是个普通客房,倒像是……
待瞧见房间里屏风上挂着的二爷的外衫,倏地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是二爷的卧房!
阿笙来过春行馆多次,大都时候是在院子,或者是书房见着二爷,这是他头一回进二爷的卧房
。
谢放将手中的食盒放在一旁的空椅上,扶了阿笙在同他房间相连的,花厅的椅子上坐下。
阿笙以为二爷会随便带他去个什么客房或是下人的房间换衣服就好。
却是怎么也没想到,二爷竟会带他来到他自个儿的卧房!
这里便是……二爷平日里看书、睡觉的地方么?
花厅同卧室之间,连个珠帘都没有,是以坐在花厅内,房间里头的摆设亦是瞧得清清楚楚。
便是卧房里摆着屏风,亦是隐隐约约能够瞧得见里头的床。
床……
是二爷的床,二爷平时休息,睡觉的床!
阿笙脸颊蓦地发烫。
打住,赶紧打住!
他尽在乱想着些什么?!
“你先在这里坐一下。等福旺把他的衣服拿上来,你试一下,看合不合身。倘使太大或是太小,不能穿,或是穿不走,我再让人量了你的尺寸,差人去街上一趟。”
阿笙连忙点头,心里头更是羞愧难当。
二爷心善,带他来他房中换衣服,他却……尽想些有的没的。
阿笙红着脸颊,忙打着手势,“定然合身的。”
他同福旺无论是身形,还是个头,都差不多。
只是临时应个急,哪里急需要二爷专门差人去街上给他买新衣衫,这般兴师动众。
说起来,福旺怎的,怎的还没上来?
…
阿笙也不是没有同二爷独处过。
可像眼下这般,只他
() 跟二爷两个人单独待在一个房间里头,却是从未有过。
心兀自胡乱地跳动着。
阿笙既想福旺赶紧上来,却又贪恋着此刻同二爷单独的二人时光。
终于,脚步声响起。
阿笙忙转过脸,期盼地望向门口方向。
是福旺!
福旺手里头捧着折叠好的三套夏衫,走进屋内。
“阿笙……少,少爷,您先试试。看合不合身。”
福旺走近,递上手上的衣衫。
福旺过去同阿笙走得近,到现在都还没完全改过称呼,险些直接唤阿笙的名字。
“谢谢你,福旺。”
阿笙感激地朝福旺比了个谢谢,接过福旺手中的衣衫。
只是接过衣衫之后,阿笙却是犯了难。
他……他应该在哪儿换衣衫?
总不至于当真去二爷的卧房。
…
“里头便是我的卧房,阿笙若是不介意,可以去里头换。”
阿笙正犯愁呢,忽听二爷的这一句,脸颊险些没有烧起来。
他……他哪里是介意不介意的事情……
“福旺,你去长庆楼跑一趟,告诉方掌柜的……”谢放将先前同阿笙的说辞向福旺交代了一遍。
因着有些长,怕福旺没记牢,有个什么误会,回头阿笙受爹爹责骂,便又让福旺给简单复述了一回。
确定没有任何差池,这才微一颔首,“行,那你先去吧。”
福旺出去了。
阿笙理所当然地以为二爷自己也是要出去的。
虽说过意不去,到底是松了口气。
福旺退出房间。
阿笙站起身,却发现二爷坐在座位上,似,似乎没有要动的意思。
阿笙心跳骤然滞了滞。
二,二爷是要留在房里?
“可是要二爷回避?”
阿笙尚未回应,忽听二爷慢悠悠地,语带笑意地说了一句,“放心,二爷绝不偷瞧。”
阿笙脸颊通红。
二爷现在怎的,这般喜欢逗人?
…
阿笙手里头捧着衣服。
他看了看床,又瞧了眼挂着二爷私人衣衫的屏风。
两样他都不敢碰,生怕会冒犯到二爷。
“衣衫可放到床上,或是屏风上。”
二爷的声音,透过屏风那头传来。
阿笙没法说话,于是敲了屏风一下,当作回应。
房间墙上的时针,走过三点。
太阳光照入房内,将屏风后头的人影斜斜地投映在地上。
谢放打开房间里的柜子,从里头取了一瓶跌打药膏,转过身,撞见了这一室的光影。
眸光倏地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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