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回头太难
占米的变化。
从一个当年并不愿介入太深的‘投机者’，一个曾经的小贩，为了生存，为了生活加入到帮会里。
从被欺压者成为一個欺压者。
压迫者.....
但他始终保持着一种体面，一种....‘我和他们不一样’的感觉。
无论是对飞机，对师爷苏，还是对阿乐，他都是这样。
我，其实和那些只会行使暴力的帮派分子不一样。
我加入帮派是因为我当年要出头，只能加入帮派。
没第二条路可以走，想要出人头地，想要不被人瞧不起，只有这个路子可走。
我可以继续是那个卖鱼蛋的小贩子，但我绝对....绝对没可能培养出律师，培养出医生，会计师的...
医生和律师的父亲不可能是鱼蛋仔。
没有律师和医生的父亲是鱼蛋仔的。
在香江，这是一条铁律，或者说....规律。
我想我的下一代....是会计师，是医生。
我就必须是帮派的人，我就必须有别的助力。
但始终....
占米一刀刀的剁碎阿乐的人，这个自诩和‘飞机’不一样的人。
变得比‘飞机’更加的暴力。
坠落深渊之中。
....
此时，张家晖沉默片刻后说道。
“他很不情愿。”
“但是，又不得不去做。”杜戚风看了一眼，此时，面对这暴力的场景，甚至...除了寒颤之外，还有点心疼这个年轻人。
当年踏错一步，进了帮派，确实不假。
甚至占米进入帮派的原动力，成为压迫者的原动力。
就是贪婪。
就是私欲。
这个从方方面面...甚至都不用杜戚风去塑造，去跟李云说，他自己就会表现出来。
因为这就是角色的状态，李云完全的，自己能够拿捏的住.....
根本的不用额外的叮嘱...
就连请来的帮派顾问，也无从下手。
在这里。
没人比李云更适合占米。
没人比李云更懂...
他就是那个人，那个角色，其实仁达华是更懂的。
杜戚风此时说道。
“下一场戏是仁达华的，你去叫一叫他，准备准备。”
“不用了....”张家晖脸色复杂的说道：“他现在....被李云带的状态很好....”
这句。
是仁达华自己说的。
原本张家晖还想着，自己能不能在这里压一压李云，压一下这个不知道怎么拿到角色的大陆仔。
现在呢？
人家甚至能带着仁达华入戏....
对于仁达华来说，李云....也许不是‘小菜’。
也许是正餐也说不定。
此时。
张家晖回忆起和李云的对戏。
古惑仔不用脑，一辈子都是飞机——
现在，张家晖想着。
幸好，这个角色是李云演的。
谷天乐，没办法做到更好...绝对没办法啊....
....
角色陆续的下线了。
阿乐，被自己的小弟给尻爆了脑袋，死法和当年被他杀死的大D一样。
也算是一种因果报应。
阿乐这个风光的帮派大佬，话事人，杀了肥叔公，想连任的话事人，最终死在了见自己儿子最后一面之前。
他临死前还在伸手，还在睁眼，能看儿子一眼。
哪怕是一眼。
最终永远的闭上了双眼。
几个人，肥雪这个帮规背诵小达人获得了善终......只是进去坐了牢，而且也坐不了多久。
东莞仔涉嫌故意杀人，他要蹲的时间可就久了啊，真正实现了牢底坐穿了。
飞机....他是一个很纯粹的古惑仔，从开头，到结尾，都初心不改的一个人，最后占米想要拉他一把，却被他笑着将名片撕碎，继续去当他最底层的古惑仔，他确实是搞不懂大人物的弯弯绕绕。
索性也不搞了，他也没这个资格搞。
除了打架，他什么都不会，又有什么资格上牌桌呢？他也懂了这个道理。
没有资格。
看上去，飞机的结局也算是‘善终’？
...
最后的最后。
吉米成了胜利者，这个唯一不想成为老大的他，成了胜利者。
“现在，我答应了你....我做到了....我成了和联胜的老大！”
在后山。
吉米和石厅的对话。
石厅在后山下，抽着香烟，将龙头棍丢给了吉米...这个和联胜里，多少人付出血的代价的东西，就这么被他随手一丢。
“你们怎么找到的...”
此时，吉米呢喃道。
石厅长轻描淡写的说了道理——藏着龙头棍的人，从香江进东省的时候，就被石厅的人盯着了，就等吉米当选.....然后破门，抓人，夺棍。
可以说一切都在石厅的掌握之中。
李云在颤抖...吉米在害怕...
