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北晚了半个多小时,来的。 坐下,阴着脸,唐曼给倒上酒。 唐曼对顾北北的印象,是越来越不好了。 “我问你,那妆怎么化出来的,从头到尾的,详细给我讲一下。”顾北北很不客气。 “对不起,顾老师,我也是胡化的,怎么化的,现在还真就想不起来了,感觉一切都是乱七八糟的。”唐曼拒绝。 “你小丫头片子别想骗我老头子,什么事我一看就明白。” “你一看就明白,就不要问我了。”唐曼想想,去天津见顾北北的样子,就生气了。 “我不和你治气,十大妆,到现在没有人能化出来,只有我能化出来两妆,华妆和棺妆,你的妆不对。”顾北北说。 “十大妆,不是没有人能化出来,有人,应该有一个人,会化,至少是华妆,是正确的,而您的,从第三层开始,就是不对的。”唐曼这样评论顾北北。 顾北北当时就生气了,拍了桌子说:“小丫头片子,我告诉你,我化妆的时候,你还没有出生,十大妆你懂几个问题?你一点也不懂,华妆你不过就是化了四五层罢了,那样的恐怖,就是错误的,华妆应该是优美的,不是恐怖。”顾北北说。 唐曼笑了一下说:“ 您老别生气,我这丫头耿直,您对,我错了,喝酒。” 唐曼把酒干了,顾北北没动,打电话。 唐曼心想,坏了。 牢蕊来了,进来坐下,唐曼马上给倒上茶。 “今天这件事得说明白了。”顾北北气得眼睛都大了。 “你和一个小孩子生什么气?没大事。”牢蕊笑起来说。 “什么孩子?华妆怎么回事,她懂吗?”顾北北看来是很固执。 牢蕊想了半天说:“北北,因为你的固执,所以你失败了,十大妆是你的结,这个我很能理解,但是唐曼所化的华妆,是没有问题的。” 顾北北愣住了,唐曼也愣住了,牢蕊叫顾北北,北北,可想这关系。 唐曼看到顾北北的手在哆嗦着。 “小曼,你去忙吧!”牢蕊说。 唐曼起身,冲顾北北点了一下头,走了。 出了门口,唐曼撒丫子就跑,今天牢蕊竟然帮她说话,她也怕牢蕊再把她叫回去。 竹子打电话给她。 “你跑什么呢?”竹子说。 唐曼四周的看,竹子的车停在不远处。 唐曼跑过去,上车说:“快走,快走。” 竹子一脸的发懵,一脚油门就冲出去了。 “去古街。” 到古街进鱼馆。 “你怎么了?”竹子问。 “没事, 让狗撵了。”唐曼说完,就大笑起来。 “风一样的美,狗一样的疯。”竹子说。 唐曼上来给了竹子一下。 喝酒,唐曼说了华妆的第六层妆,她感觉弄错了,恐怕要从头再来了。 竹子说:“也不一定,吃完饭过去看看。” 吃过饭,去唐曼的家,掀开蒙着的布,唐曼一激灵,跳到一边,竹子也是吓得一哆嗦。 那头颅去了色了,当时看着就完了,毁了妆了。 可是现在看,竟然像一个灵魂在里面一样,想看清楚的时候,是模糊的,不想看的时候,又是清晰的。 那除色用的是清水,除色后,蒙上布,水没有干,浸渍开了,竟然会是这样,这就是第六层妆的奇妙之处。 真是没有想到,那种恐惧如果唐曼真的就是坚持不了了,第六层妆不上,那恐惧恐怕永远会在心里了。 这一关竟然就这样的过去了,鬼使神差的。 “暂时停下来,不要再上妆了。”竹子说。 “好的,我也想停下来一段时间。”唐曼的恐惧是不在了,但是让她更害怕了,十三层的妆,现在只是到了六层,竟然就这样了。 竹子走后,唐曼就坐在窗户前喝茶,看着窗户外面的景色。 千城在沙发上,瞪着她看, 一声不吭的。 半夜睡了。 早晨爬起来,唐曼看华妆,那种东西是内在的,就如同在身体里的灵魂一样。 唐曼把布蒙上,下楼吃饭,开车上班。 又遇到了十三路公交车。 唐曼靠边停下,让十三路公交车先
走,她点上烟。 北方的雪是皑皑千里。 将新新开车过来了,龟速。 过来停,下车,问:“师父,怎么停这儿了?” “没事,抽根烟,你先走吧!” 将新新开车走了,唐曼抽完烟上车,她感觉,这十三路公交车,非得出点事不可。 唐曼进办公室,换上衣服,去叶军的办公室。 叶军正准备进第三等级办公室。 “叶师傅,我也跟您进去看看,学习一下。”唐曼说。 “不敢。”叶军冷冷的。 进去,唐曼看着,死者的皮肤已经开始润开了。 唐曼呆了十分钟就离开了。 回办公室坐着,郗婷进来了,把申请休假的表拿过来,唐曼签了字。 “出去玩的时候,注意安全。”唐曼说。 “师父,放心,回来给你带东西。”郗婷走了。 唐曼也是想不明白,郗婷有钱,竟然也干这活儿,也许和她一样,就是喜欢,不能摆脱。 今天要去鬼市,那季节的画儿,还在车里,让 带给八号铺子的老板。 鬼市的铺子,都是标号,没有铺子的名字。 中午下班,唐曼回家,弄点面吃了后,就看那华妆,她觉得自己的没有问题。 她看着顾北北的华妆,可以说,非常的好,但是那不是华妆。 有人敲门,唐曼打开,竟然是顾北北。 “顾老师好。”唐曼问。 顾北北就“哼”了一声,进去,看到华妆,就盯着看。 唐曼给泡上茶说:“顾老师,请喝茶。” 顾北北没动,要伸手摸。 “顾老师,不行。”唐曼一下就拦住了。 顾北北看了唐曼一眼,坐到沙发上喝茶。 “唐曼,这华妆,和上次不一样,应该是第六层了吧?”顾北北说。 “对,除色。”唐曼不隐瞒。 “我觉得你走偏了,这个我感觉是不对的。”顾北北是真的固执。 “顾老师,我只是一个年轻的化妆师,就是一个玩儿,您是大化妆师,我这妆,就是画着玩的,别说十大妆了,就是正常的丧妆,也是很差的。”唐曼不想招事。 “唐曼,你这是和我对抗,你别跟我玩心眼,这妆你要一步一步的给我写出来,我看看,到底你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顾北北说。 唐曼锁着眉头,这顾北北想干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