“你们还有什么要求....”
“我希望这支棍永远由你保管，和新记一样，咱们不搞什么选举了....”石厅悠哉的说道：“以后和联胜，永远是你姓李的，永远以和为贵，希望你能一代传一代....”
以和为贵....
点题了。
此时。
“不行！我答应你们只做两年的，两年之后，我也要当正经的生意人...我不想做古惑仔！我...不要当古惑仔啊！”
“我儿子是律师，我儿子是医生....”
李云的气势突然大增，狰狞起来，甚至挥舞拳头。
“你当和联胜的老大，香江会更繁荣。”
一拳。
又一拳的发泄。
“香江会更昌盛。”
“更和平。”
李云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拒绝的意思。
但最后，只能无力的瘫软。
石厅只是淡淡的说道。
“谢谢....”
“谢谢合作。”
没有任何反转的余地。
最不想当古惑仔的吉米，最想脱离帮派的吉米，为了自己的儿子脱离泥潭深渊的吉米。
他最终。
还是在这里....还是只能在这里，一世都没办法摆脱帮会的标签。
甚至，让下一代摆脱帮会标签的机会都不复存在。
在最后的镜头里，还对吉米补了一刀....
就连他的妻子，都是石厅的人。
下半生，都被玩弄在鼓掌之中。
...
每个帮派人，都迎来了自己最终的结局。
权力斗争，最后一地鸡毛...
只余下了讽刺和悲哀。
而此时。
‘师爷’转身就走。
杜戚风拍完之后也是抽着烟。
“这个，师爷他不会不高兴吧。”此时，叶游海小声的跟杜戚风说道，就怕这个结局的故事会给这曾经的帮派大佬不太好的感觉。
别说他们这些当事人了，就连叶游海在看这一幕一幕结局的时候，他都感觉有些震撼...发自内心的震撼....
虽然现在这帮子人没落了。
但实际上，他们还是相对富裕的那群人。
那些曾经的顶层人士搞他们也会让人吃不消。
“你这一惊一乍的，还拍什么帮派题材的电影呢。”此时，杜戚风有些哭笑不得道：“你刚才，没听到，师爷哼的歌？”
“歌？什么歌....倒是听到的了，这个和哼歌有关系吗？”
“嗯哼，一看你就不听学友哥的歌，这首歌，超难唱的，也超经典的。”
....
占米的戏份杀青了。
此时。
李云感觉‘占米’的意识还没离开自己的身体...
“你的一生也足够精彩了。”
“也足够悲哀的...”镜子里的占米淡淡的说道：“最后，还是被摆了一道啊....也是，想要脱身，又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呢。”
曾经。
吃百家饭长大的人。
后来成为了推车的鱼蛋仔。
再后来，从鱼蛋车被砸开始，加入帮会，借着帮会的势力，从被砸鱼蛋车的人，变成砸别人鱼蛋车的人。
用毫不怜悯的贪婪和野心，去对和自己当年一样可怜的日子人下手。
没办法，世界就是这样。
没办法，在帮会就是这样。
我，就是这样。
“我从来都不想自己被原谅，我也从不奢望自己能真正的踏入到这个世界的光明面里来....莪的双手沾血的，钱也是脏的，但我...想让我的子女，让我的后代们干干净净，这不行吗？”
此时，占米抬头望着天说道....
无力的感觉。
无论是《龙城岁月》里机智站队为自己谋求利益的‘智多星’。
还是《以和为贵》里，凶狠毒辣，雷霆手段的‘枭雄’。
都已不复存在，只有脆弱和无力的感觉，还有....悔恨的感觉。
此时。
无论是什么感觉，他都得离开了....
嘿社会的故事已经结束了......
占米的故事已经结束了。
此时。
李云也抽起了一根香烟来...当然，没有点烟，只是这么样子说话，显得比较帅一些。
也许吧。
“给你放一首歌听一下吧....当初，你不是说，加入帮会，不择手段，从被欺压的人变成欺压者，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所以你的贪婪和欲望都是理所当然的.....至少你认为这是世界的规则，但是呢....任何事情，都是有代价的。”
“因为加入了帮会，你从鱼蛋仔成为了和联胜的老大，而且不是三年的老大，而是一辈子老大，二代，三代的老大，老大永远是你们家的，和联胜永远是你家的。”
对此。
占米不可置否，不过也没有了当时的意气风发。
更没当时....那一股子理直气